运动会结束了。
顾砚臣和傅幼栀被夏姨拉到了家里。
北城大学校医院后面有一片空地,几间房子,一个小院,夏姨年纪大了,中午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夏姨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一会儿哭一会笑,最后还是发现,回忆的终点是苦的。
她也说不下去了,抹着眼泪去和老公一起给他们做饭去了。
老人家,念旧。
墙壁上挂着很多年份不一的照片,除了自己家人的,最多的,是夏姨和一个婉约温柔的女孩子的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也掩盖不了她那温婉的气质。
顾砚臣眯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默默看着照片中同样在微笑的她。
傅幼栀看看他,再看看照片,便知,他长得这样精致,是遗传了母亲所有好看的地方。
“快来吃饭了!”夏姨端着好几个家常菜过来,清蒸鲈鱼,红烧排骨,可乐鸡翅……
都是人间烟火气,最能抚慰凡人心。
“快坐下,都是阿砚小时候最喜欢的,快尝尝,也不知道这些年没吃,还吃不吃得惯。”
夏姨殷勤地劝着,顾砚臣眸子微动,说不感动是假的,只可惜……
以前最喜欢的饭菜,现在样样过敏。
顾砚臣习惯了伪装,一张漫不经心的笑脸好似焊在了脸上,
“都喜欢的,夏姨做的饭最好吃了!”
说着,便夹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打算放进自己嘴巴里。
“叔——”傅幼栀打断了他,给他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
“吃个吧。”
顾砚臣看了看这块肉,鲜亮的肉上,还有一排整齐的小牙印……
“嗯。”顾砚臣一大口便将肉塞进了嘴巴里。
笑意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缱绻认真。
傅幼栀得意的笑了,开始了对脑公的投喂。
她咬一小口,把剩下的一大口,全都塞进了他的碗里。
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夏姨和夏叔叔却坐不住了……
两人使了个颜色,躲进了厨房里。
夏姨“老头子,我做的饭这么不好吃吗?”
夏叔叔“怎么可能,北城大厨都不如你做的红烧茄子好吃!”
夏姨“那你看栀栀,咬一小口就丢给阿砚,这不就是不爱吃么……”
夏叔叔“……年轻人,是不是不喜欢这些家常菜啊?”
夏姨“有道理,你做道战斧牛排和军舰寿司过来!”
夏叔叔……
虽然不至于战斧牛排,但是夏叔叔的确又展现了十八般厨艺,做了好几道菜。
“栀栀,尝尝这几道,合不合胃口?”
夏姨殷勤地让菜,还顺便把前面几道“她不爱吃”的菜,全都端走了……
傅幼栀护着这些美味的饭菜,激动的说,
“夏姨,都好吃,我都喜欢,别拿走啊!”
“都好吃?”夏姨迷糊了,
“那你怎么只吃一口,剩下的都丢给他?”她指了指顾砚臣。
“我……”傅幼栀很有自知之明,她要是说是因为治疗过敏,夏姨一定不相信,她支支吾吾,
“反正我就是都爱吃,不信你看!”
傅幼栀夹起了一只大虾,塞进嘴里,吃的香甜极了。
“那就好,来来来,多吃点!”
很快,傅幼栀的碗里就摞了满满一大碗菜,
“栀栀可不能跟姨客气,喜欢吃就要都吃完!”
说着,就开始猛盯傅幼栀。
傅幼栀没办法,狼吞虎咽地吞了两口,夏姨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光并没有收回,
“你这孩子真是娇憨可爱,刚才跑步累了吧,再多吃点!”
多吃点倒是无所谓……
但是!
傅幼栀很急!
叔才吃了两口!
他那么大个子,上午又抱着她跑了四百米,体力消耗严重,两口菜怎么可能喂得饱他啊!
可是夏姨的目光又盯得太紧,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给他吃剩菜……
吃着吃着,一大碗米饭都见了底……
“来,姨再给你盛一饭!”夏姨收了她的碗,高兴的说。
“嗯!”傅幼栀点了点头。
夏姨起身的刹那,傅幼栀忽然猛的转头。
一手搂着他的后脑,一手扶着他的下颌。
樱桃一般的唇瓣满是油润的饭菜香味,狠狠吻上了他冰冷的薄唇。
顾砚臣吓了一跳。
她捏了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靠嘴,樱唇蹭了蹭他的牙关,牙关不受大脑的控制,瞬间对她……
欢迎光临……
口腔一涩,被灵巧的舌推进来一块鲜美的鱼肉和米饭。
送了饭菜,傅幼栀赶紧退了出去,小手手乖巧地扶着桌子边边,小脚尖并在一起……
“叔,你别嫌弃我脏……我,我,我每天刷牙的……”她小声说着,
脸,却偷偷红了。
顾砚臣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大口,米香菜香带着傅幼栀的幽香,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一口饭,细细嚼着,咀嚼出无数滋味来。
夏姨端着饭出来,傅幼栀又开启了狼吞虎咽模式,很快又是一碗饭下肚,连夏姨都惊了,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个子,还真能吃啊……
“还要?”
“嗯!”傅幼栀羞赧地笑笑,不说话却大大的点头。
虽然让夏姨帮忙盛饭不是很礼貌,但是……
礼貌好像并不如喂饱叔更重要。
趁着夏姨转身的空挡,傅幼栀这口含的饭多,有些心急,一个猛亲,油滋滋的嘴唇磕到了他的下巴上。
苍白的下巴上全是黄泠泠的油,还有番茄汁,糖醋汁……
看起来脏不拉几,腻腻乎乎的,要是什么洁癖强迫症,当场就得昏过去。
傅幼栀也没想到在他面前,她总是手慌脚乱,犯了错事一样低下了头,好心办了坏事,眼角微红,又滚着一包委屈泪……
他却连擦都没有擦下去,毫不在意,抬起傅幼栀的下巴,两片同样油润的唇,吻上了傅幼栀的樱唇。
傅幼栀一惊,已经被他包裹住,在夏姨家中,不敢放肆,两人偷着,交换了一个短暂,意犹未尽的缠绵,
“栀栀哪里都好吃,饭菜平凡又普通,只有栀栀香甜又娇软……”
“嘤咛~”一声,傅幼栀捂着脸,心底也甜丝丝的,不敢看他,专心扒饭。
吃过午饭,两人躺在小院子的芍药丛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仲夏蚊子颇多,他一边搭着腔,一边用扇子给她扇蚊子。
还以为这一下午就能这就懒散又悠哉地混过去,姜穗却带着陈醉找来了。
并带来了新的任务,
“陈醉中午吃饭的时候,摔断了腿,白马王子无人演,二叔可以帮忙吗?”
姜穗还是带着几分羞涩腼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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