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沉于深海(1 / 1)

陡然再见到那颗黑痣,顾平生的指尖僵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向鱼人的信息说明。

图鉴中说到这种鱼人水怪是群居生物,个体战斗力不强,智商不高,攻击方式是用尖锐的爪子和牙齿撕咬敌人,对气味敏感。

整体介绍倒是和展览室里的大径相同。

鱼人是《水怪图鉴》第一页的怪物,顾平生大致往后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对应勒维亚坦号这七天的航行,包括鱼人在内的图鉴页,正好有七页。

后五页就像是用黏合剂粘在了一起,唯独第二页的页脚稍微向上掀开,欲翻欲合,仿佛等待着阅读者将它呈现于眼前。

顾平生意识到了什么。

看了一眼翘着脚尖还在吃饭的小家伙,他没急着翻看,等了一会儿。

等到小树苗乐滋滋地吃饱了,他将它重新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还以为接下来要睡觉的小树苗疑惑地动了动,察觉到顾平生有些情绪有点凝重,才乖巧地保持了安静。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顾平生翻开图鉴的第二页。

第二页有点难翻,随着页面的不断颤动,甚至能从缝隙中看到半透明的拉丝。

就在他以为无法完好无损地将它翻开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滴答一声,时针指向了十二。

啪嗒、啪嗒。

窗外倏然下起了小雨,雨点溅得玻璃上到处都是。唯一奇怪的是,这些雨点不是斜着落在窗户上,更像是从下面飞射上来。

……不对,根本就没有下雨。

顾平生屏住了呼吸。

随着一道更加响亮的拍击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顾平生房间的窗户上。

顾平生扭头一看,正看到一只深色的海星张开自己扭曲的五只腕足,牢牢吸附在玻璃上,大小不一带着不明液体的吸盘不断耸动,看起来粘腻又恶心。

而在中间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缝。

——刚才这海星撞上来,竟是给玻璃砸开了缝!

顾平生就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杖,贴近了窗户。

白炽灯的灯光透窗而出,黯淡的光线照进了勒维亚坦号下翻涌的潮浪,随着潮水的此起彼伏,他看到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隐藏在黑浪之下。

而那些黑点,就是数不清的海星!

顾平生暗暗心惊,就在这个时候,船体突然开始晃动。

他连忙撑住墙面站稳,但紧跟着就是一个巨浪打了过来,无数潜伏在海面下的海星撞在了船体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如雷贯耳。

顾平生的房间位置较高,撞上来的只有那么一两个海星,但是在那么一瞬间,他听到了底下普通船员住的房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救命!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尖叫声再度暴起,底下瞬间吵成了一团。

顾平生看到窗户玻璃上的缝隙在海星的攻击下不断扩大,就连他这样的高度都变得危险起来,当机立断,拖着房间里唯一的衣柜,将它堵在了窗户边上。

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了床上被翻开的《水怪图鉴》,其中的几行字,让他的神色一动。

【暴食者,变异海星,喜食血肉且最爱人肉,移动速度较快,群体行动,吃饱了之后通过裂变身体进行繁殖,裂变体会保留死者的一部分生物特性。弱点为负趋光性。】

顾平生房间的灯可以调控亮度,他刚才开的就是最低一档的亮光。

看完这几行字后,几乎同一时间,他转步来到了床头,将房间的灯光直接调到了最亮!

耀眼的白炽灯灯光如同探照灯一样释放出去,强光几乎照亮了一小块海域,吸附在玻璃上的海星腕足立马不稳地松动了几分。

一见真的有效,顾平生将衣柜推开。

随着灯光尽数投放在这些海星的身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掉在了海水里。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勒维亚坦号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顾平生在不久后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白天那些水手的脚步声几乎一致。

在勒维亚坦号上,水手似乎并不在普通船员这一行列。

普通船员包括侍应生在内,外表都像是正常人,唯独这些水手和船长,身上带了一些阴冷的气息。

顾平生本来打算在此时出去,看看下面的情况,不止是救人,如果这种海星大量出现在勒维亚坦号上并进行繁殖,对他也会产生影响。

直到看见从漆黑的门缝中透出来的强光,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水手明显知道海星的弱点,他们可以很好地处理掉这一切。

勒维亚坦号出行的第二夜注定是喧嚣的,不过这种嘈杂在时针指过“2”这个数字之后就慢慢地消弭了下去。

顾平生贴着墙角聆听,似乎是底下的船员得到了安抚。

船下海水涌动,颠簸终于不再明显,刚才还是巨浪翻涌,此时却平静得只能听到海水轻轻拍抚在船体上的浪潮声。

顾平生有点昏昏欲睡。

他揉捏了一下眉心,将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上床躺下。

只不过,再困顾平生都没有忘记他的小树苗,将手盖在了上衣口袋上。

勒维亚坦号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小家伙在自己的掌下,如果出了事,自己的手掌还能帮它挡一下攻击。

小树苗缩成一团,也是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顾平生温热的手掌盖上来,让它清醒了几分,强忍住困意,扑腾着爬了出来。

它爬出来的时候,顾平生刚刚闭上眼睛,只是小树苗还不能睡。

它谨记着刑野叮嘱它的事情,周身散发出莹绿的光辉,静静地聆听。

这一次,它也像昨天晚上那样,听到了语焉不详的机械声,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小树苗听得更清楚了。

但是以它现在的智力,很快就会把听到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小树苗必须趁着这唯一的机会,将机械声传达给顾平生。

【…滋啦…已经…咔…进入…浅水…层……】

第二天早上,顾平生准时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极其温暖,不远处的海面大雾蒙蒙,瞧着竟带着朦胧的美。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只是幻梦中的一切,如果不是顾平生一转头就看到了玻璃上的裂缝,他的心情会比刚才要轻松不少。

眼下,他快速地收拾好了自身,整理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放在一边的《水怪图鉴》。

昨天晚上的《水怪图鉴》,只有文字说明,却没有图画和照片,空荡荡的展示页就像是等着什么人将它填补上一样。

可是现在的《水怪图鉴》,展示页的表面浮现出了一层灰白的雾气,墨黑色的线条在其中不断律动。

顾平生试探性地抽出一张纸,将纸卷成细棍,放在雾气中。

再拎起来的时候,干燥的纸棍被水给润湿,从中散发出一阵海水的腥气。

顾平生定了定神。

他凝视着正在勾勒画页的《水怪图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指尖放在了不断涌动的雾气之上。

极致的冷意,从顾平生的指尖一路蔓延到他的心脏,顾平生张开了嘴,从嘴里喷出的不是雾气,而是凝结成实体可见的冷气。

他伸出的手指没有点在书页上,而是透过极寒的空间,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

奇怪的东西有着极其光滑的皮肤,柔韧性也很好,只不过因为表面过于滑溜,让他有些握不住。

顾平生透亮澄澈的眼神,渐而有些迷离。

就在他手掌朝旁边探寻的时候,这东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强烈的危机感,仿佛一只利爪瞬间抓紧了顾平生的心脏,顾平生猛地清醒了过来,想也没想地抽回了手。

指尖和书页远离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寒气从里面喷涌而出。

顾平生隐约看到书面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海面,一只巨大的触手探出它微小的一部分,耸动的吸盘中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看得人遍体生寒。

身体本能快过大脑意识,他连忙将《水怪图鉴》给合上。

平静了一会儿,终于从那被控制了思想的怪异感觉中挣脱,顾平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水怪图鉴》一眼,几经犹豫和斟酌,到底还是把它带在了自己的身上。

航行第三天,顾平生不准备再继续静静地观察情况,所以他直接走向船长室,去找巴尔森船长。

只是巴尔森船长并不在船长室内,询问站岗的保安才知道,一大早船长就去了甲板上,现在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船长室内,除了一开始跟在巴尔森船长身边的大夫,还有一个引航员。

两个人在驾驶台前保持不动,样子都显得有些木木呆呆。

听到顾平生和保安的谈话声,他们倏然转过了头来,眼珠子骨碌转,对着顾平生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参差不齐的黄褐色牙齿。

牙齿都是三角形,不像人的牙齿,像是鲨鱼,嘴角甚至还溢出了一点口水渍。

顾平生平静地冲着他们颔首点头,然后在背后两道如狼似虎的眼神注视下,毫无反应地离开。

前往甲板的道路上,顾平生看到了正在清洗地板的船员。

还没能完全清洗干净的地板上,泡沫水与暗红色的液体混在了一起,深色的像是海绵一样的碎块掉得到处都是。

注意到顾平生的视线,船员一惊,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顾平生问“这是什么?”

船员支支吾吾地说道“昨天晚上有一些海星被浪冲到船上来了,在船上爬来爬去,影响了客人们的心情,我们正在处理。”

顾平生“一般的海星行动缓慢,在爬上游轮之前就会摔下去,你知不知道它属于什么品种?”

船员快速地摇了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那心虚得不行的样子,顾平生没有强迫对方开口,问了一声巴尔森船长在哪。

船员和之前的水手一样,指向了甲板上。

顾平生点了点头。

船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可接着又听到顾平生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船员心脏一紧。

“是死人了吗?”

船员一下揪紧了手里的棉布。

棉布上包着好几块海星散碎的尸体,这些东西在死了之后,残留下来的部分也带着捕食的反应神经。

船员的手掌接触上去,嗷的痛叫了一声,抬起手一看,偌大的伤口处正朝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而吸食了人血的海星碎尸,表面的颜色看着比刚才更鲜艳了,并且开始蠕动。

船员顾不上自己的伤,急忙拿出坚硬的铁刷子将其捣成更小的碎片。

看到这里的顾平生,已经确信了勒维亚坦号上的人知道这艘船在航行过程中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有相对的应对措施。

他同一时间想到了约翰尼。

约翰尼给了他《水怪图鉴》,对方也对即将发生的危机有所预料,那么,他会不会和勒维亚坦号是一伙人?

顾平生登上甲板。

在餐厅和娱乐室里没有看到的客人,原来此时全部都聚集在甲板上。

他们的神情仓惶无措,听到顾平生手杖磕在地板上的动静,瞬间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看了过来。

在场的客人中,居然就只有顾平生的气色最好。

【我去是他,那个身手很好的npc!】

【昨天就知道他不一般了,这么轻轻松松的样子,难道他没有遇上昨天晚上的那些海星?】

【说实话那些海星真的吓到我了,哪来的海星爬行速度这么快。】

昨天晚上,伍宏岩一行人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为了方便混入勒维亚坦号,他们自然不能选择客人这样需要重重盘查和筛选的身份,在此之前,伍宏岩等人也一直以普通船员的身份行动。

贵客们的舞会跟他们这些底层的船员没有多大的关系,得益于此,在送上了餐饮之后,他们可以轮流值班,提前退场。

只是搜索过后,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上一次偷听失败后,货仓附近安排的水手就多了两倍。

水手们严防死守,他们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伍宏岩等人想要在完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进入货仓十分困难,于是他们退而求次,选择了船长室这个重要的地方进行搜索。

船长室是船长进行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路上没有看守,不过进去需要钥匙,而钥匙在巴尔森船长的身上。

他们就耐心地守在甲板上。

好不容易等到巴尔森船长喝醉了,偷偷摸摸地过去,从他的腰上取下来了一大串钥匙,再通过道具进行复制,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偷天换日。

结果带着钥匙去船长室前试了很多次,居然没有一把钥匙符合船长室的钥匙孔。

伍宏岩怀疑是他们在操作过程中漏了哪把钥匙,又或许巴尔森船长根本没有船长室的钥匙随身携带,而是放在了其他地方。

可惜那个时候的巴尔森船长,已经在船员的呼唤下醒来。

他们跟在巴尔森船长的背后,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带着四个水手,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船长室。

虽然位置比较远,可是他们还是接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楚了,船长拿出钥匙的位置,不是腰上,是上衣口袋!

不应该啊,那个位置他们先前不是搜索过吗?

怕漏掉重要的东西,还搜了好几遍!

这大概是探金行者一行人那天晚上在勒维亚坦号上撞上的第一起灵异事件,在这一次不对劲的事件过后,更加糟心的事情来了。

由于他们在争分夺秒地找线索,狂欢者部落那边也在孜孜不倦地搞事,两队人几乎同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彼时的两队人分站走廊的两边,打还是不打,成了非常要命的问题。

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不需要双方的会长出手,仅凭伍宏岩和对面公会的副会长,就足够将整艘勒维亚坦号掀翻。

但问题是,掀翻了之后该怎么办?

船不是最大的危险,巴尔森船长以及那些水手,还有毫无征兆的变异才是。

对峙的时间有点久,伍宏岩甚至考虑到了和对方合作的可能性。

很巧的是,对面的副会长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长时间的剑拔弩张之后,双方结下了塑料般的联盟。

这样的操作,却让直播间外的观众们在始料未及之下,感到了强烈的不满。

“你们搞什么啊?公会战里面结盟?!”

“还有没有一点血性了,直接打啊!杀啊!只要干翻了对方不就能够从副本中脱离出来了吗?”

“有没有搞错,随性而为的狂欢者部落居然想着和自己的对手合作?独来独往的探金行者接受了自己对手的帮助?七大公会的人就这么贪生怕死?”

观众们的不忿叫嚷,伍宏岩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狂欢者部落声名狼藉已久,但实力尚在,双方为敌不可能交付真心,现在赌的就是谁能借着副本的优势将对方利用到极致。

万万没想到,不过十秒钟他们就有了这利用的机会。

一贯架势平稳的勒维亚坦号,居然出现了猛烈的颠簸,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提高了警戒心。

再之后汹涌的巨浪打了过来,船体表面响起了噼里啪啦好像放鞭炮一样的震响。

伍宏岩他们站在外边的走廊上,迎着黯淡的月色,一瞬间看见了攀爬在不锈钢管扶手上的深色海星。

注意到了伍宏岩等人的视线,深色海星立起两只扭曲的腕足,大小不一的吸盘上一排排白色的牙齿骤张,朝着他们倏然扑来。

“躲开!”

伍宏岩闪身撤开,同时推开他身后的队友,可是呼吸的间隙,已经有更多的海星顺着浪潮爬上了船体。

加上他们此时的位置并不高,几乎是面碰面和海星撞上。

“啊!”

有人躲闪不及,被海星咬住了手臂。被咬住的人立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将海星扯了下来。

那些利齿,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血肉,以至于被扯下来的时候,直接撕掉了一层皮!

“物理攻击对它们没用!”

刀刃摩擦火星四溅,普通的刀刃撞上海星的表面,就像是撞上了钢铁一样,丝毫不能往前割裂一分。

双方公会的玩家反应迅速,有技能的连忙释放技能,发现只有从海星内部破坏它们的生理组织,才能让这些怪物彻底不动。

勒维亚坦号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更大的浪潮向着它们涌来了!

在那完全不透光的漆黑的海水之下,密密麻麻的海星露出了它们狰狞的口器,双方玩家在和海星对抗的过程中都无可避免地挂了彩,此时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后退。

才刚刚缔结的联盟,不到十多分钟就彻底崩盘,为了争夺抢先离开的通道,两边人毫不犹豫地开打!

小部分船体被他们砸得四分五裂,由此惊动了正在值班保安的水手。

昨晚的经历,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也不为过,不止是伍宏岩他们遭了殃,底下房间的玻璃经受不了海星的冲撞,普通船员也没有办法在自己的房里继续呆下去。

顾平生昨天晚上没有下来的行为是正确的。

因为有住在上层的客人还没有睡着,听到动静以后,紧张地下来探视,遭到了潜伏在楼梯下的海星袭击。

等到伍宏岩等人发现他的时候,这名客人已经被海星啃食得只剩下了白骨。

吃饱喝足后的海星,身体胀大了不止一倍,以海星的正中间为分裂线,中间拉起了深紫色的黏丝,它正在进行分裂。

当时伍宏岩他们正想着客人的房间是不是要安全一点,于是往高处走,见到还趴在白骨上的海星,当即消灭了它,那空出来的房间,也成了他们当晚的休息地。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晚,他们睡醒起来之后,都有一种身体快要散架的酸痛感。

出了门,在走廊上撞见同样从客人房间里出来的狂欢者部落一行人,双方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他们维持着表面微笑,纷纷来到了甲板上,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巴尔森船长。

也就有了顾平生此时看到的一幕。

他还有些印象的客人都围挤在巴尔森船长的身边,憔悴难堪的脸上,眼球布满了血丝,愤恨地看着巴尔森船长。

其中一名客人因为言辞激烈,忍不住动起手来。

巴尔森船长没动,但他旁边的水手动了,激动的客人被水手掐住了脖子,拖到了不锈钢栏杆的外面。

底下是湍急的海水,想到昨晚上从海面下冒出来的那些海星怪物,客人惊慌失措,脸色吓得青白。

巴尔森船长不急不慢地走过来“客人如果急着要离开勒维亚坦号,我现在就能送你离开。”

其他人被这一幕吓呆了,都不敢动,客人手软腿更软,身体抖得像个筛子,眼泪鼻涕横流。

水手的手也在巴尔森船长的笑容中,不断坠下。

一根结实沉重的手杖从旁伸出,正托在水手的手腕上。

巴尔森船长的眉梢动了动。

他扭头,和面无表情的顾平生对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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