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一惊,原来当时还有这样的事情。她动了动被他握过的手,心里有些酸楚。可眼下的事情,容不得她多愁善感。突然,“嘭”的一声撞入了许溪耳朵里,她回头一看,柳声被陈以乔一脚踢飞,撞上了山壁,直直地掉在地上。
陈以乔持剑与张夏平遥遥相望,平静说道“你们为什么要百般维护你们那丧尽天良的师父?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所中的毒,是没有解药的。”
柳声捂着被踢的胸口,心中的震撼大过了胸口的疼,“什么?怎么可能?!你少骗我!”
陈以乔直视张夏平,可话是对着柳声说的,“柳公子,你无非是看你师父已经试验成功,想要他遵守他的承诺,给你解药,放你自由。可是,你可以问问你师父,解药能不能拿得出来。”
此时,孟柳睁开了眼睛,射出精光,“又是那个毒妇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连这个也能知道。”
柳声闻言,瞪着眼睛,哑着声小心问道“师父……他说的是真的?”
孟柳看也不看柳声,站了起来,冷冷道“没错。没有解药。”
柳声呆愣了,捂着胸口一言不发。
柳琴秀看着这个年轻了十多岁的父亲,,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冷漠。她心中那劝说的打算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以乔看着张夏平,“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张夏平笑了,“我早已看淡生死,所以意外能如何,不意外又能如何?”
陈以乔不再多说废话,举剑就向孟柳刺去,丝毫没理身后的张夏平。张夏平想要追赶,但快不到陈以乔。
孟柳双手握成拳,对着陈以乔刺来的剑也不闪躲。剑快到离孟柳七八寸处,就刺不下去了,仿佛剑刺到了一堵墙上无法再刺入。陈以乔虎口一个震麻,他意识到什么后,就顺着力道微微改变方向,朝一侧就地滚去。
身后的张夏平见状,停了下来,面露惊讶。
许溪在那瞬间,想起了许湘留下的手札,根据手札里的记录,这是立起屏障保护自己的法术,不由地为陈以乔担忧。
孟柳见陈以乔为刺不进来而震惊,狂笑道“哈哈哈哈,那丫头说的没错,体内有股力量,按我心意而行。这一定是灵力了,哈哈。”他看向颇为狼狈的陈以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仙术特别厉害,叫你很绝望啊?”
灵力、仙术?这什么东西。陈以乔喘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孟柳道“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仙术这名字一听就和你差了不知多少,称邪术才是。”
“呵呵,人终其一生不一定见到这些,你们可真幸运,可你们又很不幸,因为你们将全死在这里。”
张夏平走到陈以乔面前,剑指陈以乔。
孟柳心念一动,“夏平,你已知道我喂你的毒没有解药,为何还要帮我?”
“师父,救命之恩,难以回报。再说,师父你已有仙术,想必一定能为我找到解毒之道。”张夏平回头,仍是毕恭毕敬。
“难得。我一直以为,再没有任何值得我信任的人了。夏平,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一定会找出解药彻底为你解毒。”孟柳朝柳琴秀道,“秀儿,你走吧。从今以后,我再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娘我也不会再找她麻烦。”
“爹,你……你以后不要再伤天害理了。”柳琴秀没想到孟柳此时有了父亲的温情,虽然是他在斩断父女之情,但还是忍不住地想劝一劝。
孟柳抬头看着天,笑道“当然不会了,我可以自由地在天地之间,不用困在小小的轮椅上了。”
“想要逍遥法外?不可能!”陈以乔站了起来,剑指孟柳而去。
张夏平足蹬脚下的地面,朝陈以乔飞去。
许溪见状,不再理会柳琴秀,也飞到了孟柳身后,摸出石片攻击他。首要目的就是要抓住孟柳,以免他利用灵力逃离这里。
孟柳正运起灵力立起屏障时,突然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血。他大为慌乱,又是运灵力。
许溪等到了他吐血的时刻,数枚石片带着风势呼啸而去。可没想到,他的护体屏障在那个关头已经出现,将石片全数挡在屏障之外。
陈以乔看他面色铁青,断定他会撑不久,于是也顾不上张夏平,眼中全是孟柳的脸。
突然,张夏平微转方向,竟是冲着孟柳而去。
孟柳大惊,只能撑着维持护体屏障,“你——”
张夏平和陈以乔二人手中的剑,就这样齐齐刺向孟柳,可是无法刺进孟柳的身体里。
孟柳运足灵力,一个咆哮中,二人被震飞,剑也齐齐地从他们手中脱去。许溪也被一股气流逼得倒退了十几步。
孟柳知道,刚才的吐血已经影响到了自己,如果自己再留下去,恐被抓住,于是眼睛盯住洞口,想要撤离。
谁知,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抓痕。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黑色的鸟。小黑飞回,想继续用利爪抓瞎他的眼睛,他手一甩,小黑被击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以乔见小黑动也不动,朝着它大声喊道“小黑!”
可小黑没有回应。
陈以乔眼中直冒火,看向孟柳。此时,又一道身影飞向孟柳,将他抱得死死的。孟柳一看,是张夏平。
“你……你竟然背叛了我。你别忘了,今天是你毒发之日!”孟柳对着张夏平的背就是一掌。
张夏平生生受了一掌,口吐鲜血,可他死死地不放手,道“我刚才说过,我早已看淡生死。”
原本呆愣在一旁的柳声被张夏平带动了情绪,大吼了一声,抓起地上的剑,也奔向了孟柳。
孟柳一时顾不上身体异样,又是运了灵力,抬脚对着张夏平的腹部就是重重一脚。张夏平被这股千钧之力踢飞,如飘零秋叶一般落在了地上。他口吐鲜血,连动一动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接着,孟柳又是抬起一脚,将柳声的剑踢飞,并对他伸出了一掌。柳声倒飞,又一次撞向了山壁,晕死了过去。
柳琴秀惊愕,立刻跑向张夏平身旁,扶起他的头,带着哭腔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张夏平温和地笑,声音微弱,“没事……你离他远一些,他……已不是个人了……”
柳琴秀顺着张夏平的视线看过去,孟柳已是气喘吁吁,显然他已经处于劣势。
当孟柳想往洞口跑时,陈以乔捂着胸口,站到了洞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快闪开,不然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下场!”孟柳恶狠狠地吼道。
“不可能。”陈以乔撑着身体,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孟柳目露凶光,“那就别怪我了!”说完,又是一掌飞出。
陈以乔紧盯着孟柳,微侧身,闪过他一掌,同时双手抱住他伸掌的胳膊,顺着他奔跑方向用尽所有力气给了他一个后肩摔。随即,蹲了下来用膝盖顶住他的喉咙。
孟柳弯起膝盖,向陈以乔的背攻去。陈以乔本已没有多少力气,此时被孟柳用力一顶,“咔嚓”一声,椎骨某处似乎断裂,陈以乔只得往前滚了一滚,躺在地上,口中直喘气。孟柳重新获得空气后,又是一个爬起,直往洞口跑去。
突然,孟柳又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便一个顿住。他恨恨地正想用手背擦去血迹,不料背后传来一巨大的痛楚,仿佛被撕裂了一样。他面目扭曲,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他忍着巨痛,回头看去,便看到了一根短木条立于他的后背。再看过去,许溪就在他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不用说,短木条便是她的手笔。
孟柳一个咆哮,反应极快的许溪在被震得倒飞时,一边主动往后退去,一边调整重心往下一压,慢慢卸去退势,单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而咆哮完的孟柳,再无力气站着,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如铜铃,口中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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