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大早早就醒了。
他饿啊。
晨光一出,张大立刻翻身而起,然后第一个把李芦藤叫醒了。
然后张大就开始盯着李芦藤了。他昨天没吃好,怀里倒是还剩小半块饼,可这大饼放了一晚,更硬了。他想着,让小四赶紧起来做早饭,但愿他这顿早饭的大饼别太硬了。
他饿啊。
谁知李芦藤收拾了东西打着哈欠就要准备上路。
张大傻眼。
“小四,不做早饭的吗?”
李芦藤摸着肚子,“不做了,我不饿唉。”
张大赶紧掏掏耳朵,他没听错吧,小四刚才放的什么屁?
“你说什么?刚才大哥没听清。”
“不饿啊,不做了。”李芦藤又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满脑子都是炼丹炼丹的,她也没睡好。
晴天霹雳啊!张大整个人都裂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饿就不给做饭了?”
李芦藤听完大哥不可思议的反问,就开始皱眉思考起来,自己不饿难道还要做饭?
张大倒抽口凉气,他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小四这是继给他难吃的硬饼后竟然开始要饿着他了?张大简直不敢相信,小四竟然变成这样了!!
李芦藤“三姐,小七,你们饿不饿?”
范沙棠也已经背上背筐准备赶路了“不饿啊。”
沈知摸摸肚子,还真不饿唉。于是沈知也摇摇头。
张大震惊了,妹妹们竟然联合起来了!
李芦藤再看二姐和小五小六。
除了楚五说自己还可以喝碗糖水外,张二和小六都说自己不饿。
张大这回是倒抽一大口凉气,好啊,好啊,这是都联合起来了。
这是联合起来要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威严,要让他服软啊。
果然弟弟妹妹长大了,不好管了。他们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联合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竟然一点没发觉。
这回是张大想哭一哭了,他觉得自己众叛亲离了。
难道自己平时对弟弟妹妹们真的不够好?以至于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不就是想饿着他吗,他不会烙饼,难道还不会煮面糊糊,他这就煮一大锅面糊糊吃个够!
自己是不会服软的。
张大又是生气又是伤心,汹涌的泪意都要控制不住了。他要赶紧给自己找点事,他搬了石锅就要自己煮面糊糊。
沈知见大哥误会了,真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大哥,我们是真不饿。”
沈知还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呢,昨天他们也就吃的韭菜跟平时不一样啊。难道是那韭菜的缘故?
“我知道了。”这时范小六突然道“昨天咱们吃的那馅饼里的绿菜,不叫什么韭菜,叫余草,是炼制辟谷丹的。”他就说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呢。
辟谷丹就是余草和麦粉炼制的,昨天那馅饼就有点辟谷丹的味儿,那辟谷丹他上辈子吃过,绝对错不了。
“辟谷丹?”张大一听,这泪意是瞬间就给压下去了。“小六,确定吗?确定昨天你们吃的是余草?”
“是,是吧。”反正味道有点像,模样也像。
范小六上辈子是见过余草的,他当时还吐槽,这余草怎么长得跟那遍地的杂草一个样?不咬上一口还真就分不出这倒底是野草还是余草。
张大狐疑,“你咋知道余草的?”他也是进了中级武场后才知道有这余草的,可见是没见过的。他还知道这余草是炼制辟谷丹的主药。
“就是听说的。”范小六低头。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那辟谷丹就是余草和麦粉炼制的。
后来那辟谷丹的丹方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他还曾嘀咕过这丹方怕不是假的,不然只这两样,那辟谷丹炼制起来岂不是相当容易?可整个南荒城也没见谁会炼制啊。
当时很多人知道了这丹方都尝试着炼制辟谷丹,可没一个成的。
辟谷丹还是牢牢掌握在城主手里。而辟谷丹在南荒城的价值也越来越高。尤其是越临近每三十年一次的离开之年,这辟谷丹就越抢手。
城主在未来几年更是会开出了名下每多一个孩子就奖励二十粒辟谷丹的条件,这让南荒城后来的人口只增不减。
张大见小六这样又忍不住翻白眼了,你这低着脑袋的可怜样是给谁看呢,他不就是问了一句。
张大把面粉葫芦一收,也不煮面糊糊了,“昨天你们在哪找到的余草,走走走,看看去,还有没有。这可是能炼制辟谷丹的好东西。”
几人就去昨天长着余草的那块,咳,不过这余草已经被摘完了,昨天那一顿,全进了他们肚子了。
看着被摘干净的这一片余草,兄妹几人大眼瞪小眼。
张大更是干瞪眼,他可是一口没吃上,净闻味了。
沈知“要不咱们挖点根儿,咱们自己种种试试?”她看这玩意儿跟韭菜挺像的,味道也像,没准就像韭菜似的,能长了一茬又一茬呢。
张二“可是这灵植一离了土一般就活不了。”
“那咱们就带着土一块给它挖起来。咱们白天带着它赶路,晚上就把它种土里。”反正她晚上打坐也要挖坑,不就多挖个坑的事嘛。
张大拍板“好像可行!”“咱们少挖点试着种种。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咱们给这里做个记号,等咱们从蛮荒森林出来时,这些余草肯定就又长出来了。”
范小六“长出来又怎样?好像你会炼辟谷丹似的。”
张大像看白痴一样看范小六,“是不是傻,不会炼辟谷丹,可以做馅饼啊,你看你们吃了馅饼不照样不饿?”
范小六……确实是。
自己怎么没想到呢?难道自己真的笨?
范小六这就开始陷入自我否定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兄妹几人,每人挖了一从余草根儿,带着一大坨土的给放进了各自的背筐里。
余草根一被挖出来,露出土壤的那截根茎明显就发黄了,也不像原先那么水灵了。好在还活着。
沈知松口气,能吊口气活着就行,晚上了就给它种土里,她再时不时给它输点灵力,应该能活能长。她只要它能正常生长就行。
其实要是用她的万物生长决,以她现在的水平,这余草绝对瞬间就能长得又快又好。只是为了一颗余草就耗光自己的灵力太不值了。而且,她也不能就这么一个响指的功夫就让这余草瞬间长起来吧,这好像就有点过分脱离南荒大陆现在的离奇程度了,所以她还是自我保留吧,所以这余草,她还是慢慢养着吧。
几人就这么赶路了。张大到底没吃上早餐,拿着那小块硬饼在嘴里磨着。不过知道了弟弟妹妹们不是特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他心里就舒坦了,嚼着这硬饼也没那么难吃了。
……
嗜血藤好容易摆脱了沈红雪那个疯女人,就把自己扮成一颗普通的小藤草来找血浆果吃了。森林入口那里有一片高杆子,它早就惦记着了。
自从它们这些食肉灵植把动物吃绝了后,它就只能把这血浆果当解馋的零嘴了,不然真让它一直喝水吃草汁的,它怕是苟活不到现在,早就跟不老树那狗东西干翻了。
今年南荒人终于又进蛮荒森林了,它终于又有机会偷偷喝几口血了。话说它这次要不要悄悄圈养几个南荒人养起来啊,这样以后它就时时都有新鲜的血喝了,想想就美的不行。不过要是被老树发现了?
不行不行,要是再被困在阴崖底几千年,它怕是真的会疯。
算了算了,还是先找血浆果解解馋再说吧。然后再有机会了,就卷个人来偷偷喝几口,再悄摸给放了,只要不死人不圈人,那老树应该不会太计较吧。
唉,都怪自己当年灵智初生,太傻白了,喝起血来喝红了眼,也怨自己太有魅力太有号召力了。它哪想得到啊,它振臂一呼的,全蛮荒的食肉灵植都疯了似的跟着它捕杀猎物,大家杀红了眼,倒是吃了个痛快,可,咳,谁能想到这动物都这么不经吃呢,繁衍起来那么费劲呢,竟然就那么给吃绝了。
为此,它被不老树那老东西困在阴崖底好几千年,直到最近几十年才跑了出来。
结果它一跑出来就被沈红雪那女人盯上了,它算是明白了,那树老头放它出来,就是要让它契约沈红雪那疯女人。而且那老树竟然还限制了它,让它只能契约主仆契约,还它是仆,简直做梦!还拿什么将来可以分享主人的功德来忽悠它,我呸!它嗜血藤,可是血魔神植,神植遗植!怎么可能跟人签订主仆契约,就算签订,也该它是主才是。
按说它嗜血而生,受天道限制,是不会轻易生灵的,将来要想化形更是难上加难。要不是这里天道法则法规不完善,它也不可能恰逢其会的应运而生。
它好容易才开了灵智生了灵,可不是来给人当奴仆的!
也怨那老树,不早点拦着它,就会马后炮的事后找它算账。你以为它不悔吗,它悔死了好嘛,动物死绝了,没了新鲜血液,天天饿肚子的还不是它!依它看,那老树绝对不安好心。
树老要是知道它这想法,绝对要呸它一脸老浓痰,它是没拦吗,它是拦不住!当年这嗜血藤灵体初生,气势如虹,带着一群食肉灵植跟它叫板。也怨它无能,根本拦不住!要不是后来它们把这里的动物基本给吃绝了,这嗜血藤背了一身罪孽,受了压制,它这才勉强把它给制住了。不然,这天生带凶带煞的嗜血藤不定要把这南荒大陆折腾成什么样呢。
想想就心累的不行,它老树都要迎风流泪了,这一滴滴都是心酸操劳的泪啊。
……
摆脱了沈红雪,嗜血藤此时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来到入口这片的高杆子地来找血浆果吃,这一片高杆子地它可是惦记好久了,上次路过这里时正忙着躲沈红雪那女人,也没时间停下来。现在可算是有时间了。
只是,等等,怎么闻不到味儿了,上次它路过这里,血浆果的味道可是很浓郁的,别人闻不到,它可是能闻的到。它匆忙靠近,万千小藤条分体而出钻到地下去找血浆果,结果,
没了,竟然没了,血浆果一个都没了!
嗜血藤一怒,身体瞬间暴涨,谁,谁偷了老子的血浆果!
缺了大德的,这偷的也太干净了吧,竟然一个也没给它留!
该死的小偷,别给它逮到了!
……
咕咕咕,楚五捂着肚子,“我饿了。”
其他几人同样摸肚子,“我也。”
张大……他早就饿了好嘛。
张大看看天色,这日头还没落山呢啊。一粒辟谷丹能饱腹半个月呢,这,昨天他们几个吃了那么一大顿的余草,这才勉强顶了一天一夜?
范小六也在算这笔账。
浪费了浪费了,那么多余草得炼成多少辟谷丹啊,这被他们一顿造了不说,还只顶了一天一夜的饱。太浪费了。这做馅饼不划算啊。
范小六斜眼看张大,也不知道到底谁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