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幼栀坐在他的正对面。
眼睁睁看着他,整个肩膀和半个身子瞬间被红酒浸湿,湿漉漉的真丝衬衫塌在身子上。
线条完美的肌肉起伏瞬间显露了出来,黑色的衬衫越发神秘,引人遐想。
傅幼栀眯了眯眼睛,从餐桌夹起来一块冰激凌蜜瓜,缓缓在嘴里品味着。
“二叔,”姜穗见他根本不理她,便又问了一句,
“我带你去二楼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
顾砚臣回答的疏离冷漠,甚至带着几分烦躁和厌恶。
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手腕上的袖口,价值连城的蓝钻袖口被他解开,露出了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
小臂上,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上,大片大片的藤蔓中,几朵或妖娆盛开,或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看上去如此清冷端方的一个人,一件黑色衬衣之下,竟藏匿着大片的栀子花……
傅幼栀看呆了。
桌子上的宾客们也看呆了……
他手臂上的线条着实优越,那大片的栀子花,也的确美丽动人,但是……
他解衣服扣子的姿势……
和打湿了的衬衫的肌肉线条走向……
怎么这么熟悉?
像是……
傅幼栀会觉一身冷汗,过目不忘的记忆瞬间重合!
我要暴富!
手,也像!
“什么玩意!”根本不知道傅幼栀在呆呆看什么,姜老却先一步怒了,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拐,中气十足地对着他吼,
“你可真的在外面野坏了啊!老祖宗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全都不记得了?”
“染了一头娘了吧唧的粉毛就算了,还他奶奶的敢在身上刺青!”
“你个臭小子,老顾不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老的话,把饭桌上震惊的众人,彻底吼醒。
眼前这位,还真的是他们记忆中那冷冰冰的顾家老二吗?
若说小时候高冷的性格还不稳定,但是他回来以后,在商业上,与不少人已经打过交道了,他……
明明就是个比以前还要冷漠,还要恨绝,甚至不择手段的薄情寡义之人。
如今看起来,却想是个刚谈了恋爱毛头小子……
“老家伙,需要你多管闲事吗?”顾砚臣漫不经心地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傅幼栀,声音低醇缱绻,带着温暖,
“哄哄我家小新娘……”
“咳咳咳。”
还在脑海中对比两人的傅幼栀,忽然被点名,竟被一口嫩的出水的瓜,噎住了嗓子,越想止,咳嗽就越止不住,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咳嗽那位谁啊?”
“傅幼栀,你不看综艺吗?可火了!”
“哪个幼?哪个栀?”
知情人偷着指了指顾砚臣手臂上,含苞待放的那朵羞涩栀子花,之后,便是几声了然于胸的笑声。
姜老看着隔着桌子遥遥相望的小两口,虽然可惜自家的孩子既没能娶到傅幼栀,也难以入得顾砚臣的脸,却也真心为两个人高兴,反而也拿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咳咳,”
傅幼栀终于止住了咳嗽,她红着脸,看了一眼一直灼灼目光盯着她的顾砚臣和……
全世界吃瓜群众,一团红雾飘上了脸颊,羞涩至极地说,
“那个,叔,还是去换件衣服吧……”
顾砚臣看了看还在身边站着的姜穗,小时候他们是认识的,那时候屁大的孩子,自然没什么,现在……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她憋着什么坏,最后引得傅幼栀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砚臣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继续慢条斯理的端着酒杯。
因为湿了身,每一个动作,身上的肌肉线条都跟着运动,在古董灯下,闪烁着湿漉漉的光泽。
傅幼栀禁不住看呆了,某些角度,是真的很像“我要暴富!”
那个人自从上次消失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再出现过,越是安静,傅幼栀就觉得的那个人在阴瘆瘆地背后窥视,等着搞死她。
傅幼栀眯了眯眼睛,决定再试探一二,于是温柔的说,
“叔,这样穿着,恐怕会感冒,要不还是换一件吧,要不,我陪你去?”
顾砚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却还是深沉地摇了摇头。
傅幼栀瞬间就觉得他更加可疑了,保不齐还真的被自己猜对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算是直接在这里脱了衣服,换一件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傅幼栀拿来一件干净的衬衫,对着他轻声说,
“叔,可得听话啊。”
傅幼栀也不知道顾砚臣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在垂着眸子摇头,甚至裹紧了自己湿乎乎的衣服,生怕被看到什么似的。
已经六月的盛夏,不少北城老爷们都开始光膀子了,他一个在开放又奔放的外国呆过二十年的人,这是在干嘛?
怎么这模样,倒有几分像是那种带着红领巾的道德小标兵,队长三道杠?
一想到恋综的时候,他也是各种拒绝身体暴露,拒绝亲亲的时候进入镜头,居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动起手来狠戾、笑起来邪肆,粉发、纹身的人……
怪!
怪可爱的……
“不是不听你的话,但是不想在这里换,”顾砚臣轻笑着走到傅幼栀身边,弯着腰在她耳边轻声说,
“想在只有栀栀在场的家里换……”
傅幼栀的脸上微红。
顾砚臣看着姜老的目光从“怀疑”逐渐到过渡到“相信爱情”,他瘦削干练的脸颊,爬上了几分克制不住的得意。
拿起酒杯,对着姜老遥遥举杯抱歉,说了些祝福的话,送上了一幅亲手绘制的水墨画,便拉着傅幼栀离开了晚宴。
低调的迈巴赫缓慢地行驶在路上,不多时,便来到了顾砚臣在市郊的住处
君逸云水间。
这里是最新开发的楼盘,每套房间面积极大,装修和服务全部一流,所以,离市中心也偏远一些。
因为住户还不多,一些配套的服务还不算完善,顾砚臣却觉得无所谓,反而觉得这里挺方便的。
进了大屋子,傅幼栀脑子里全都是要印证自己的猜想的事情,恍恍惚惚地跟着他,这一路都没有任何合适的机会,傅幼栀便多少有些懊恼了。
“身上粘糊糊的,先去洗个澡,你随便逛逛,等我。”
顾砚臣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傅幼栀带着几分懊恼的眸子,缓缓明亮和锋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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