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远听到柳琴秀房门关上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回三人所在之处,就看到陈以乔正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包着一截树枝。
唐崇远瞧着陈以乔,笑了,他知道陈以乔这是想摘下来了解这是什么东西。他向许溪和吴言示意去房间看看。
吴言轻手轻脚地走近房屋,手隔着衣袖轻轻推了门——没有上锁。她推门极轻,只推出一道可容人穿过的门缝,示意三人进来。
吴言轻声道:“现在可以点火折子吗?”
陈以乔道:“小黑没有出声,说明没有人,可以点。”
吴言点头,取出火折子吹了吹,火苗串了出来,微弱的光亮了屋子。
许溪借着微弱的光,发现书桌等布了些灰尘,看来是许久没人住的样子,“怎么办?我们要是翻动东西,这灰尘会暴露的吧?”
唐崇远道:“刚才我听到柳琴秀和丫鬟说话,冬天春天她父亲不在家住的。宁可布满灰尘也没人打扫,应该是特意命令过的。”
陈以乔点头道:“我们稍微翻一翻没关系,时间一久,灰尘会盖过,只要不去擦干净就行。”
许溪点了点头,在书桌上原位翻看书本。
吴言盯着书桌旁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心里有一种感觉,好像那画有什么玄机,于是她走向了那幅画,挪了一挪,露出墙面。赫然,有一个小格子出现在了眼前。
吴言轻声道:“你们过来看。”
唐崇远忍住低了声音,“好家伙,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古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里有东西。”
“那就看看有什么东西吧。”
吴言伸出双手想取出盒子时,突然顿了下,她拉过衣袖,隔着衣袖取出盒子。
许溪好奇道:“你觉得有毒?”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吴言对众人说道,“你们离得远些,万一里面有机关。”
“盒子放在地上,我们四处散开,我——”许溪看了看四周,拿起一圆凳和一把鸡毛掸子。她还没说话,手上的东西被陈以乔拿走放回原位。
“你不要动,这种我来。”
陈以乔学着吴言的方法,隔着衣袖抓起盒子,走到床边。他掀开了一点棉被,将盒口对着棉被打开盒盖。伴随“噗”的一阵破空声,银光一闪,有东西从盒子闪出直冲着棉被而去。
唐崇远叹道:“好阴险……”
陈以乔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正,只见里面放着一被卷起来的纸。他解开绳子,将纸平摊开。借着火光,大家看清了纸上的内容——画着各种曲线和一些标识的地图。
“这地图明显不是宅子的地图,宅子里哪有各种弯弯绕绕的路。画这地图的人很狡诈,都没有写是在什么地方的。”
“这地图看着应该很有用,直接拿走吧。这盒盖积了不少灰,说明很久都没人动了。”陈以乔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棉被,想找那暗器。
唐崇远看出陈以乔的心思,“以乔,那暗器多半是银针,你别找了,万一被刺到了怎么办。”
“万一有人碰了这棉被……我怕害了别人。”
许溪道:“我来看看。”
许溪从棉被边缘开始压平棉被,手滑向棉被可能被射中的范围边缘停住。她抓起棉被拉紧,顶在墙壁上。很快,有针被顶了出来。
陈以乔轻声问道:“你们谁有帕子?”
吴言举了举手,并从怀中取出帕子,撕了半块给陈以乔。
陈以乔用帕子捏住了针,放在了盒子机关附近,“就让孟柳以为盒子许久不用,机关失灵吧。我们继续翻找,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众人点头并散开,各自行动。
吴言小声道:“都是医药类的书,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手札之类的。”
许溪在书架抽出一本书,发现夹着几张纸。她抽出纸一看,瞳孔即缩,招了手小声道:“你们看,这张纸上好像写了试验计划。”
“叶刺兰草试验计划:华兴98年,开始动物试验。华兴101年,开始人体试验——”
突然,外面传来小黑一声鸣叫。陈以乔神经一紧,立即吹灭火折子,其余三人见状,也跟着迅速吹灭了火折子。许溪把纸张放回原处。
陈以乔轻声道:“走!”
四人行动果断,立刻撤出屋子,并关上房门,趁着人还没过来就跃出了院子。
他们离开柳宅后,往江月北门前进。许溪仍在想着那张纸,道:“刚才那张纸内容很多,但我没看完,只看到98年开始做动物试验,101年即去年开始人体试验。我们要不要改天再去看看?”
唐崇远猛点头,“我同意。我们不是想知道做什么试验吗?说不定那纸上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陈以乔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现在应该是黎明前的时候了,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先去草药坊大致看一看,然后回去睡觉,醒来再做打算。”
众人来到草药坊外,就闻到特有的药材味。唐崇远挑了比较隐藏身形的墙头跃了上去,他看到前院无人,便向墙下的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上来。
四人进入前院,见前院宽广,地面收拾得很干净。边上盖着大草棚,棚里堆放着药材。
陈以乔对着三人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打头阵。他一边观察院内布局,一边找路。
陈以乔摸到一堵墙,发现唯一能进去的门是关上的状态。他左看右看,见左边和右边都是房屋,而房屋与墙差不多一样高。陈以乔施展轻功上了房顶,蹲下身借着夜色隐藏身形,靠近那堵墙往墙内看。三人见状,有样学样,悄悄来到陈以乔身边与他一起往里探。
墙内亦是一个院子,院子两侧均是房屋,另一边种着大片竹林。竹林外站着一名男子,似乎是在守夜。
四人在墙头上蹲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那男子有别的动作。许溪看了看天边,有一抹天光出现。她拉了拉三人的衣服,指了指天边,做了下去的手势。三人懂了,于是一个个悄无声息地下了屋顶,离开草药坊。
在下山的路上,众人不敢弄出点声音。虽然天色隐隐发白,开始天亮了,但周围安静得可怕,。突然,有一物从枯叶下蹿出来。许溪眼尖,被那动静吓得全身一震。许溪本能地想尖叫,但所处的环境提醒着她不能惊动草药坊的人,于是在想尖叫的瞬间她手死死地捂着嘴巴,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陈以乔立刻蹲下随手取了石头,击向那东西。“唧”的一声,很快,那东西不跑了。他走过去,一看,是一只老鼠,它没有死,只是扑腾着手脚逃不了。
唐崇远放下防备,轻声道:“小溪妹子,刚才你可吓死我们了……”
许溪一脸窘迫,“咳,对不住了。”
陈以乔回想了下许溪被吓到的样子,轻笑出了声。吴言也没忍住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
许溪见众人止不住的笑意,赌气似地撇过脸低头看路。
陈以乔抓住老鼠尾巴,将老鼠提在手里。
唐崇远心生好奇,“以乔,你抓老鼠干嘛?”
陈以乔淡道:“我有用。”
唐崇远快速地往前走了几步,“太恶心了,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