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转动,陈峰又向远处走了一段距离,呢喃声也随着他与海娃住处的拉远逐渐减弱,直到他退到距离海娃住处一里范围外,呢喃声才彻底消失。
现在他可以确定这呢喃就是来自于海娃,而这呢喃能在陈峰屏蔽听感后还能让他听到,只可能是通过豢灵术的联系传递的。
可这残缺豢灵术并无远程传递消息的功能,即使完整的豢灵术也只能做到让灵兽与主人心意相通,远程传递念头也该是做不到的。
疑惑一生,陈峰又仔细感应起他与海娃间的豢灵术联系,来的路上他就感觉海娃这边的豢灵术联系有些不同,但他并未多在意。
现在一番感应下来,陈峰很是诧异的发现,海娃与他的豢灵术联系变得更加稳固了,而且这种稳固还与陈峰与小灰间的联系不太一样。
把精力不济的小灰从灵兽袋中取出,陈峰仔细对比起两种豢灵术联系之间的不同。
但就在陈峰专心做着对比的时候,一个快步行走的人撞到了他身上,陈峰纹丝不动,那人却是被弹到了一边。
倒地者揉了揉肩膀,看向陈峰站立的方向骂了几句,便爬起离开了。
这人没有纠缠陈峰,并不是被陈峰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住了,只因为在绿斗篷的遮掩下,陈峰对他而言只是一堵突然出现的绿色墙壁。
抖了抖绿斗篷,陈峰也把目光从这突然出现的人身上挪开。
换了个不碍事的位置,解除对听觉的屏蔽,继续研究起了豢灵术出现的变化。
这次研究时间也没持续多久,陈峰耳边呢喃声再次出现。
他第一时间确定了自身与海娃住处的距离足足一里有余,是要比他之前的位置还要远的。
这是什么原理?陈峰单独感应了下与海娃间的豢灵术联系,这联系竟是又稳固了些许。
弄清了呢喃作用范围增加的原因,陈峰却是更疑惑了,豢灵术建立的联系如此陡然加固几分,不该是受术者单方面能做到的。
海娃身上的这道豢灵术真是愈发有意思了。
再三确认这道豢灵术原本的功能并未消失,海娃那边没有出现对陈峰不利的变化。
陈峰架起法剑飞到了海娃所在的船舱顶部,确定好海娃所在的位置,他在舱顶开出一个小洞向下望去。
舱中这次不光有海娃一人念念有词,他身边还多了一人,那人正是刚才撞上陈峰的路人。
在海娃的带领下,这路人也在恭敬的对着一张小桌念念有词。
陈峰将注意力投向小桌,桌上摆着一个很是粗糙的人物坐像,虽然这像雕的很是粗陋但陈峰还是第一眼就看出这像塑的就是他。
只因雕像上贴着的两张橙黄符纸。
这是陈峰当时与海娃告别前交给他的两张的下品护身符,陈峰初闻灾变的说法第一反应就是邪物,所以就留给他这两张护身符做个保障。
看这两张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耗损,陈峰也理解了海娃为何称呼自己为金光仙人,
护身符被部分激发后符纸发热的同时会亮上几分,配上这符的本色确实就是金光。
确定海娃这边确实没啥危险,陈峰也没有贸然打扰舱中的海娃两人。他默默的关注着舱中的参拜仪式,同时感受着海娃身上豢灵术的反馈。
过了一段时间,陈峰看出了了一些门道,随着这两人的祈词,海娃身上的豢灵术是有波动的,只是波动的幅度很小。
之前豢灵术短时间内稳固了些许的原因,也该是海娃边上那个人的加入,引起的波动。
验证这点也很简单,陈峰一指点出,海娃边上的那人便晕了过去,闭目感应了下,果不其然,在那人晕过去后,豢灵术的联系就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水平。
舱中的海娃被突然倒地的同伴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扶。
只是这时他的耳边却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忙止住身形,向着金光仙人的塑像重重的拜了下去。
“谢谢仙人救命之恩,恳请仙人原谅海娃私设祭仪之过。”
“这些稍后谈,你这两周都呆在渔船上,那两张护身符为何会被触动?”
海娃听到陈峰问话,心头稍松,伸手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同伴,恭敬的解释道:
“是江勇,他在收拾渔获时,在其中发现了一个首饰盒,但他没有按照船城的规定将其扔掉,私自留下准备给他女儿做生日礼物,那首饰盒里的首饰不知为何沾染了些灾变气息,在船上的时候差点酿出大祸,好在仙人您赐下的符箓在关键时刻发威,救了一船人的性命。
“只是符箓发威的一幕江勇他也看到了,仙人您嘱咐过我不能传播你来此界的消息,我怕江勇他把符箓的异状泄露出去,引来船城卫士的盘问。为稳住江勇,海娃才自作主张弄了这一套祭仪,还妄自给仙人您上了金光仙人的尊号,请仙人恕罪。”
听着海娃调理清晰的解释,感受着他恭敬但沉稳的心绪,陈峰眼中精芒爆闪。
这海娃要比初见时表现的优秀多了,有点意思。
陈峰略带笑意的赞道:“处理的倒是不赖。”
听到仙人的夸奖,海娃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不过这点喜色没有维持多久,陈峰紧话锋一转道:“可是海娃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吗?”
海娃惶恐拜道:
“仙人慈悲,江哥他的女儿不过三岁,而且他现在已经全心全意信奉仙人您了,绝对不会透露符箓的消息。”
陈峰能感觉到海娃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心中的一点小疑虑打消了,他刚才只是随便出言试探。
他的存在在船城的高层圈子里都不是秘密了,杀人灭口完全没必要,
只是海娃一个渔民非要通过编造祭仪这种麻烦手段来掩藏秘密,总让陈峰觉得可疑。
此时海娃身上的豢灵术波动却是愈发剧烈,他心里正在做着剧烈挣扎,是否要为了帮助仙人保守秘密杀害照顾他多年的大哥,他实在难以抉择。
连这几日愈发清晰的思路,都重新变得浑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