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继续当雕像,过了一会儿,又有一条鱼慢悠悠地游到了她附近。此时的许溪,眼里全是鱼,在她看到鱼尾摆动时,照着心中预判路线,以比上一次更快的速度下手,这一次掌心触摸到的是鼓鼓的鱼身。
“抓到啦!”许溪将鱼高举过头顶,朝陈以乔叫道。
陈以乔微微张大了双眼,并点点头,“厉害,放木桶里吧。”
“唔,这可真了不得。这才试了三次就抓到了,比我初次抓鱼厉害多了。”陈以乔小声嘀咕。
许溪兴奋劲儿上头了,兴致勃勃地继续抓鱼。陈以乔靠着树干,手中把玩着一片叶子抬头看天。
“师兄,看我抓到了什么!”许溪右手举着一条小蛇向陈以乔高喊。
“不就是鱼吗?看你兴奋的。”陈以乔不耐烦地往许溪看去。
当陈以乔看清许溪手上抓的东西,只觉脑中血液倒流,呼吸滞了一滞。他想也没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将手中的叶子向许溪的右手射去。与此同时,踩着树枝用了十成力,借力朝许溪冲去。
许溪就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右手手背就被划开了一道伤口。许溪吃痛,放开了手中的小蛇。小蛇还没落入水中,陈以乔就冲到了她身旁,他落地时溅起的水花溅透了她的衣裳。
许溪还没反应过来,后衣领被陈以乔抓住。随着陈以乔跃起,许溪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落到了岸边。他松开了抓住许溪后衣领的手,立即原地打坐。而那小蛇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泛起了水花。不久,小蛇游走,水面趋于平静。
许溪左手按着右手手背那被陈以乔用叶子划开的伤口,一时间没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许溪被手背上的疼痛唤回了神识,心有所感,便看了看陈以乔的神色。他那快速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下来。
许溪又看了看他方才所坐的那根手臂粗的树枝,那树技被踩得露出了断口。许溪心下骇然,方才陈以乔那力量、那速度,还有手背上被叶子划开的口子,清清楚楚地显现了陈以乔武功远在她想像之上。
同时,她也明白了,刚才所抓的小蛇必然是有极高的危险性,所以他才会紧张到用了大力气来救她。她拿出手绢,包扎伤口,并穿好鞋袜,而后轻轻地走到陈以乔身边安静地等,等他恢复气息,等他斥责她。
约半炷香过去,陈以乔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站在一旁守着他的许溪。陈以乔立即锁定她那被包扎好的手,手绢上的血印清晰可见。
“对不住,我出手没怎么控制力道,让我看看伤口,血止住了没。”陈以乔面有愧色,站了起来。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该抓不知道的东西。”许溪摇头,也没将手伸给陈以乔看。
“手伸出来,看看有没有伤及骨头。”陈以乔命令道。
“没有没有,就是破了层皮,血已经止住了。真的。”许溪将手放到身后,诚恳说道。
“……”陈以乔也不逼迫她,“记住你刚才抓的那蛇的样子,它叫蝎尾蛇,虽然看似细小、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它尾巴藏有毒针,一遇到危险无法用毒牙咬人时,会用尾巴蛰向对方。中了毒后,大约半个时辰就身亡了,至今还未研制出解药。我刚才没用叶子射死蛇,是因为蛇死了,身体一时半会儿还能动,我不敢拿你的命作赌注,只能伤了你的手,让你放掉那条蛇。”
“我记住了。谢谢你,还有,”许溪低着头看着地面,“你不骂骂我吗?”
“我倒是想骂的,但我也有错,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胆子大到连蛇也会抓。我以为一般的女孩子都很怕蛇,逃都来不及。”陈以乔扶着额头道。
“我家后院池塘,偶尔有蛇游过,也曾抓过蛇,但都是没有毒的。今天是我被冲昏了头脑,以为这小蛇会很弱,不会有伤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明知道不能看外貌来断定,你啊,看走了眼。”
“嗯,我吸取教训。”许溪诚恳道。
陈以乔舒展了下身体,“走吧,都被你吓走了半条命。今天的菜你做?”
“好。”许溪应承了下来。
陈以乔看许溪低着头,神情严肃,没有之前怼他的精神劲头,“哎呀,忘了,你手背有伤,不宜沾水,还是我来做吧。”
陈以乔走到木桶处,往里瞧了一眼,“不错嘛,这鱼比我昨天抓的大多了。不如烤鱼吃?”
“嗯嗯,好!”许溪眼里有了些光彩,甚至她似乎闻到了上回陈以乔烤的鱼的味道,那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突然,有一连串鸟叫声响起,陈以乔福至心灵,抬头一看,是小黑来了。它停到陈以乔的肩膀,一直“啾啾啾”地叫着。
陈以乔回头看了眼许溪,“它是因为你飞来的,它闻到了你血的气味了。”
“真的吗?”许溪眉开眼笑,“小黑,你担心我呀?”
小黑再度“啾啾”,陈以乔解说道:“嗯,是的。现在它看没事,要走了。”
小黑施展翅膀,飞向深处。
“靠气味就能飞来,这世上这么多气味,小黑怎么辨认清楚呢?”
“呵,想想训鸽师训练鸽子的办法,想想鸽子不论到哪里,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吧,你想破头的问题,现阶段谁又能解释得清楚呢。”陈以乔一边提起木桶,一边说道,“要不你想想为什么现在这山上这么多声音,我们都听到了,都只听出了水流声,听出了我们脚下踩断枯枝的声音,甚至听着你我二人的说话声音呢?”
“……”经陈以乔这么一问,许溪似乎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也想不到答案。
陈以乔提醒许溪,“不如你再想想,过几天你师父要出的考核任务吧。”
许溪惊觉又一个月快过完了,“啊,是哦。又到了考核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