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黯然,不一会儿,她脸上带笑,握住许溪的手,“算命人说的话只是一种方向,他测的应该是当下是离别的状态,并不是永远是离别。”
许溪看向吴言的目光带着希望,小心地问道:“真的吗?”
吴言点了点头,“你忘了我师父吗?她也会卜卦,不过我并没有学,听了些皮毛。”
许溪不知怎地,相信了她,可能是吴言的外表让她觉得她姐姐就在她身旁,给了她希望。她心想,她终究还是离不开她姐姐。
很快,许溪恢复神采,“嗯,我听你的。”
唐崇远瞧了瞧许溪瞬间就将悲伤转化为力量,随即用质疑的眼光看向了陈以乔,仿佛是在说他这个师兄不行,比不上刚认识几天的吴言。
陈以乔见许溪已经恢复状态,继续道:“中游寺的西南方向,是草药坊。”
“草药坊……”许溪喃喃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急急说道,“我想起一件事!吴言,姐姐有没有说他们一共被抓了多少人?”
“大约二十几个。”
“他们每天都要吃饭,所以米菜需求量会大大增加……”许溪越想越心惊,“师兄,当时那运送米菜的板车会不会就是……”
陈以乔眉头紧锁,显然也认同许溪的想法。随后,又问吴言:“吴言,那被抓的人里,有没有乞丐、跛脚男子的?”
吴言想了想,说道:“都有。”
许溪想起小瑞的父亲,先前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看来他们真的都是受害者……”
“何九至有提到过,去年就已经开始人体试验了,去年找的基本都是乞丐,今年变本加厉,找了更多的人。据说,那些被试验的人最终难逃一死。再往前就是在鼠兔羊猪上做试验的。”
“草药坊,制药,也符合人体试验的理由……难道柳姑娘的父亲是幕后凶手?”唐崇远感觉有一道阴影渐渐地笼罩着他们,问道:“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试验……为什么这么大阵仗,还要活人。”
吴言慢慢地摇了摇头,“这……何九至也没有说,这些已经是他能说的了吧……”
陈以乔道:“不管怎样,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很清晰了,我们尽快去江月,到草药坊一探虚实。”
许溪闻言,踌躇着,终于问出来:“师兄……在此之前,我想先回家看看。”
陈以乔看了许溪一眼,“你想回家看阿湘姐姐有没有回去?”
心思被道破,许溪只得点了点头,“也许她悄悄回去了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也就去看看,看完就离开。”
“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去江月,小溪妹子先回家看一看,至于以乔和吴言,你们呢?”
陈以乔仍是盯着许溪,“你一定要回家看一看?”
许溪回视,目光不容质疑,“嗯,我可以一个人去。”
唐崇远道:“以乔,她只是去看看,你陪她一起去吧。星云村你也熟。”
陈以乔道:“那我陪你走一趟。”
“我也想去星云村,如果真能遇上许姐姐,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问她,上回问完后,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发现有许多关键的问题需要问。”吴言的声音弱弱,而后她又想了想,“要不,你们替我问,我跟着唐哥哥一起走。”
许溪便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嗯,那被困的地方的细节,比如被困的地方是潮湿还是干燥,是密闭空间还是开放空间,再比如墙壁是什么构造的,有没有什么小动物出没。因为陈叔叔说那密室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山壁像是土又有石壁——”
唐崇远被吴言说的问题绕晕了,“我觉得你还是跟他们走吧。你和陈伯伯实地考察过,可能会有比较实质性的问题我们是想不到的。”
许溪对唐崇远的提议表示附和,“我们对那山没怎么上去看过,吴言你算是比较有经验,我怕我们无法理解你想要的问题答案。”
吴言道:“好。”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出发。”陈以乔嘱咐道,末了,又补充一句,“师妹,虽然白天睡饱了,但晚上也要睡好。”
许溪脸红了一红,“哦……”
夜晚。
许溪躺在吴言身旁,轻声问道:“吴言,你会一直想着你姐姐在那边有没有受伤吗?”
“会。许姐姐说她们在那边并没有受什么苦,除了没有自由,吃得还算好,只要不吵闹,睡得也是可以的。可我一想到他们要被做试验,等待他们的是死亡,我心里就不安。如果我们能救下了他们,我想我一定会好好抱抱她,然后陪在她身边。”
“一定能救他们的。”不一会儿,许溪忍不住,又说道:“我先说明,我不是八卦,只是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姐姐和你的名字,似乎很容易联想到语言,吴语、吴言,好像都是不说话的意思。”
“名字是爹起的,娘刚生下姐姐的时候,爹就起了吴雨,娘以为是希望外面连下一个月的雨能够停下,是晴天的意思。再到娘生我时,爹起了吴言,娘就觉得有些奇怪,就问爹为什么要这么起。爹当时没有说,娘也没有很纠结。后来有一次,爹喝醉了,念叨着为什么生不出儿子,看到两个女儿都不想说话了。娘这才明白这两个名字的意思,对爹失望透顶。虽然爹对我和姐姐也算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但娘越想越委屈,决定与爹和离,带着我们回了江月外公家。”
“既然已经离开,为什么你们不改名呢?”
“娘说,改名意味着要抛弃过去,而这个可以提醒我们擦亮眼睛找对良人。”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们去过你家,那好像没有旁的人?”
“外公家……清官难断家务事吧,总之,娘不想麻烦爹娘,就另外找了一处居住的地方,抚养我们。”
“听起来,你们过得很辛苦。”
“不要伤感,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能做的就是让未来更好。”
“你说的对。”
“对了,我看到你去山上采药磨药汁,你是不是又吐血了?”
吴言见瞒不了,只好说道:“嗯……是的。”
“吐血一般都是严重的地步,你真的不要紧吗?”
“就算要紧,也没法根治。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感谢老天爷了。”吴言感到许溪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觉得我过得比任何人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