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帐下独有的士兵,正是先登军,曾经在与公孙瓒的交战中,以八百之士大破公孙瓒的万众白马义从。
由于官渡之战提前引发,本应在200年被袁绍处死的麴义至今尚存,麾下八百先登军被他以自己的独特方法重新训练了出来。
其善弓弩,军士气力甚大。
“三军之众,吾登先锋!!!”
文丑、张郃引着这八百重铠涌向桥梁,盔甲之间的摩擦声跌宕起伏。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登云梯,将巨盾顶在头上,曹军所浇灌的金汁对他们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那盾牌不是木头,它的正面全都是铁。
砰的一声巨响。
乍一听好似雷公作鼓,在往官渡的桥梁之上劈着惊雷。
无数的袁军纷纷落水,运气不好的袁军被巨石砸中直接当场暴毙,血肉模糊。
下方众人皆愣在原地,茫然的望着天上飞来的巨石。
“投石,继续投石!!!”程昱接替了郭嘉的位置,一手持着曹操的令剑,一手持着阔盾,高声呼喊。
而郭嘉早已被人抬下了墙,幸运的是程昱刚好在事发突然之际察觉了郭嘉的不对劲,直接冲上前去在箭雨中救下了他来。
官渡中间的桥梁应声而断,唯有侃侃数千人挤在了曹军的营寨下方。
断了又如何?再造!
在短暂的震惊后,源源不断的袁军继续向着曹营冲来,开始重建桥梁。
因为他们看清楚了石头是从曹营里飞出来的,除了一开始的恐慌之外,仅仅数块的巨石并不能对袁军有着什么大的影响。
墙头上。
一名先登军捷足先登,他扛着巨盾顶开了压着他的三名曹军士卒,嘶吼着冲上了木墙。
“啊啊啊!”一名曹军士兵的腿被他砸断,不断的发出哀嚎,身旁的同伴直接冲上前去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曹军右侧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几百名先登军纷纷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想要爬上那边的云梯。
噗呲一声,一名曹军士兵的肚子被先登军插入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硬生生的卡在了他的肚子里。
肾上腺素飙升的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毅然决然的顶着大刀同那名刺他的先登军一同坠入墙下。
“刘威!!!”悲痛欲绝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在数秒之后,他被外头的箭矢射中臂膀。
一名袁军看准时机就是一插,一杆长枪宛如从他的身体里长了出来,带着暗红的血迹飙落地面。
“哦!!!”
他直接顺着肚子上的长杆向前冲去,模模糊糊的器官吊在了外头。
一个前扑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将插他的袁军士兵和身后云梯的人一同滚下了城墙。
他接连带倒了三、四个人从云梯上坠落,墙上的同伴借助着他给的机会把云梯给推了下去。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梯倒了可以再扶,而那个大喊刘威的士兵却在下方被人乱刀砍死。
战争,充满了无名者。
…
这场大战持续了几个时辰方才因为袁绍军的金鸣声而中止。
一名曹军眼前的长枪为之一顿,借助着这个愣神之际他见回了一条小命。
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流入了他的眼眶里,让他一阵发酸,张嘴吸气,浓厚的铁锈味则扑面而来。
“郭嘉,郭嘉在哪里?!”
“禀主公,已安于帐内,是否要将郭祭酒送回豫州许县?”
“蠢货,只怕在路上已颠簸而死,立刻骑一快马前往许县引一名郎中过来!”曹操没有多作停留,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向着帐内走去。
“遵命!”那名满身是血的士卒听到后立刻火急火燎跑开。
入帐。
只见一人竖躺于床,手臂向下垂落,下唇之处满带鲜血,呈一条一条的形状向下滑至衣领。
那些曹军将郭嘉送到这里后,立刻就前去前线奔赴战场,无他,战事甚紧矣!
这种情况已经算好了,墙头之上哀嚎漫天,谁有精力去搭理你?要是袁军突破了他们的防线,全部都要玩完!
“主公。”下了墙的程昱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贾诩,他在听闻郭嘉倒地后就急忙忙的来了过来。
“这是何因?!”贾诩看着倒在床上的郭嘉,一时间都忘了向曹操行礼。
曹操毫不在意,开口说道:“只怕是内伤…我军从军者可以能医之人?”
“只怕,无人可治,若是外伤尚好,这内伤…”
“无人可治?!”曹操哈哈一笑,喊道:“哪便给我找,豫州、兖州、徐州,我不信没有可医之人!”
“立即派一人前来照料。”曹操看着贾诩说道:“若有怠慢,斩首祭旗!”
旁边的贾诩顿时感到阵阵压力,让他刚刚不由得浑身一颤,好像曹操要砍的是他一样。
拱了拱手,曹操直接略过他们二人,不再言语。
程昱和贾诩都从未见过曹操这幅面孔,顿时压力倍增。
“贾文和…不要再无所事事了啊,宛城之战时,汝可不是这般模样。”程昱甩开了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想必是曹操对贾诩的行为一只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提出来,现在郭嘉的突发事件让这个求贤若渴的曹孟德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贾诩想到了原因,感到有些羞耻难耐,渡步走出长营帐时将撑起的帘拉下。
帐内一片死寂。
…
“主公。”二道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
“郭图,逢纪,汝等可有应对之策,对那空中巨石。”袁绍看着官渡地图,渐渐开口道。
郭图和逢纪互相望了望,不知道从何处下口。
“倘若无应对之法,唯有用士卒们的命,填补道路了。”
“先登军死伤几何?”
“不足百矣。”
“甚好,明日再让文丑压阵,前去冲营。”袁绍又补充道:“先让那些辅兵造桥登城,先登军而后随之。”
“是,主公此计甚妙矣。”郭图、逢纪笑着说道。
“哼,汝还有脸颜笑?!”袁绍突然拍了下桌子,震的桌案上地图的模型都散落一地。
在外边他就忍他们很久,一直没有发作,没想到郭图、逢纪还不以为意。
“被那人如此羞辱我等,偏偏你们哑口无言,真是损我军威!!”
郭图和逢纪被吓的连忙跪倒在地,不断的磕着头,哀求饶命。
“罢了,此事暂且揭过,如有下次有损军威之事,必将重罚!”
“我等…遵命,我等遵命。”
袁绍将手安于腰间佩剑之上,缓缓开口道:“荀文若。”
一人闻声而出,淡漠的注视着五体投地的二人。
“袁公…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