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幺幺!”
坐在椿树下大哭的平阳郡主,眼尖的瞧见苏萱走进来,当即起身朝她扑了过去。
“呜呜呜呜,苏幺幺,你可算是来了,呜呜呜呜……”
苏萱生怕这小美人将哭出来的鼻涕蹭到她衣衫上,不动声色的伸手将人扒拉开。
倒不是衣服贵重,她有多心疼。
而是这一身素衣,若是弄脏了,唯恐对佛祖不敬。
毕竟,她如今也算个佛家编外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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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温声细语的哄劝下,平阳郡主总算收了眼泪。
苏萱松了口气,问她为何一大早哭成这样。
平阳郡主皱了皱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道:“我饿。”
苏萱蓦地一怔,困惑地扭头看站在一旁的嬷嬷和妙一。
妙一连声道:“小师叔,冤枉啊!每日三餐,庙里都是按时送来的。”
一旁的老嬷嬷讪笑,“苏小姐,小师傅说的没错,饭菜都是定时定点送来的。”
苏萱越发疑惑,“那……”
老嬷嬷别开脸,不大好意思道:“郡主她……”
不等她说完,平阳郡主便扯着苏萱的衣裳凑过来,“寺里的饭菜不好吃……”
苏萱嘴角抽搐了下,扭过头,便见平阳郡主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说:“苏幺幺,我想吃肉。”
她说的小声,手上还扯着苏萱的衣袖,真真是好一副软妹撒娇的模样。
偏偏,这软妹还生了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不知怎的,苏萱想起小彩来,当初,那小蛇似乎也是这么赖上自己的。
世人都肤浅,无论是美人、美景、还是美食,都不大忍心拒绝。
苏萱亦如是。
奈何,寺庙里不能做荤腥,苏萱作为智和大师的小弟子断不能知法犯法,只得争取了嬷嬷的同意,领着平阳郡主出了门。
当然,一道出门的还有苏武。
至于苏卿……
自打昨日瞧见平阳郡主后,苏卿便一直不大对劲,今日里更是面都没露一下。
苏萱虽八卦之魂在炯炯燃烧,却也不敢去触苏卿的眉头,只能暂且忍下。
待吃了苏萱弄的烤鱼,和苏武打的野兔子后,平阳郡主总算心满意足地拍着肚皮回来了。
苏萱好不容易送走了烫手的山芋,便摸着满头的汗回了院子。
“苏幺幺!”
入门后,苏萱正想着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时,就听见轻快的喊声,抬眸就瞧见坐在树上的赫连佑霖。
苏萱懒得理会他,半死不活的上了台阶。
赫连佑霖微微一怔。
片刻后,赫连佑霖从窗口跃进来,瞧见摆成“大”字型,生无可恋躺在锦榻上的苏萱,不由笑出声。
“听说,平阳郡主一大早就哭着喊着要找你,看来,她挺喜欢你啊。”
苏萱闻言冷笑。
“呵呵……我可谢谢你啊!”
平阳郡主那是喜欢她吗?那是喜欢她的肉!
见她一副有气撒不出的模样,赫连佑霖笑得肩膀都在耸动。
苏萱懒得理会他,有气无力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走人。”
赫连佑霖歪头看着她,憋着笑道:“自然是有事儿的。”
“说。”
赫连佑霖挑了挑眉,伸手摩挲了下手上的腕表。
“我听说,你是跟温知意一起来的,怎么?都来了这么几天了,你不打算过去瞧瞧他?”
“是啊!”
苏萱“蹭”地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赫连佑霖:“都亏你提醒我!我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话落,她猛地跳下床,一溜烟地往外跑。
待跑到门口时,又伸手一把把住门框往回望,“你也别闲着,没事儿去前头替我祈个福!”
赫连佑霖嘴角抽搐了下。
苏萱冲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然后头也不回出去了。
赫连佑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怔怔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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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温知意住处去的时候,苏萱寻思着自己难得做怎么一件大好事,总要讨些好吃回来的。
再者,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如此行径,也算不得是坏人。
她边走边琢磨,想着该如何让温知意点头娶了自己。
毕竟温知意此人,虽心善,却也思虑良多,加上父母早亡,顾虑更是多。
想让他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并不容易。
想到这儿,苏萱不由叹气。
然而,到了地方却被告知,温知意不在。
不得已,苏萱又打听了他的去处,而后一路匆匆赶了过去。
最终,在寺庙的凉亭里发现了下棋的苏卿和温知意。
她怔了一怔,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确定是这两人无疑,方才压下震惊挪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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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莺跑来普度寺,是两日后的事情。
彼时,苏萱刚从智和大师那里出来,正哼着歌往回走,然后就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喊。
她猛地踉跄了下,扭头就瞧见气势汹汹朝她而来的柳莺莺。
老天爷!她怎么来了?!
苏萱又惊又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是被疾奔而来的柳莺莺一般抓住了衣裳。
“苏萱,你怎么回事?来普度寺也不跟我说一声!亏得我还来找你!我很伤心的,你知不知道?”
苏萱被她吼的耳朵疼,拧了拧眉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柳莺莺闻言更生气了。
“怎么好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结果,我记得清清楚楚,眼巴巴地等你来寻我,你倒好……”
柳莺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听得苏萱头晕脑涨,只觉得有五百只蚊子在脑袋边嗡嗡嗡。
真的,她好想逃,却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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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气愤的柳莺莺拽着苏萱整整抱怨了她一个时辰。
从苏萱不讲朋友情谊,出门游玩不带她,一直抱怨到她言而无信,不管阿吉死活。
苏萱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可一时间,又无可奈何。
末了,抱怨完的柳莺莺总算平静下来,沉默地喝了两盏茶后问她:“丹阳郡主她们感染水痘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苏萱正用指甲掏耳朵,闻言怔了下,旋即点头。
“听说了啊,咋了?”
柳莺莺放下茶盏抬眸看她,抿了抿唇,问:“是不是你做的?”
“说什么呢?”苏萱嗔她,“我是将军府的小姐,不是巫族的圣女,以我的本事,顶多能暴打他们一顿,如何能让她们感染水痘?怎么?你当我是神明啊!”
柳莺莺蹙眉,须臾,低下头去。
“可能是我想多了。”
苏萱眸光闪了闪,笑了。
“不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觉得此事同我有关?”
柳莺莺抬眸看她,神色有些复杂。
“就是,直觉。”
她抿了口茶,顿了顿,说:“若是同你没关系,那最好不过,若是同你有关……”她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就说,是我做的。”
苏萱脸上的笑,骤然一僵。
柳莺莺却是不大自在的抓了抓脸,“我、我就是胡说的,你那时一直没出门,此事肯定跟你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也只会跟我有关系,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届时有人问起来,我啊,不会连累你的。”
“诶?”苏萱撇嘴,“那咱们可能做不成朋友了。”
闻言,柳莺莺脸色“唰”地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