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周围的人你望我,我望你,没有将王校尉的话否认。
毕竟蒋义渠的死对他们这些小兵而言冲击力太大…
以往他们在接受训练时,对将军树立起的形象都是无所无能。
现在第一次见到“大人物”倒在自己身前,心中难免有种违逆感。
蒋义渠死后,队伍中官职最大的当属王校尉里,剩余的人要么早已跑下了山坡投降于曹军,要么静静的呆在原地,等待校尉发号施令。
王校尉将众人不语,向前虚挥了几下手,给自己开出了条道来。
他吃力的用小刀割下了蒋义渠的脖颈,伸手提起了那面目狰狞的头颅。
虽见过死人,但这肢解一事还是让在场的大多数新兵反胃。
一股发自内心的呕吐感和隔应感,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现而来。
“嘿嘿,王哥,让我来拿吧。”刚才第一个扑向蒋义渠的人摆着笑脸道“这累活就较我来做,可行?”
“不可行。”王校尉鄙夷道“让他刚才想杀老子,现在我要给他一条龙服务。”
王校尉说的有几分道理,让开口那人扯不下脸来争辩。
毕竟他刚才的确看见,蒋义渠提着刀不断的追着王校尉砍。
短暂的插曲加快了袁军的投降速度,山坡上那剩余的四千袁军,一个不差的全部走下了陡坡。
与之携同的还有约一千兵戈,甲胃若干。
曹军果不食言,统统来者不拒。
“将军,将军英明神武啊!”王校尉领着三人向着乐进走来,远远的便向乐进说道“将军之谋,定是那曹军之福。”
王校尉在路上想了许久,憋尽了一生的学识挤出这几个字。
乐进隐晦的看了眼王校尉手中提的布袋,开口道“此行一谋,全凭我家先生一人出略。”
似乎是为了显摆司马懿的谋略,乐进又补充道“他料定沮授聪慧稳健,伏击一事,必不会亲随。”
“城中又无大将…这莽夫之流,随意撩拨几下,便可上钩。”
“是是是,将军说的是啊。”
王校尉一边说着,一边单跪在地上,双手托着那泛黑的布袋。
身后随行的三人也跟着王校尉一并作到。
乐进早些时候就看见了王校尉,识得他军职不低,想必是代表那降军来同他交谈的。
乐进也不怕这几人耍诈…毕竟…
嗒的一声细声。
长枪尖尾笔直的插入了河边受潮的泥地。
这声音不大,却把跪在地上的王校尉惊个半呛。
“你姓甚,名谁啊。”乐进一边接过布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打开系绳一看,果不出其料——蒋义渠的人头。
“小人,姓王,名飞,现任校尉卑职。”王飞恭恭敬敬道“如若将军不弃,在下愿随将军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乐进先是将袋子系上,给了身旁的一名副官,然后才说道“赴汤蹈火倒不必了,只要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就是。”
“行了,都起来吧。”
乐进先是同王飞等人寒碜了几句,然后才让他们随自己的军士前往别地。
“乐将军。”乐进身旁的副将没由的叫道,好似是在提醒他些什么事情。
“我当然没忘…”
乐进无奈的向他伸出手,手中马上多了一份软绵绵的布质触感。
锦囊被乐进拉开,绢帛上的内容被他一阅而尽。
乐进欲是看,脸上的笑意欲是明显。
“看来早在几日前,司马先生便料倒此事咯…”乐进将手中的绢帛撕成碎屑,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先生说了啥?”副将凑上脸问道。
乐进则是赏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有由头的说道“你知道参谋先生同郭祭酒的差异在哪吗?”
副将懒得搭理,叉着肩走向不远处抱团的降卒。
乐进见此情景,将叉在地里的长枪拔了出来,追上道“军中违逆上级,可是要赏军棍的。”
一只手拍了拍副将叉肩的指头。
“参谋先生同郭祭酒的差异在哪…在下不知道。”
“但是乐将军同郭祭酒的相似之处,在下倒是能寻得一二。”
“什么相似之处?”乐进一听自己还和郭嘉有相似之处,不由得对此来了兴趣。
“一样不羁。”
乐进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副将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那副将已然同以往一样开始狂奔,乐进懒的去追。
他反倒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脱下士卒铠甲的降卒,指尖一抹屑帛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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