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并没有杀死阙峰,整个雪山村子被雪埋在雪中,这件事情也算是轰动一时,当地政府也前往考察,但由于雪太厚,救援队挖了半个月什么都挖不到,只能挖到房子的碎屑。
阙峰被阙舟弄走,没有了父亲和奶奶,没有了村子上认识的那些人,阙峰只能自己去流浪。
毕竟也老大不小了,他一开始去乞讨,但是压根就要不到什么东西,毕竟阙峰这人有手有脚的看着还年轻的很,谁会给这种乞丐钱呢。
迫不得已,他只能去砖厂搬砖,后来去工地上干活。
前段时间阙家的酒楼和公司投放了广告。
不出意外的话,阙峰现在应该已经看见了。
她这人很怕麻烦,但是做事情喜欢做两手准备,她知道阙爸爸的性格有缺陷,也不想留着阙峰这么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所以从阙峰去小镇子,再到流浪到大城市,所有的工作,阙舟都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从离开雪山的那一刻,阙峰就变成了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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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市的一家商场对面,正在建造新的大厦。
穿着工地上衣服的男人正坐在马路旁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盒饭。
头顶的日光极为强烈,他原本就漆黑的肤色现在被晒得更加漆黑,汗液都滴到了盒饭中。
“阙峰!赶紧吃啊,吃完了还有事情没做呢。”有人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他猛地低头扒拉了两口饭,随后应了一声。
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商场外面的大屏幕上,忽然闪过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阙峰的身体就像是过了电似的。
他站在那,看见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档节目,节目中邀请了一个嘉宾,来自乡村的‘大厨’。
那张脸,赫然是自己五年没见,他以为已经死了的父亲。
“阙峰,你耳朵听不见啊?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去干活今天天黑之前都干不完。”工友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催促着他。
但是阙峰却好像脚底黏在了地上一样。
他转头,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工友的肩膀,指着大屏幕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电视吗?”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男的我好像有点印象,听说他家面点很好吃,怎么,你也想吃?你不好好干活你可吃不起,人家可是大酒楼。”
大酒楼?
阙峰在想世界上会不会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可是当大屏幕上的男人说出广告词:我在这里等你的时候。
他确定了,这个人,一定就是他爸!
那口音还有说话时候的表情,和他爸一模一样!
要是自己的爸没死,还变成了大酒楼的大老板,是不是就证明自己就不用过现在的苦逼日子了?
阙峰难掩自己心中的兴奋。
这五年的时间他觉得自己过得像是行尸走肉,每天都在高强度的工作,以前在雪山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刚开始还睡大街。
他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工头彻底怒了,“阙峰!你平时干活总是拖拖拉拉就算了,今天都催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站在那边不动,你要是不想干了,你就趁早给我滚蛋!!!”
以前的阙峰一般在听见老板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慌了。
但是今天,他把头上的安全帽猛地摘下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不干就不干!谁稀罕干你这破事儿!”
工头被吓了一跳。
阙峰骂骂咧咧的,“他妈的,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现在在这跟我趾高气昂指手画脚的,我告诉你们,我是富二代!!”
工友们:“......?”受刺激了?脑子被驴踢了?
阙峰没管那些人怎么看自己。
他现在除了兴奋就是兴奋。
广告是中午看到的。
他去网吧查了一下阙爸爸的名字,发现他的酒楼已经在好几个城市开了分店。
阙峰心里面的不爽又涌现了上来。
肯定是阙舟,是阙舟让爸爸不找他,阙舟分明知道自己没死,现在他们这么有钱,住在大房子里面,不愁吃喝,自己呢,自己在工地上风吹日晒。
而自己的好妹妹竟然上了大学,还是首都大学。
他冷笑,用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钱去了首都。
毕竟阙家酒楼在首都有点名气,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到了酒楼门口。
在网上看和亲眼看见那是两回事。
当他看见眼前气势恢宏的酒楼的时候,阙峰眼中的怨恨便更甚了,这么大的酒楼,光是租金估计一年都是天文数字。
他刚要走进去就被门口的服务员拦下了,“对不起先生,您需要有预约才能进去。”
“滚开!!老子是你们老板的儿子,谁敢拦我?!”
服务员:“......?”
好在现在没什么客人,今天酒楼被一位老总包下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准备宴会,现在突然出现个神经病,服务员很是无奈,“这位先生,今天酒楼已经被包场了,您没有请帖或者预约是不能进去的哈。”
“我都说了我是你们老板的儿子!”
“呃......据我们所知,我们老板就只有一个女儿,我们也都见过,您......”
服务员上下将阙峰打量了一遍。
别说儿子了,但凡他说是老板的兄弟他们也不会抱有真么大的怀疑。
实在是阙峰长得......太老了。
这几年的风吹日晒,生活上的磋磨,让他老了很多,二十几岁的年纪,看着像四十几岁。
现在又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服务员没直接叫保安就已经是有极大的职业素养了。
说到女儿阙峰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让你们老板出来不就知道了?!爸!!爸!!!”
他竟然直接在门口开始叫了起来,声音几位洪亮。
服务员吓得不轻,怎么还有直接认爹的。
阙峰的声音实在是很大,在后厨准备东西的阙爸爸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走到前厅,远远就看见站在门口被拦住了的阙峰。
虽然变化很大,但是身为父亲,阙爸爸还是一眼就看见门口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阙峰打他的事情渐渐在记忆中被淡忘。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孩子。
阙爸爸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