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声音正是从那马车内传出来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名神逸俊朗翩翩少年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看着正准备对自己马车出手的城卫说道:
“沈姑娘不会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吧?”
来人正是王子信!
所有人都认出了他,林耀文转过头看向沈雨绮,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沈雨绮对王子信的到场有些意外,但是依旧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笑着说道:
“沈公子莫要着急嘛,你看看人家为了你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把身子都亏损得厉害了,此人就先让我采-补一番,再交给公子不迟。”
林耀文听两个人意思竟是直接将李辰当作他们的物品进行交易,便直接出声警告沈雨绮:
“别忘了李辰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我还要用他对付承恩侯李震云,你可不要擅自做主就将人给我送走了!”
沈雨绮并没有解释,依旧笑语盈盈的对着王子信说道:
“你瞧瞧,我现在人微言轻,在这说话都不好使了。这下可不是我不给你啊。
再说了,子信公子你总得讲个先来后到,让林公子先用完了,我再用,我玩腻了自然就交给你了!当然,如果王公子愿意与奴家双-修,那这些条件作废也不是不行!”
一旁的陈宗霖怎么愿意这么轻松的就将李辰拱手让人,他一定要狠狠折磨一番不可。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视自己的存在,自然愤怒至极地对着沈雨绮喊道:“那我呢?你不是答应我只要听从你的安排,李辰就交给我吗?”
李辰依旧坐在地上,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看着因为争夺自己而进行的撕13大战,也算得上是一出精彩的好戏了。
沈雨绮冷冷地瞥了陈宗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把李辰交给你的话,我只不过答应帮助你通过你们家族的试炼罢了。可现在倒是你提前被人灭了,影响了我的计划,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反倒在这里找起了存在感!陈宗霖啊陈宗霖,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没资格和我这般说话!”
陈宗霖只好悻悻地低下头去,将这份屈辱狠狠地刻在心里,然后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王子信一想到这宛如闹剧一般的场景是自己一手策划而成,兴奋极了,看向李辰的眼神愈发炙热了起来,不理会正在争执的沈雨绮与陈宗霖,对着林耀文笑着说道:
“那我明白了,不过,只是不知道林少城主对于林城主的生死关不关心?”
林耀文闻言,顿时双目一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子信转身重新坐回车内,平静地说道:
“倒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昨晚手下的人路过狩猎场恰好听说林城主与承恩侯发生了冲突,林城主不敌,险些遭了承恩侯的毒手,被当场斩杀。幸亏我的人及时出手相助,这才将林城主救了下来。”
王子信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身穿斗篷,头戴兜帽的人扛着不省人事的林城主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
“父亲!”林耀文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城主林明,顿时喊出了声来。他重新看向王子信,双目之间仿佛可以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旁的李辰反倒不再被人关注了,就算是看守他的那些城卫也纷纷盯着王子信的车架,似乎只要林耀文一声令下,就会一拥而上将其生吞活剥掉。
李辰却是思考着王子信和林耀文刚才的对话。当他听到李震云和林明发生冲突而且占据上风之时,心中顿时一喜,如此一来,这些人应该是不敢对自己下死手的。毕竟一个活着的李辰才能让李震云不敢鱼死网破。
这时,王子信抬起手指着李辰说道:
“林少城主难道忘了?我一直要的就是他,不是吗?
至于狩猎场那边,林少城主甚至都不必再去了,那些人该跑的跑该死的死,你造-反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林耀文听后顿时一阵火大,如此一来,光明城的那些人就无法作为人质,让光明城投鼠忌器了。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着牙忍下,吩咐道:
“把李辰送过去,换人!”
几个侍卫连忙将李辰拖拽起来,押解着向着马车走去,然后将昏迷不醒的临城主背了回来。但是李辰却是心中一凉,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王子信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我明明没有和他见过几面,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我,难道是王浩死了,为了报仇?可是说不过去啊,那样的话不管我落在谁的手中他都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就在王子信的马车正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林耀文却是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地说道:
“做了这么多,你觉得你恁个说走就走吗?”
但是王子信却没有说话,那马车也没有停歇,只是马车旁身穿斗篷的两人停在原地,面对着正等待林耀文一声令下就直扑过去的城卫。其中一人掀开斗篷,将怀中的一面镜子露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此人要干嘛的时候,那面镜子中顿时光芒大作,强光刺眼,照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强光渐渐消散,再看向刚才王子信马车停留的地方,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器师!”
沈雨绮和林耀文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林耀文直接问道:
“你不打算解释下吗?为什么器师会出现在这里?”
沈雨绮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解释,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过是一个被赐姓的铜执罢了,连进入铸泉城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会有器师出现?不过我会问问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倒是没想到这个王子信竟然藏得这么深,看来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林耀文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如此了,便不再理会沈雨绮,赶忙跑到林明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了。
一旁的陈宗霖却是低着脑袋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只是片刻之后便向着林耀文走去,开口说道:
“林公子,我天香楼无端遭此大变,还请借我一匹快马,好叫我能赶天香楼,稳定局面,免得城内人心惶惶。”
林耀文本就对陈宗霖没有什么好感,便随手将他打发走了。沈雨绮见此,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你就不怕放虎归山?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
林耀文对此丝毫不在意,看向沈雨绮解释道:
“无妨,现在天香楼已经没有了和我抗衡的资本,况且一个被李辰都能轻松抓到的阶下囚难道还值得我去关注他?”
……
另一边,王子信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林间,坑洼地路面让坐在车里的李辰都觉得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王子信有些怪异的目光。自从他被丢在车上王子信就一直在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再也不像之前的那般和煦温柔,反而带着肆无忌惮的侵略性。
这反倒让李辰更加搞不清王自信对付自己的原因了,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林耀文会眼睁睁地放过王子信?
“即使是沦为阶下囚,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吗?”
王子信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马车内的悄寂。
李辰双手被绳子捆在背后,听到王子信这般说,这才不情愿地扭动了几下身子,看了看那唇红齿白的王子信,却又感觉有些恶嫌扭过头去说道:
“担心,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你会放过我吗?与其想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把你宰了然后逃出去。
说实话,在此之前,即便是落入了城主府的手中我都不会担心,因为林耀文需要我,再加上林耀武和我的关系,顶多就是把我看押起来,好酒好菜伺候着。只有陈宗霖是真的想搞-死我,毕竟他在半个时辰前都一直是我的俘虏。所以只要不是落在陈宗霖手中,我都不会担心。
但是,你又算怎么回事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
王子信的声音幽幽响起,竟带着一丝悲伤幽怨的情绪。李辰再次看向王子信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十分不解地问道:
“记得什么?我们之前有过交集?”
王子信将身子前倾接近李辰,然后抬手,用手指抚摸着李辰的五官,仿佛凶恶的纨绔在调戏良家的女子。李辰想要挣开,却被王子信的另一只手紧紧掐着脖颈,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嘛!”
李辰终于慌了。
【赐袄!这王子信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他对付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上了‘李辰’?】
就在李辰有些绝望,四肢乱摆,像一只蛆虫一样挣扎的时候。王子信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是早就想这样对我了吗?”
“我没有!”李辰立即反驳道。
王子信将李辰一把丢开,重新坐直了身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竟然说不记得了?刚刚暗中抵达天明城的我,被一名游手好闲的纨绔缠上,不停地对我动手动脚,还把我叫作‘美人’,在我身上留下罪孽的羞辱,你知道吗?
你忘了,但是我却记得。所以我费尽心力摆脱了你,抓住你去天明山脉的机会,便派我的人去把你宰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让你活下来了。”
【我赐袄!还真是!虽然是‘李辰’看上了他。这‘李辰’当真荤素不忌啊!我这纯属无妄之灾啊!】
李辰听到这里,顿时菊花一紧,担心地咽了一口唾沫。但是王子信却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丝毫不停歇地说道:
“活下来倒也不要紧,无非是纨绔一个,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得了离魂症的你却是性情大变,连人都变得聪明起来了,这就有趣多了。
而后,我发现了铸泉城的人在暗中搜集天火的消息。而你当时也正好进入天明山脉寻宝。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却觉得,如果那天火真的带着什么宝物过来,绝对不应该是那一堆破铜烂铁,而是可以让人神台清明,顿时开悟的宝贝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最后得到那件宝物的也只有你了!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也确实没让我失望。突然之间下笔成书,张口就来吟诗作对,即使是乐曲你都突然变得极为擅长。这一切都和之前的你完全不同,甚至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直到陈宗霖这个蠢货找到了我,和我商议对付你,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而我就坐在台下,看着你粉墨登场,看着你狼狈不堪,然后现在我又在你绝望的时候登场救下了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你不应该重新爱上我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被李辰搞过,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老天保佑,可千万别!】
李辰看着王子信从一名翩翩公子变成了狰狞扭曲的变-态,只好想尽办法转移话题,生怕他的注意力留在自己身上,报复回来,当即说道:
“那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件宝物?”
王子信听到“宝物”,这才面色一缓,重新平静下来说道:
“那你真的得到了那宝物了?”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更,可能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