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想法,心夭兀自沉吟了一会儿,呵笑出声用手捂住眼睛,神情落寞又无助。
“当初什么想法,我现在已经淡忘了,他在与不在如何,俗世纷扰于我又如何,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我不想要生,也不想要死,为何偏偏是我?了空,为何偏偏是我?”
了空看见她指尖漏出的水光心下一颤,终究是变得与常人无二了,若是上一世的她知道自己被投毒还哭了,岂不是要笑话死自己,她那无拘无束的性子。
“一切皆为虚幻,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他摘下腰间悬挂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心夭,你入心了。”
“阿姐,你没有心。”
了空这一句胡忽然让她想起那年秋天少年对她带着哭腔的控诉,那时的他定比他现下还难受吧。
上好的烧刀子一下子摔打在地,浓烈的酒香扑鼻,这味道心夭闻过一次,在子逾抱着她死在火里的那天。
“了空,那时的酒,是你给他的?”
心夭看向了空喃喃细语,话音轻却掷地有声。
“你们出家人也能做杀人的刀?”
心夭站起身直视他,目光中的恶意昭然若揭,了空心想若是她还有武功,定要和自己比划比划。
“他求生的**太弱了,我佛普度众生,定要帮助他离苦得乐。”
“可他……”
“你要知道他死时是怀着下一世还能遇见你的憧憬死的,那时他很快乐。”
很快乐吗?怎么她一点也不快乐,现如今刚重逢时的欣喜她是想也想不起来,她皱着眉头敲敲自己的头,泄了气般瘫在地上。
“了空,你说我还能活几日?”
“至多一月。”
至多一个月,也好。还能看见冬天的初雪。
“这次不想报仇了?可不是你性格啊。”
了空在离她不远处盘腿而坐,手中还拿着那个雕花酒壶,时不时送到嘴边喝一口。
“想啊,怎么不想,但我的手已经拿不起青莲弯刀了,我连自己多走几步都会轻喘,我怎么报仇?”
她怎么可能不怨,怨那人一次一次因为别的女子伤她,怨那人在权衡之中一次一次将自己抛下,推给别人。
“我有个法子,只是你的命数不变,报不报仇也随你,省的你说我做了你杀人的刀。”
“什么法子?”
了空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颗药递给他,那药的味道闻着及怪,甘甜中又掺着辛辣。
“这药可缓你毒性,能让你动用体内真气,只是一点,一个月后濒死时可能会使你更痛苦。”
痛苦就痛苦,实在不行我就给自己一刀。
心夭毫不犹豫将药吞下,顿时觉得自己丹田真气翻涌,如一团火不断炙烤自己,她好像置身于火海,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舌吞噬殆尽。
“噗。”她终是没能咽下喉中泛起的腥甜,吐出一口黑血便昏死过去。
清介抱着兔毛大氅出来四处找不见她,走到门口处发现她衣着单薄昏死过去,旁边还放着一罐梨花酿。
“心夭,你喝什么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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