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朝着窗外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
院子里的芭蕉树经过雨水的冲刷更显生机,绿油油的,看着就十分喜人。
而房间内传出的阵阵惨叫声打破了这份和谐,只听得二楼的房间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啊~我不生了!不生了!”
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几个年长的女人端着热水和毛巾来回进出房间,几个年长的男人则是一脸愁容的坐在楼下客厅里不住地抽着烟。
“二爹,你说这次还会生出个怪物吗?”
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男子问道。
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抽了一口旱烟,幽幽道:“希望不会吧!瓦子,人各有命。”
听到这句话时郭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红润,哭着说:“二爹,你帮帮我!这都第三个孩子了,要是再不成,我这辈子就完了!”
被称为二爹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敲了敲烟枪,目光看向大门口。
“轰~”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在门口熄了火。
车上下来两个黑衣男人,一个面容冷峻,眼神冷漠。
一个面容清秀,眼中透着精明。
见人到了,老人便将烟枪熄了插在腰间,起身走到门口迎客。
“敢问哪位是郭德?”
清秀男子拎着包问道。
老人作了个揖,道:“正是老朽,二位能来真是雪中送炭。”
清秀男子还礼,说道:“在下冯阳,这位是我师兄程润年。”
老人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说道:“产妇就在楼上,现在上去吗?”
程润年点头,跟着神色激动的郭瓦走进房子。
二楼的情况显然不太乐观,只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程润年在客厅转了一圈后说道:“阿阳你去看看产房的情况。”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个外男进产房,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是目前产妇的情况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在场众人虽然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者,但是这责任可不敢轻易承担。
最后还是郭德拍板决定让冯阳进去,人是他请过来的,一切责任他一人担了。
冯阳也没矫情,背着长剑就准备推门。
这时程润年拉住了他的背带,示意将剑放下。
冯阳看到师兄的眼神这才想起背上的这把剑煞气太重,进产房容易伤到产妇和孩子。
他呲着牙将剑抽出来递给师兄,说了句“五十遍我回去抄。”
然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几个年长的女人见一个外男进来了,立马将床上的产妇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看走一点儿。
对此冯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当扶乩人也好几年了,附近的大小山头都跑了个遍,深知这里的人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这种封建糟粕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国家的扫盲工作任重而道远。
冯阳耸了耸肩,“不要紧张,我只是看看产妇的情况。”
妇人们并不相信他,只是稍稍侧开身子给他让了一条路。
冯阳挑了挑眉,手上藏了一个符箓走到床边查看产妇的情况。
只见产妇此时面色发黑,嘴唇乌青,双目紧闭,只有上下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有气。
冯阳扒着她的眼睛和嘴巴查看了一遍后想要看看她的肚子,刚掀起了一个被子角就被阻止了。
“不行!”
满脸褶皱老妇人站出来阻止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你这个样子搞,瓦哥媳妇以后还咋个见人?”
冯阳叹了一口气,直接推开门说:“不想让救人就直说。”
郭德见他生气了,于是站在门外大声呵斥了里面的妇人。
妇人们被骂了一顿后也都老实了,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看着冯阳的动作,生怕他有什么逾矩的地方。
冯阳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掀开产妇上半身的被子。
只见因怀孕的而涨大的孕肚此时被撑得几近透明,里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遍布妊娠纹的肚子上是凹凸不平的印记,仿佛是里面的胎儿踩出来的一样。
冯阳轻轻摸了一下产妇的孕肚,里面的器官已经错位,胎儿头朝上,典型的难产。
等等,冯阳好像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脸色大变。
他疑惑地再次伸手,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手下的胎儿开始活跃起来,奋力地顶着薄薄的肚皮,想要冲破这道屏障出世。
产妇被痛的嗷嗷叫,有气无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冯阳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个畸形儿,只有一只眼睛,耳朵尖尖的。
更吓人的是那孩子的下肢不是腿,而是一截小尾巴。
见他越来越活跃,随时都有冲破肚皮的可能,冯玉轩立马将手里的符箓贴了上去。
符箓一贴,肚子里的孩子顿时安静下来。
看着一脸死气的产妇,冯阳叹了一口气,随后从随身携带的瓶子里倒出一颗药,掰开她的嘴扔了进去。
“让她先含着,否则不出一个小时就会一尸两命。”
这句话一出,那些想要抠出药丸的妇人立马不敢动了。
笑话,两条命,谁敢承担?
出了房间后冯阳走到自家师兄身边低声道:“估计是蛇胎。”
蛇胎,顾名思义就是长得像蛇的胎儿。
这种胎儿一般没有下肢,只有尾巴,浑身长满了鳞片,体温偏低,无法直立。
在现代医学上这种现象属于畸形,学术界认为一般是基因造成的。
但是在他们扶乩人眼里这就是孽债难消。
冯阳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分外憔悴的独眼男,印堂发黑,妻宫大伤,好家伙这都不用卜筮,这家伙身上绝对有阴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