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做什么。”李祺将唐珺放在床上,端起仆役准备好的汤药,替唐珺吹了两下。
“我只是去”唐珺嘴唇抖得话都说不清,带着恐惧之色看着李祺。
不是,他只想曲线救国一下,让时尧给杨将臣吹吹枕边风,多邀请李祺出去走走逛逛,消耗一些体力,回来就不会没日没夜地折腾他了。
他没想到时尧那么勇,直接来找李祺。
“这补药喝完,睡觉吧。”
“别。”唐珺想都不想拒绝道,“我们再聊会儿天。”
“早些睡吧。”
看着唐珺往床内缩去,李祺正想发火,却想到刚才楚旭昇提到若是逼得太狠,让唐珺怕了自己,以后可能难哄得很。
不要把心仪的人欺负狠了,不然呀可真追不回来了!
“先喝药,喝完你想聊什么便聊吧。”
李祺坐在床边,扶着唐珺喝完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拉着他的手,那日听见唐珺说要离开,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论用什么方法,不允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唐珺靠在李祺怀中,看着李祺握着自己的手,手掌间的茧是他这几日感受最深的,不论自己的双手,还是身子。
而白日李祺就喜欢这样将他揽在怀中,或是与他一同看书,或者一起聊几句,有时也什么都不做,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
可是现在是晚上,唐珺有些害怕,喂他用晚膳,外面士卒来禀有事,唤了李祺出去,他才有机会悄悄出营帐。
在门口假装肚子疼,一面使唤人去找军医,一面又使唤去厨房弄些热汤,等守卫的人少了,这才有机会逃出去找时尧,哪知时尧直接去找他,也不知道时尧跟李祺说了什么,唐珺试探问道,“昭明,不知道刚才你和时尧聊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早些就寝吧。”说着就扶着唐珺躺下,随后把战战兢兢地唐珺揽入怀中,手往外一拂,整个房间便陷入了黑暗,淡淡说了句,“睡吧。”
随后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
若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分房睡吧。
分房睡,不可能!憋死他,都不可能跟唐珺分房睡。
楚旭昇说得对,自己害怕他离开,想要看到这人在自己身旁,而且只允许他在自己身旁,他嘴可以咬死不认,但是他的心不可以,一开始他就一步步走进去,两人相遇那一刻,属于他们的故事就已经开始了,而如今他已经奢求能继续书写他们的故事,而不是靠命运,是靠他自己来写。
唐珺闭着双眼,等着李祺行动,可是等了半晌,身后之后并没有任何动作。睁开眼紧张地望着黑漆漆的营帐,难不成这人是想让自己主动。
身后是李祺平稳的呼吸,唐珺颤抖着声音唤道,“昭明,睡了吗?”
“尚未。”
语罢将唐珺拥得更紧,唐珺缩在李祺的怀中,感受到他今日和往常不一样。前几日看着自己似乎总是有一丝生气,而今天自己居然在李祺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柔。
以前李祺对他不论做什么,说什么,不可避免会有一点玩弄之心,而今日从他将自己扛回来,对自己更多了一分耐心和爱怜之心。
“若是你不想做苒城的城主,我可以去替你想国君求情,免除你的生死状,保你唐府无忧。”
黑暗中响起了李祺的声音。
“不要。”唐珺坐起身,看向李祺,急色道,“昭明,我想做苒城的城主。”
唐珺以为李祺想要让国君辞了他苒城城主之位,将他禁锢在身边,看来刚才温柔的神色都是他看错了。
李祺也于黑暗中坐了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道,“苒城建设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没有一些家底和家世背景如何能建设好?”
“没有这些,我便不行,做不到是吗?”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留在你身边,是吗?”
李祺没想到唐珺是明白他的,语气有些喜悦,“是。”
“以何身份呢?暖床的?还是任你纵欲的奴仆?”唐珺说完咬着下唇,手握成拳紧捏。
“”
李祺不解自己表达了想要将唐珺留下的想法,为何他这么生气,什么暖床,什么仆役。
他想起那日在忘忧阁唐珺训杨将臣的画面。
他想起今日楚旭昇说的真心换真心!
真心吗?
父亲离开后,看着母亲伤心的模样,他便决定不要交出自己的心。
在来邛城之前,他也从未遇到一个能让他要交出心的人!
可是来了邛城之后,好像心里面是有了些许变化。
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
李祺的双眼瞬间变得幽深,迷雾一般的心中却变得清明,乐隐说得对,可别如他那般。
“我们算是朋友吗?”
李祺想到山洞中唐珺说两人得成为朋友,才能下一步,可下一步是什么他却没有说完,而自己也不知道他一步该如何。若是女子,那倒好办,下一步自己三媒六礼娶唐珺回府当王妃即可,可唐珺是男子,若自己将他娶回家,他会不会觉得轻视了他。
“朋友?”
唐珺觉得李祺这人戳人肺管子极有一套,两人都赤诚相见了,还朋友?
“王爷交朋友的方式可真有一套,难不成交朋友喜欢往床上交?”
“你说什么?”李祺皱眉往唐珺身边靠,想要拉过唐珺。
“别碰我。”
唐珺甩开李祺的手,他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父母虽然没有完全满足他的要求,但是在自己与弟弟之间从来没有偏颇,他在家也算过得自在。由于他真诚的性格,大家乐意与他相交,交心的朋友有那么三四个。职场中做事踏实,是领导喜欢的下属类型之一,也不会被穿小鞋。
可是遇到李祺后,老是惹得他心闷闷的,忍不住心中酸涩的情绪。
果然单身狗的至理名言很对,爱情的苦吃不得!
李祺不懂为什么唐珺就突然生气了,坐在一旁思考着,若是往日自己定然用王爷的威严威胁他,可是用真心的话,是不能用身份压人,杨将臣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难道我们俩真是你说的暖床仆役?”
“哼,”唐珺冷哼一声,“我们俩什么关系,还不是要看咱们的好王爷吗?签了合约,可以说是契约关系,伺候了你好几天,可以算是主仆关系。我来卖你给钱,让王爷吃亏了,可算不上朋友关系。”
“你怪我与你签了合约?好,撕毁就好。”唐珺听见窸窸窣窣一阵响动,随即便是‘哗啦’纸张撕裂的声音。
“你”唐珺紧张地跪坐起来,黑暗中准确地抓住李祺,“你想毁约?玩了我不给钱,艹,你是王爷也不能这样。”
越说越急,扑到李祺身上,捏紧李祺的衣襟。
“你放心,答应给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李祺搂着唐珺的腰,将人轻轻一带,靠坐在床头,原来刚才唐珺一不小心跨坐在李祺身上。
还在生气中的唐珺身子一摇晃,赶忙拉住李祺的手臂,闷声道,“那你撕掉合约做什么?”
“这样我们就没有契约关系了。”
“”
“还有你那主仆关系也不对。”
听到李祺的话,唐珺再次冷哼起来,问道,“怎么不对了?”
“如果按照伺候的程度来论,这几日不是我伺候你吗?瞧你每夜享受的模样,似乎对我的表现挺满意的,而且,这样一想来,似乎我亏了,又费钱又费力。”
熟悉的冷哼声一响起,李祺就勾起了嘴角,等着唐珺的话,“你当然亏了,没日没夜,你不肾亏谁肾亏。”
“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得好好补补?”
“哼,王爷是该补补,不然以后交朋友更亏。”
“只想亏在你这个朋友手中。”
“哼,谁跟王爷是朋友?”
“那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与王爷什么关系不是在于王爷吗?王爷想要什么关系?”
“我想与你是朋友关系,相识交心,然后再到下一步。可是你在洞中只说到下一步,你能不能告诉我下一步是什么?”
“哼,哪有什么下一什么?”
唐珺双腿分开跪在李祺两侧,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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