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哈士奇跟拉布拉多也不知道是被荻野奈奈圈养了多久,憋得发疯了或者得了主子什么暗示,就跟几百年没扑过男人似的,追着神尾枫像狂犬似的嗷嗷叫,一路疯咬。
有好几次,神尾枫都感觉屁股后面凉飕飕的,那两只狗嘴差点就贴上来,给屁股做个环咬手术。
他也顾不得回头,在小树林里左闪右躲,时不时能听到两只大狗冲断树杈子以及肉爪子重重扑在树皮上的声音。
若仅仅是追也就算了,神尾枫在警校负重越野的成绩可不是闹着玩的,两只狗一时半会儿是撵不上的。
可没想到这俩狗压根不是一般狗,绝壁是退伍老犬,还懂得左右包抄、前狗假追盖以诱敌的战术。
就这样,哈士奇跟拉布拉多一个正面追,一个侧面包夹,将神尾枫硬生生逼到一棵不算很高的树上。
神尾枫跟两只狗不停商量着,“阿肥,阿根,我是你们主子的好朋友呀,大家都是自己人……”
阿肥、阿根听不懂人语,就一直围着树往上扑,神尾枫死死抱着树干,好几次差点被狗嘴咬到鞋上,幸好他身手矫健,还趁机踹了狗嘴几脚,洋洋得意的摆鬼脸。
荻野奈奈从另一头牵着德牧优哉游哉过来,老远就看到被逼上树的神尾枫跟老二老三斗智斗勇,不由得莞尔一笑。
神尾枫干脆把鞋脱下来,抽出鞋带,重重往哈士奇脑袋上一拍,砸个正着。
哈士奇嗷呜一声跑开,找到那只鞋拼命咬来咬去,撒气似的甩着。
见一只狗被引开,神尾枫眼中精光一闪,趁着拉布拉多孤军奋战往上扑时,拿鞋带精准无比的勒住了它的脖子,无比敏捷的系了个猪蹄扣。
这猪蹄扣可不一般,是一种越拽越紧的绳结,由坊间捆猪闻名,也叫双环结,会随着拉力的增加而增大摩擦力,越勒越紧,是一种既简单又傻瓜的绳结缠绕方法。
就在猪蹄扣系在拉布拉多脖子上后,神尾枫神情一怔,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但来不及遐想,注意力就被树下痛苦挣扎的狗叫声吸引住了。
再凶狠的狗也没人类狡猾,神尾枫死死抓住鞋带,用猪蹄扣套住老三的脖子,老三被勒得直翻白眼。
哈士奇在一旁跳来跳去,也只能望洋兴叹,冲着树上的神尾枫无能犬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迎面扑来,气势凶猛,如猛虎下山般杀到树下,一跃三米高。
原本神尾枫以为这哈士奇跟拉布拉多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老大比它俩还威猛,不愧是荻野奈奈一直牵在手里的头部战将。
失控之下,神尾枫从树上跌落,滚到草地里,立即被三只狗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盯着他,却没有上来咬。
荻野奈奈饶有兴致的掏出手机给他录像。
神尾枫悻悻道:“你还有心思拍照,就不知道心疼一下你的部门同僚、革命战友?”
荻野奈奈收起手机,背着手狡黠笑道:“当然要先拍照记录了,又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神尾刑事被狗追的名场面,以后没下酒菜的时候,可以翻一翻这个视频,相信胃口会好很多的。”
神尾枫干脆躺在地上摆烂,右手肘撑着草坪,作睡美人状,“荻野,我说你也忒记仇了,是不是因为你生日那天我偷瞧了几眼,你就放狗报复我?”
荻野奈奈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就把我当做一个斤斤计较到睚眦必报的小人吧,正好我两样全占了,谁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神尾枫撇了撇嘴,极不认同道:“你这女人,就是有点争强好胜,像上次,我不同意跟你对练,你就摔我一跤。这次我夸你的狗跟主子一样……有精气神,你看你,一点玩笑开不起啦。”
荻野奈奈提腿就朝神尾枫的胯下踹去。
神尾枫似乎早有预料,睡美人一个朝天蹬跳起身,身手敏健的按住荻野奈奈的腿,不怀好意笑道:“这么漂亮的腿,怎么能拿来踢男人呢,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拿下面撒……”
却没想到荻野奈奈踢裤裆是虚晃一枪,趁着他侃侃而谈的一瞬间,一记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你……!”
神尾枫疼得弯下腰去,荻野奈奈拍拍他的后脑勺,毫不留情的说,“永远不要小瞧女人,而且是一个腹黑的女人。”
那三只狗围过来,阿条、阿肥、阿根,蹲在神尾枫面前,虎视眈眈吐着舌头,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只是老二仍在咳嗽,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猪蹄扣中缓过来。
一人三狗对视,场面有点滑稽。
神尾枫敢怒不敢言,总有一种寡不敌众的感觉,什么叫狗仗人势,今天算长见识了。
他转移话题道:“东京不让随便养大型犬吧,而且还是市区的位置。”
荻野奈奈一脸狡狯的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阿条阿肥阿根都是有正规狗证的。”
“你一个姑娘家,养三只恶犬,也不怕找不着男朋友,找着了,估计也得被三只狗争风吃醋吓跑了。”
“没办法,我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在家碰上歹人怎么办,只好养三只狗解解闷儿,顺带着保护我呗。”
神尾枫呵呵干笑两声,“就你还弱女……上次打击飞车党,一脚把人从摩托车踹下来的不是你啊?”
“是啊。”荻野奈奈厚着脸皮,皮笑肉不笑道,“觉得无耻你打我啊!”
“……”
神尾枫望着旁边三只齐刷刷吐着舌头的恶犬,不停发出哈、哈、哈的出气声,像是在警告他这里是谁的主场。
尤其老三拉布拉多还龇了龇牙,两只漆黑的大狗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裤裆,似乎对刚才的猪蹄扣仍怀恨在心。
神尾枫心里安慰自己,男人嘛,能屈能伸,莫要与小女子争长短、论是非,要心平气和~
这一早晨的运动顶得上他平时训练三个小时的,神尾枫擦着汗回家冲了个凉水澡,换上警服后,开着那辆吉姆尼从家出发了。
他跟日野聪在警署楼底迎面碰上,这家伙瞧上去红光满面的,看来最近被女朋友投喂的不错,肚子上都有赘肉了,看起来胖乎乎的。
两人一块在办公室打卡上班,濑户礼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从座位起来,搔了搔鸡窝一样的脑袋,“嗯?已经到上班的点儿了吗?”
神尾枫去冲了杯咖啡端给他,望着濑户礼桌上厚厚的材料,问道:“昨晚又在署里熬了个通宵?”
濑户礼点点头,“案子都撵一块去了,近期本店警察学校那边搞了个什么干部进修,白鸟警部已经住进警校了,估计没一个月回不来。他这次进修就是为替补课长的职务做准备呢,等回来后,东山警视也差不多该走了。
现在师傅忙着整个刑事课的大小事,焦头烂额的,尤其还有几宗涉及南衙的案子,挺棘手的,是由师傅亲自抓的。他昨晚来过问了一下富江椰子的命案,看了看卷宗,说情况不算复杂,交代我们尽快破案,然后把重心转移到南衙案子上。”
“难怪你没回家,有师傅在这儿,你想脚底抹油也走不了啊。”神尾枫笑了笑,“师傅他老人家呢,也在办公室里歇着?”
“他倒是年纪大了越熬越精神,昨晚三点趴桌子上睡了会儿,不到六点就开车出去了,好像他主抓的案子引起本店那边注意了,师傅得向搜一汇报案情去。”
神尾枫哦了声,好奇道:“他那边到底什么案子啊,搞得搜一也着急上火的?再复杂的命案咱们不也破了,就像那桩骸骨案,我妻善舞最终不还是伏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