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那个小娇娇女朋友呢？”
顾衍之没搭理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磕了根烟出来，小砂轮发出沙哑的声响，一阵青烟弥漫开，模糊了男人冷厉的五官。
“唉，我就想不通小潼妹妹怎么就认定了你这个渣男，非你不嫁！这外面的男人多了去了，除了有几个臭钱，和那副禽兽的皮囊，真没见着你还有哪里招人惦记的！”
顾衍之吐了口烟，瞥他：“你今天没正事？”
“有啊！”陆家明后知后觉想起来：“sun准备上市了，你之前你这边还打算插一手？”
陆家明难得善心发现，规劝道：“要不我说你就算了吧，我估计秦桑早跟这公司没关系了，还有那个男明星，他跟其他女明星的绯闻就没断过！你不如给你下一辈积积德，这种事就别做了！”
“拿人好处了？”
“天地可鉴！我要是真做那事，现在被雷劈死在你跟前！”
陆家明发着誓，忽的又想起什么：“兄弟问你个事。”
顾衍之没应，也没拒绝，一副：你说说看，回不回应看我心情的模样！
“你现在别还想着找那女的呢？”
沉默。
沉默是最简洁的答案。
陆家明‘靠’了一声：“先不说她有没有嫁人生子吧，你都娶了小潼妹妹了，你别跟我说你想搞古代一夫多妻那套，我国法律可明令禁止来着！”
顾衍之眉间生了燥意，冷嗤一声：“你烦不烦？”
“我就是提醒你，你平时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也就罢了，这事你家大人那边都过不了关！”
话音刚落，顾衍之那支搁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顾衍之扫了一眼屏幕，分明没有想接起来的意思，任由它持久作响之后挂断。
不一会儿，陆家明手机也响起来，刚一接通，陆家明脸色讪了一下，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人，捂着通话端：“你妈电话打我这儿来了，你吖接不接啊！”
顾衍之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还剩一半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
不消片刻，他起身，拿过外套朝外走。
陆家明赶忙对着那边礼貌笑道：“伯母，他这会儿在开车呢！估计等会就到家了！”
—
顾衍之于市中心的某一大平层的住处。
他打开门，就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换鞋的动作未有半分迟疑，耳边是厨房里母亲和他妻子的聊天。
“上次我给你的药你喝了没？”
“喝了，妈。”
“女孩子年轻一点生好，以后身材好恢复，阿衍那边你也劝劝，烟酒少碰，这些对金子都是有影响的，直接影响以后我的孙子的！”
“知道的妈。”
“阿衍工作忙，又三天两头的出差，你们就算在一个公司也不见得能天天见到面，我听说，酒店都成他另外一个家了！”
“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他太纵容了，哪个做妻子做到你这份儿上！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个狐狸精巴不得你这样什么都不管，她们才有机会上位！”
“妈，阿衍他有分寸的，有些都是场面上的需要。”
“你可别替他说话了，小潼啊，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先怀个孩子，多少男人家里有了孩子就收心了！”
察觉到顾衍之进来时，吴子潼眼底慌了下，盛慧兰脸色稍微柔和了些：“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宁可跟陆家明待在一块儿，也不愿意多回来陪陪自己的妻子！”
今天是周六埃。
员工都没他这么积极。
平时加班出差多也就算了，好不容易一个周末还待在公司。
要不是她给陆家明打电话，他估计这会还不想回来呢！
顾衍之不太想说话的样子，薄唇扯了扯：“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子潼盯着那抹紧劲高瘦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不自觉握紧。
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
虽然早已习惯，但每次都还是会感觉心口的位置被人狠狠拉扯一样！
但是奈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顾衍之不仅换了身衣服，还冲了个冷水澡出来。
餐桌上早已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手机却响了一下，是微信进来消息的提示音。
只见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在瞥到屏幕上的消息时，本来绷直的唇角弯了弯，黑涔涔的眼底勾着一抹轻浮的散漫。
吴子潼强迫自己不去看，虽然不用看也能猜到对方是谁。
盛慧兰却黑了脸，也不计较得不得体了，一把抢走顾衍之的手机：“多大的人了，现在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
顾衍之也没恼，散漫不羁地笑了下：“及时回复别人的消息是礼貌。”
这话一说，吴子潼脸更白了。
她无数次给他发过去的消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
而他现在告诉她，不及时回复消息是不礼貌的。
盛慧兰哼笑了声，她本无意看他手机，只想让他安安心心陪着吃顿饭，不了实现滑过屏幕上，恰好对方发来一张自拍照！
简单来说，那不是一张纯粹的自拍照。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极为大胆，半露若隐若现，脸还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十分狐媚的表情，身上穿的更是少的可怜，像是家里买不起多余的不料似的！
盛慧兰气的发抖，但不愿让儿媳看了去，一把扔了手机，不偏不倚，正好扔到顾衍之身上。
手机多少也是上百克的硬物，砸到人身上还是挺疼的。
顾衍之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倒没说什么，眉眼里都是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浮浪之意。
吴子潼咬唇，一边抚上盛慧兰的置于桌面的手：“妈，吃饭吧。”
盛慧兰压着怒气，但碍于还有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一顿饭吃的十分不痛快！
饭吃完，盛慧兰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吴子潼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顾衍之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处理工作的时候，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轻松过。
客厅里极为安静，安静到她能依稀辨认对方一定是个女人。
她坐在客厅沙发，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搞笑综艺，约莫十分钟后，顾衍之才挂了电话进来。
“阿衍，我们聊聊吧！”
她微微不安紧张地叫住要离开的人。
顾衍之挑眉，‘哦’了一声，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手上还捏着那只手机，心不在焉的，不知在看什么。
结婚以来，他向来这贯对她的爱答不理不冷不热。
“妈今天过来跟我说，让我们”她咬着下唇，面露赧涩，过了会儿才道：“叫我们生个孩子！”
本应是夫妻间再寻常不过的话题，此刻被她提起来，倒像是成了什么难堪羞耻的事来。
可结婚快一年了，他从来没碰过她，她甚至不敢将这事告诉盛慧兰，只说缘分还没到，可能孩子现在还不想来。
导致盛慧兰以为她的身体有问题，尽管她说了两个人都去查过都很健康，她还会三无不时地送药过来。
每次她来询问的时候，还谎称自己全喝完了。
这种日子，她不想过了。
闻言，顾衍之仿佛极淡的笑了一下，幽幽道：“我在结婚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大概率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吴子潼一愣。
眼底怔然有了湿意。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她说。
我什么都不苛求，我只想嫁给你阿衍哥哥！
顾衍之看着她，嘴边的笑有些凉薄：“这才过了多久？这就受不了了？”
说完，眼底又恢复了冷漠。
他起身，正要离开之时，吴子潼忽然慌张的站起来，一只手紧抓住他的衣袖：“我们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之后我保证、保证不管你的事！”
她咬唇，豆大的泪珠滑下来，楚楚动人：“不管你怎么玩，跟谁玩，我都可以装作看不见，甚至，我可以在妈那边，帮你说话。我就想有个我们的孩子，这样，我们还能相互陪伴！”
“孩子？”
顾衍之冷嘲了下：“是我妈想让你生，还是你想生？”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意图：“你在我妈那扮可怜装懂事，背地里却花钱找人去跟踪我？”
吴子潼脸色刷白，她无措摇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怎么样？”他打断她。
“你不仅花钱找人跟踪我，还想去找聂尔尔，只不过被人家保安拦在了外面，你没得逞而已！”他说着，一边扯掉她攥住自己的手，冷笑：“你每天胡搅蛮缠撒泼打闹，也没你现在这份自命清高来的让人恶心。”
他薄唇张合，却说着最伤人的话。
恶心。
他说她恶心。
吴子潼踉跄着后退两步。
结婚这么久，她一直克制不去试探他的底线，他真正说重话的机会并不多。
但每一次，都总能刺伤她最柔软的地方。
许久之后，她才仓惶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我去整个容，整的跟她七八分像，你也能多看我两眼？”
这里的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本以为他会嗤之以鼻或者摔门离开。
不想，他居然很认真的沉吟半晌道：“这个不太清楚，要不然你先整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