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初春时节了。
管亦铭依旧在茶桌里面泡茶,秦雪坐在对面。茶桌旁边燃着无烟碳的小火炉暖烘烘的。秦雪坐着,不发一言。
管亦铭平时最爱普洱,但秦雪肠胃不好,喝不了生茶,会胃痛。于是,每当秦雪过来的时候,管亦铭都会给她冲泡暖的红茶。用第一遍的洗茶水洗了杯子,第二遍冲出来的茶汤颜色澄红,煞是好看。茶水从盖碗流入秦雪的杯子时,袅袅升起的氤氲遮挡住了秦雪恬淡的脸庞。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添好茶水,放下盖碗,管亦铭向后仰倚在座椅靠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双久经阅历的眼睛,在面前秦雪的身上来回游离。
秦雪从进来开始就不发一言。
管亦铭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小雪,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看你这样没有精神。”
秦雪咧了下嘴角,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不是没有睡好,脸色不是太好看呢?”
“可能吧!”秦雪整理了一下裙摆,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最近总是做梦,稀奇古怪的,上天入地的,啥都有。最恐怖的是鬼压床,想动动不了,越挣扎越难过,特别难受。”
“这种情况多久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有没有具体的恐怖对象”
管亦铭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秦雪。
“有一段时间了”秦雪慢慢的说,“最开始没当回事,以为就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
“能和我说说都梦到什么了吗?”
“有一次,是说我死去了,灵魂跟着大家无意识往前走,经过了几座山,还有河,最后来到了一个类似服务大厅的大楼里。大家都排着长队一点点往里面走。哦,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再经过一位工作人员时,他用仪器照我,然后我就记忆恢复了。这时才知道自己已死。然后,按着流程,一关一关的去走,都记不清了。哦,在执念那里有被问到有没有什么未了的事,我表示并没有。还有给我发个牌子,让我等候投胎,就在快排到我的时候,手机把我吵醒了。”
“还有一次鬼压床,明明感觉我已经醒了,但是一个没有头的男人躺到我的床上。我越害怕,越动不了,他越开心。他从后面抱住我,大手冰凉粗糙,抚摸着我的胳膊和身体,直至伸向小腹。我害怕极了,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还说,我越哭喊,他越开心。我只能任由他欺负我,那种感觉异常真实。”
“这种情况有几次?”管亦铭压抑着愤怒问
“只有这一次,以前的鬼压床都是感到害怕,会觉得有人站在身边,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像这样直接接触到身体的,只有这一次。”
“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