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知道这个人向来讲话荤素不忌。
无论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更深露重缠绵悱恻时。
他似乎都能将一些极具挑逗的情话说的再顺口正经不过。
秦桑叹了口气：“今天不方便。”
她感受到小腹隐隐的痛意，可能是亲戚快来了。
原本还在胸口的手，慢慢滑移到她校服的位置。
跟其他部位温热的触感不同，那里微凉。
他似乎微愣，想到之前她说的话，胸口沉了下。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秦桑看他，“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桑就被人叫起来。
他穿上了很休闲的黑色外套，不穿西装的顾衍之，会比平时要少很多的锋芒和锐利。
他先是带她去一家粥铺吃了早饭，这个点，客流量挺大，他们还等了一会儿。
秦桑觉得顾衍之今天不太一样，他平常不是个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但今天看起来，状态特别好。
因为多看了他几次，可能是被察觉了，顾衍之那黑眸里掺着几分笑意：“怎么？”
秦桑漫不经心地瞥开眼：“我们待会儿去哪？”
“以前一个大学的导师，因为不喜欢跟人交际，也看不惯研究领域中的虚与委蛇，退休后就回家了，没事会给人看点病症调理身体，他是这个方面的专家。”
“你大学不是”
她记得他大学的专业是国际金融，怎么会跟医学院的导师扯上关系了。
不过，当他意味深长的视线瞥过来时，秦桑闭嘴了。
她以前太关注他了，整个世界里都是他，甚至，跟一些同学要来了他的课表，她有哪些课，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清楚。
“以前一个寝室的同学是医学院的，去蹭过几节课。”他说：“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这样值得人尊敬的老师并不多，所以，私下有些交集。”
秦桑‘嗯’了声，偏头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离市区越来越远，高楼大厦在身后慢慢变成了矮小的建筑，川流不息的车流也开始变得稀疏。
繁华被抛在身后，大自然仿佛就在眼前。
大约开了有三个小时的功夫，秦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时有些怔忡。
跟鹿城的繁华不同，这里几乎看不到楼房，多是一些低矮的砖板水泥砌成的房子，空气特别好，混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
家家户户都有个院子，院子里种的果树枝繁叶茂的都长出了墙。
“前面那户就是。”
秦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很简单的房屋建筑，院子里的柿子树结了果，黄橙橙的，像灯笼，都挂到外面来了。
这里又跟下渠村不同，这里紧邻全国最繁华的城市，生活医疗都不落后，经过的路人穿着也很体面，面目和善，看到外地人，会多看两眼。
“你们是来找老许的吧？”
有经过的村民问。
顾衍之点了下头，抬眸看紧闭的门：“许老师不在家吗？”
“他一般上午都在后山，估计待会就回来了！”
“谢谢。”顾衍之勾了下唇：“我们在这等。”
—
许则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他背着个箩筐，里面是一些中草药，手里还拎着个篮子，是刚摘回来的蔬菜。
--
秦桑看到顾衍之过去像老友一般的与之抱了下。
“您现在手机都不用了，就不怕跟社会脱节？”
许则远白了他一眼：“我用手机干什么，让你们这些人天天骚扰我？！”
许则远颇有几分老顽童的意思，虽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满脸皱纹，但看人的眼神里，都是警惕和防备。
“她是谁？”
没等顾衍之介绍，秦桑上前一步，礼貌道：“许老您好，我是秦桑。”
许则远嘴巴努了努，示意旁边的顾衍之：“跟这家伙什么关系？”
秦桑愣了下，不知道直接说情fu会不会吓到这个快要跟社会脱节的老人家。
“是我女朋友。”没等她开口，顾衍之说了一句，“我们专程赶了三个小时的山路来看您，感动吗？”
“哼！”许老哼了声：“我感动个屁！”
话是这么说，一边也待人进屋，“你们有口福咯！这野菜我找了几公里的路才找到的，一年也就长一回，吃了这顿下顿就别想了！”
“本来我们打算来看看就走的。”顾衍之笑着说：“既然您这么盛情邀请的话，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陪您吃顿饭！”
“滚！”
“哈哈！”
秦桑很少看到这样的顾衍之。
卸下所有的高冷、衿贵、疏离，在这样的环境下，跟一位白发老人耍贫嘴。
这个人，甚至跟自己的父母，都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