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马上就上去。”
张松说着爬梯子上了屋顶。
“你好好休息,我上去帮忙。”
张虎也爬山了屋顶帮忙。
小南在下面帮忙递东西,看见容华过来连忙面红耳赤的低头避开。
小西坐在小板凳上在厨房里守着灶火。
锅里炖着大肉,肉香四溢。
容华学小西的模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她们修屋顶。
张虎、张牛、张松三姐妹动作极为麻利熟练,一下两下一排砖就铺好了。
看得容华眼花缭乱,深感隔行如隔山这话确实有道理,要是她去,肯定不行。
忙到了大中午,三人从屋顶上下来。
小南端上放温的热水让众人洗脸擦汗。
容华已经在院子里搭好桌子,和小西一起端上饭菜,摆好碗筷。
张家三姐妹插科打诨,相互打趣,一顿饭吃得热闹又尽兴。
吃完饭,三人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爬上屋顶把剩下两间小屋子的房顶给铺好。
一通忙活下来太阳也偏西了。
小南张罗好饭菜,众人又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回儿,各自回家。
小西像只小雀儿一样高兴的跑到屋里望着房顶左看右看,喜滋滋道:
“再也不用怕下雨咯!”
像是一股暖流流在心里,暖暖的,安逸又宁静,容华笑着看着小西小南两人。
察觉到容华的目光,小南赶紧偏过头扭到一边。
整个脸火红火红的,今天早上柳叔把自己叫去说的那些话,想着就羞人……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热了,脸这么红?”小西关心的问道。
“没事,吃了饭有点热,我去把院子打扫一下。”
小南连忙逃也似的躲出去了。
躺在修好屋顶的房子里,抬头再也看不见夜空里的星星,容华的心却还是极其高兴,美美的进入梦乡。
皇宫。
怡馨宫。
崔止安额心贴着桃花钿,穿着崭新宫装,站在殿门前低头恭敬的迎接圣驾。
“这桃花妆就数安儿画着最好看。”
高奂赞道,握住止安的手往内殿走去。
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高奂梳洗。
梳洗完毕。
“都下去吧。”高奂道。
宫人们依次快步离开。
“皇上……臣侍今晚……有些……有些不舒服。”止安拧着袖子站在桌后紧张道。
“过来。”
高奂半倚在床上,笑着说道:“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止安不敢忤逆,攥着袖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床边挪。
“怕朕?”
高奂笑道,眼睛微眯,透出不悦。
“臣侍不敢。”
止安赶忙跪倒认错。
“朕看你敢得很,这般冷落朕的君侍,该不该罚?”
高奂起身一把把人抱起放在床上……
……
高奂尽兴,抱住闭上眼喘息的止安亲了亲,温柔道:“朕真是爱极了你。”
……
屋顶刚修好,第二天清早就沥沥淅淅下起小雨。
小西在屋里跑来跑去,高兴的厉害。
“哥哥,哥哥,不漏雨了!不漏雨了!”
看着弟弟高兴,小南心里也高兴,终于不用担心下雨天屋里到处湿漉漉的了。
“华姐姐。”小南见容华过来,高兴的喊道。
“华姐姐。”小西欢快的扑过来。
“哥哥说要做衣服,把布裁了做衣服!”
华容脸上带着笑,心里格外满足,说道:“下次再打到猎物给小西小南买珠花戴。”
“华姐姐说的,可不能反悔!”小西说道。
下雨也没法下地里干活,小南在吃完饭后拉着小西、容华量尺寸做衣裳。
容华看得好奇,非要跟小西一起在旁边学着小南的模样上手缝衣裳。
小南被他们俩搅得厉害,又担心他们俩乱缝把布缝坏了,怎么说都说不听,这两人还越玩越起劲,起了脾气呵斥道:“别玩了!”
小西和容华乖乖的把手里的针线放下,端端正正的排排坐听小南训话。
小南被他们两看得小脸一红,想说什么自己都忘了,红着脸放下针线拿起鞋模子教两人做鞋。
三人边做边玩,在潇潇秋雨中格外温馨。
上京的太阳大好。
止安从床上坐起来,小寻听见声响笑着进屋。
“少爷起了。”
“皇上呢?”
“上朝去了。”
小寻说道:“皇上今天早上一直是个笑模样,看着心情不错,还赏了岭南新送来的甜橘呢,说是第二茬,刚从树上下下来的,清甜可口,除了少爷这,就只有皇贵君和贵君那才有呢。”
提起甜橘,就想起妻主。
甜橘都长第二茬了,妻主在哪里呢?
那天晚上圣上罚妻主一百鞭,曝五日,降为禁军侍卫。
可那么多禁军侍卫他都偷偷瞧遍了也没找到妻主。
妻主是不是心里恨他,不想再理他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小寻担忧的问道。
自打少爷进了宫当了贵人,皇上就三天两头的赏东西下来,夜里留宿的次数也多。
怡馨宫现在在宫里头风光无限,连他出去旁的宫人都敬着他些,少爷还担忧什么?
“水备好了吗,我要洗澡。”止安淡淡的说道。
“早就备好了。我扶您过去。”小寻说道。
“出去吧,我一个人去。”
“少爷我扶您吧!”小寻担忧的说道。
“出去!”止安厉声道。
小寻退了出去,在门边担忧的看了看止安,关上大门。
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那处也是污秽不堪,怎么洗的干净?怎么敢让人看?
止安无声垂泪。
是他对不起妻主,是他害死了妻主!
鞭一百,曝五日,怎么可能还活得成?
亏他还一直自欺欺人觉得妻主还能活下来,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他见过后厨杀了挂在架子上忘记煮的鸡,半天功夫就发臭了,引来大群大群的蚊虫围上去,赶都赶不掉,妻主就算侥幸能挨够一百鞭活下来,晒五日也会活活晒死,伤口让蚊虫叮咬……
不!
妻主不会死的,妻主那么厉害,妻主不会死的!
对,妻主不会死的,妻主没有死。
午膳的时候崔止安吃不下饭,闻着菜味就犯恶心。
小寻忙剥了两个甜橘递给止安。
吃罢,见止安还是恹恹的愁容满面。
小寻心疼少爷,寻了个由头劝着止安往花园去走走散散心。
明明已经入秋,花园还被匠人打理的百花争艳生机盎然。
止安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正要回去时迎面碰上大皇子高景。
高景在皇宫中地位超凡,极得皇上看中。
他是女帝第一个孩子,其父为已故睿贤帝君——女皇的结发夫郎。
每年睿贤帝君生祭女皇都要亲自前往祭拜。
说高景出生吉祥,刚一落地,还是皇女的高奂就接到圣旨被高祖立为太女。
说他长到五岁都不会说话,被人议论说是痴儿,高奂当场爆发雷霆之怒,回去之后抱着五岁的高景久久不语,没想到他却开口喊了声“母亲”,喜得高奂当场落泪。
他开口说话后没几天,高祖就主动退位给当今圣上,自此开启女皇高奂的新时代。
崔止安心知高景地位尊崇忙退到道路一边,恭敬行礼。
“安贵人也来看花,正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安贵人说说。”
高景笑着说道,一双凤眼微眯,里面满是冷意。
崔止安心中纳闷,自己和大皇子素无瓜葛,他有什么话要单独跟自己说的。
难道宫里的那些不堪传言已经传到大皇子耳朵里去了吗?
就算真传到大皇子耳朵里去了,他身为子女怎么敢随意过问女皇的私事?
几息之间止安心中已是千回百转。
高景挥退宫人,一人静立在一株海棠花旁似笑非笑的望着崔止安。
崔止安也跟着挥退宫人。
小寻紧紧地拉着崔止安的衣角,目露哀求不肯退下。
止安安慰的拍拍他扯住自己衣角的手,单独一人走向高景。
“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又没做亏心事担心什么。”高景嘲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碎石铺成的小道上,旁边一棵夹竹桃临水而立开得正好。
“这花开得真漂亮,贵人不知道,这花其实是嫁接上去的。”
高景突然凑近冷声道:“可惜开得好是好,就是太歹毒,把原枝给弄死了。贵人说说,碰上这么歹毒的人物该怎么办,是不是得连枝给它折了!”
说罢,将头上的夹竹桃枝咔擦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