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夏倏忽地笑了起来,如画般的眉眼染上一抹讥讽,“还不是您给的胆子,谁让您在您母亲面前那般向着我,我怎么敢拂了您的面子!”
阴阳怪气的嗓音在厉渊辰听来十分的刺耳。
一股恶气涌上心头。
望着宁初夏的那双鹰眸万目睚眦,阴险狠辣,
他猛地俯下身子,抬手,死死地掐住了宁初夏纤细脆弱的仿佛一用力便会折断的脖子。
“宁初夏,你真该死!”
厉渊辰眼神憎恨,厉声吼道。
掐着脖子的手背青筋突爆,像是突然疯魔了一般,力道大的让宁初夏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惊恐畏惧,拼命地在厉渊辰的手下挣扎着。
一瞬间宁初夏的脸变得涨红发紫,她就感觉像是被人夺走了呼吸,那张窒息感直冲大脑。
“厉……渊辰……你疯了……快住手……”
宁初夏被勒索的喉腔艰难地溢出破碎不堪的话语。
“我是要疯了,宁初夏!”
“都是因为你!”
厉渊辰双眸阴沉,一片猩红。
而后他蜷曲的手指不断地缩拢,宁初夏颤抖不已的身躯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般垂死挣扎着。
厉渊辰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宁初夏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一股濒临死亡的寒意从四周蔓延至心脏。
绝望悄然无声地来临。
宁初夏渐渐没了想要反抗的意思,她目光越发涣散,越发空洞无神。
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男人的容颜。
一滴莹白的泪水倏然至眼角沿着脸颊滑落到厉渊辰的手背上。
表面滚烫却深入骨髓的冰冷。
一瞬间如同一粒星火划过,灼烧了厉渊辰的心。
厉渊辰目光一滞,那双阴狠暴戾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的面容,像是在不停地在心里描摹着另一个同她相似女人容颜。
要死了吗……
宁初夏忽地红了眼眶,眼眶里的泪水不要命似的迸发出来,眉眼一片萧瑟凄凉。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厉渊辰向她缓缓走来。
曾经的他为他抵挡流言蜚语,不嫌弃她的出身,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那般的爱她……
厉渊辰啊厉渊辰,你好狠的心啊!
她为自己荒唐的八年悔恨,为自己潦草的一生叹息。
孩子啊,
来生如果你愿意,就让我继续做你的母亲吧。
下一辈子她一定不会这么愚蠢,这么可悲可恨可怜了。
“就这么想死”
“宁初夏,我有要你死吗!”
耳边传来厉渊辰讥讽的冷笑声。
厉渊辰猛地松开了手。
蓦然大脑缺氧的宁初夏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新鲜空气。
宁初夏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鼻腔里贪婪惨烈地呼吸着空气。
她脑子胀痛不已,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无法回神,宁初夏只能躺在沙发上,轻阖眼眸,虚弱无比地喘着气。
“在妍儿没醒过来之前,我怎么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死在我手里!”
厉渊辰冷硬的嗓音兀然响起。
宁初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一片薄凉,“宁初夏,留着你的命可大有用处呢。”
宁初夏艰难起身,抬手擦拭掉了所有的泪水,望着厉渊辰,嗓音嘶哑的厉害,“厉渊辰,我们……离婚吧。”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了这番话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与绝望,还有潜藏在其中的丝丝恨意。
就这么一刻,厉渊辰的心尖涌起一抹刀绞般的痛意,像是有什么不可分离的东西被活生生地剜去。
很痛,但却转瞬即逝,让他捉不住。
但那种感觉却是刻在了脑子里,令厉渊辰眉心紧锁,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宁初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厉渊辰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残忍,他讥笑地看着宁初夏的眼眸,“宁初夏,你生是也是我厉家的人,死是我厉家的鬼,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绝不!”
“我要留你的命,换妍儿好好活着!”
厉渊辰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狠辣,愤恨地说道。
宁初夏嘴角勾起一抹虚弱无力的弧度,笑的凄美苍凉,“厉渊辰,要是战璟妍知道你这副丑陋的模样,她应该很后悔被你这样的人喜欢着!”
“你这个变态、疯子,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小人!”
“你简直肮脏不堪!”
“啪”的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厉宅客厅。
宁初夏那张娇美精致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清晰的五指巴掌,右半边脸顿时又红又肿,忽而嘴角出缓缓溢出一丝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瘆人又狼狈不堪。
“宁初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诅咒我和妍儿之间的感情!”厉渊辰睚眦欲裂地盯着她,眼睛充斥着无边无尽的血色。
宁初夏像是报复一般快意无比地笑出了声,嘶哑如同老妪般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厉宅中,恨意缭绕,不止不休。
厉渊辰看着她眼底里的疯狂恨意,心里不由得一震。
而后他才注意到宁初夏那高高肿起的右脸,眼眸晦涩阴沉,忽而他的心冷静了下来。
“宁初夏,你要为你的罪过付出代价,我只不过替妍儿讨回来罢了,你走到如今这步,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厉渊辰淡漠地开口,哪里有一丝夫妻情分,倒像是一对债主与老赖,无休无止的讨债。
怪她!
她受的罪都怪她自己!
宁初夏笑了。
她是有罪,罪在爱上了一个阴险狡诈狠辣无比的男人。
她的确活该。
“所以,宁初夏,把你的肾给我吧。”厉渊辰说出来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宁初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冷漠无情的眼眸。
厉渊辰真的疯了,真的疯了!
可转而她像是茅塞顿开般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你是要我的肾去救她……”
宁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刻,她的感知无线放大。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在颤抖,嘴巴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她像是突然跌进了深海中,大浪肆意席卷着她,那一刻寂静的过分。
“既然你猜中了,那就赶快签了这份自愿捐献书,妍儿她片刻也等不了了。”厉渊辰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张纸,随意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即便是一张薄薄的纸,宁初夏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是被羞辱,被蔑视,被压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