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之人骑着快马奔至城门前,只见他单手持枪,一枪挑死了碍路之人。
拦路的步卒还没有看清出招,就直接命丧黄泉。
十余名在城门口盘问的士兵匆忙接敌,那蒙面人干脆不走了,就在城门下同那几名士兵打斗了起来。
鲜血洒满了大地,那持枪之人好似有着什么癖好,每每刺死一人之后都喜欢用将枪头将尸体甩在身后。
血腥味弥漫四周,那些尸体朝着百姓飞来,那些摔在地上的士兵,有的甚至还喘着一口气向他们求救。
这些乡头百姓哪里见过这幅阵仗,由于距离过近,有的人甚至就地开始呕吐了起来。
死人他们的确见过,但是这种事有所料的情况,往往带来的压迫是最不能接受的。
“快跑啊!”呕吐的百姓费力的抬起头后便发现那马上之人正在铮铮的看着自己,马上害怕的扯开嗓子喊道:“军爷救命!”
城门口的人如作鸟兽四散而逃,朝着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拥挤而去——黄祖的巡逻队。
他们已不知怎么的,只是知道面前的人一个劲的往那边狂奔,出于从众心理,原本如同一盘散沙的百姓一起聚在了巡逻队的跟前。
“滚开!”穿着军衣的推搡开面前堵着的妇孺,面色激动地说道:“别他娘的在这里挡路!”
“当官的打人啦!”
突兀的声音响起了好几下,人群中不知哪个大汉在扯开嗓子的狂吼,好像打的人是他一样。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仍习惯性的向着那些步卒跑去,迎面就撞上了那些不断向后退去的身形。
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顿时变得鸡飞狗跳。
郭嘉所在的骑队正奔驰于沿路修建的马道上。
虽然那些平民百姓经过一系列的操作,早已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但他们也是不是没有脑子。
马道他们是识得的,倘若在上面奔走的话,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军士可不会管你这么多,很可能被直接创死!
因为,不同于街道上的步卒,骑着马的郭嘉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城门口几十米外的地方。
“看我取汝狗头!”甘宁还没等接近那口中的“刺客”便连忙嚷嚷道。
原本打算刺击的长枪为之一顿,好似被甘宁的这幅阵势给吓到了,因此将那枪下之人的性命留了下来,急忙策马出城而出。
黄骠马的马尾蹭过了看守将领的鼻尖,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他颤颤巍巍的看向了不远处的甘宁。
“甘将军!”平日里鄙视甘宁的他稀奇的对着甘宁喊道。
他觉得甘宁是为了救他,才将那人逼走的!
甘宁不语,身后的几十骑速度不缓的朝着城门撒蹄,好似鼓声阵阵。
“都快给甘将军让道!”
看守将领冲着堵在门口的步卒喊道,情急之下连吐了好几个唾沫星子。
为什么他要给甘宁让道,这里面可有些门道了。
要知道,先前孙策因为父亲孙坚被黄祖设伏害死,所以年仅二十四岁的他开始三番四次的攻伐江夏要地。
甘宁自打替黄祖效命以来,多次抵御孙策的攻势,但却因出身遭到黄祖的打压,职位卑微。
因此…甘宁是不能骑马的…准确的来说是甘宁没有调动军中战马的权利!
但是那看守将领呢?他有!
那刺客所驾之骑脚力远远不如军中良马,倘若他愿意,他可以直接拦下甘宁这一行人,自己带人骑马去追那刺客。
先前马厩里的看守员就是准备在黄祖回来后参上甘宁一笔。
“大人,如若黄太守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你懂个屁!”刚才还提心吊胆的看守将领对身后那人说道:“虽然那刺客所骑之马年迈,但如若是真给他跑了怎么办?!”
“到时候可能连我也要掉脑袋。”他想到刚才刺客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值,内心松了一口气。
“行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管管那些贱民。”
…
郭嘉隔着轻甲,捂着好像裂开了的伤口,回头望向了渐行渐远的江夏城门,这几天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虽然逃出来了…但是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啊!
郭嘉一行人行至前些日子受伏的林口前,疾驰的骑队后方便传来战马的嘶鸣声——是郭嘉将马强行拽住了
不为别的…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郭嘉能感觉到自己强撑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他的胸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就如同蚂蚁在他体内用口器撕咬开了他的皮肤,然后使劲钻出来一样。
“呼…”郭嘉半弓着腰,伏在了坐骑的脖子上,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甘宁一行人,连同前面那不紧不慢跑着的黄骠马渐渐开始围靠了过来。
“子龙,将军…莫非师承妙才?”
郭嘉看着不远处的蒙面之人,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
“军师,这都什么时候了!”赵云拉下口布,皱着眉头对着打趣他的郭嘉说道,语中满是关切之色。
“啊?什么妙才?”甘宁看着开口的二人,不明所以。
赵云步行前来,搀扶着郭嘉下马,刚一触手就感觉粘稠不已。
待到脱甲之刻,干芦脱落之时,触目惊心的画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郭嘉身上“长”满了不规律的细红勒痕,早已崩裂开来的伤口向外翻开了自己的肉色,狰狞的开始向下淌着绯红的鲜血。
郭嘉此刻正平躺在地紧闭双目,强忍不适。
“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郭嘉耳边传来,导致他蓦然睁眼。
不知何时而来的司马懿正半跪在自己的身侧,看着自己的伤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