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阁的日子即为安乐,也不用再和朗生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心夭乐得自在,连带着气色也好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苍白清瘦的模样了。
竹息阁书房中,赵朝身着竹青色长衫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与自己对弈。
“主上,朗生已经寻得慕成悦下落了,现下正往那处赶去,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他说完屏气凝神去观察赵朝的神色,发现并未有异常长舒口气,忽然听他道“小茶最近可是听话?”
“主子的话她一向遵从,未敢有二心。”
赵朝将白子落在黑子右下角,敛眉看向被层层围住的黑子“如此看来,只需要收线就可以了。”
朗生站在兰舍门前踌躇片刻,如今知道慕成悦的所处之地竟没有想象之中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不知所措。
“大人,成悦姑娘就在此处,小的们现在就进去将成悦姑娘赎出来。”
朗生闻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慢慢道“你们都进去吓到成悦妹妹就不好了。”
说罢他走进兰舍,里面很是安静,只有丝竹之声环绕耳侧,一体态丰腴的妇人坐在主座,见朗生进来,稍稍打量一番便心下明了此人非富即贵,她迎上前去“大人来此可是找人?”
“慕成悦。”
朗生声音冷硬周身漫出威严,他淡淡瞥向那妇人“把她交出来,我们一切好说。”
“大人,不是我不交,只是来了兰舍,便没有以自身名字示人的了。”
“既如此,那便一个一个的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
心夭与赵朝坐在兰舍对面的茶楼内,望向外面语带疑惑“你把我带到这作甚?”
“这里一会儿可是有一出大戏呢,你不是最爱凑热闹吗?”
赵朝拿起茶杯轻呷一口,见外面火光四起他眸中带着欣喜“你瞧,戏台子搭好了。”
心夭听不懂他到底是何意思,看他步伐轻快向外走去只得跟在后头,走到兰舍门口她终于明白了何为大戏。
“来人啊,给我搜,把所有女子都聚集在一处。”
跟过来的小厮领命搜查,朗生不疾不徐跟在他们身后,房内的女子无一人与慕成悦眉眼相似,越往后他越没了耐性,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路过一间上锁的房门,门上的挂牌写着小茶二字,他驻足看了半晌,对搜查的人命令道“把房门破开。”
慕成悦在房内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日,兰舍罚人的手段极其高明,每当你不听话便把你扔到暗无天日的屋子,每日只有一食,她仅能靠着送食的次数来判定外面已经过了几日。
她侧卧在地上,衣衫凌乱,玉体遍布伤痕,一头青丝随意散在地面,吱嘎一声光线落在她脸上,她也无暇去看,又是一日了,现下已过了六日,她眼皮儿轻轻掀了掀,调整侧卧在地的姿势,有人朝她走过来了,估计是兰舍派给她的恩客吧,无所谓了。
朗生不忍去看躺在地上十分狼狈的女子,他甚至不敢认那到底是不是他的成悦妹妹,没由来的瑟缩与无力席卷他全身,如同身着薄衣至于寒冬腊月。
他缓步走过去,生怕步调重了会吓坏她,走到她身侧时他蹲下身伸手拂去掩盖她面部的青丝,看见女子的脸他的瞳孔不自持缩了缩。
“怎样,大人对小女子的脸可还满意。”
慕成悦感受到那人在她脸上的动作,竹子的香气萦绕鼻尖,她还只是在朗生哥哥那里闻到过,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女子的语气轻佻,双眼虽紧紧闭着朗生也能联想到她眼中的迷离与媚态,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大氅盖到她身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成悦妹妹,我来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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