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无数火光亮起,一女子从阴影中走出,素衣裹体艳丽妖娆,行走间细腰轻扭婀娜多姿,腰间缠绕一条系玉红绳,心夭静静打量来人,默不作声握紧身后弯刀。
“哦?是个小丫头,胆子还不小,只身一人也敢来你姐姐的竹息阁做客?”
赵熙饶有兴致的看着心夭,面前这个小丫头杏面桃腮,冰肌玉骨,眉眼冷冷的瞧着她,却无端生出股魅惑之色,长相极为出挑,细白的手紧紧的握着身后雕刻满莲花的弯刀。
“丫头,陪姐姐玩啊,我瞧你和我眼缘的紧,不若就留在竹息阁陪姐姐我解闷吧。”赵熙眉眼带笑缓缓说道。
“主子,后院进人,近几年的人员册子被盗了。”
护卫在赵熙耳畔低声禀报,赵熙闻言心下了然,这小丫头估计是被人利用了,不过打探一个人而已,只要有足够的交换筹码,无论什么竹息阁都会给的。
心夭不知她是何意,她活过两世,伪善的陈慕夕,心底歹毒的红妆,误入烟花之地却依旧干净的莺莺,却没有一人似她般让人琢磨不透。
竹息阁外,朗生看着桌案的人员名册若有所思,夜风徐来,拂过周遭的花草树木,萧萧瑟瑟,徒增凄凉之感。
他抬起手扣了扣案几,马车外的小厮应声掀开帘子“大人,有何吩咐。”
“竹息阁可有动静?”
朗生翻起手中的名册一页一页观看仔细,生怕漏掉一字。
“回爷的话,未曾听到关于心夭姑娘的消息。”
朗生闻言手上动作一滞,马车内的空气好像静止了,小厮低头不敢看上首人的表情,半晌后才听到一声淡漠的出去吧,他呼出口气战战兢兢退到马车外静候。
能之身一人替他报仇的人竟出不了竹息阁吗?
该说不说,赵熙实在和她胃口,看似艳绝人寰,实际上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主儿,她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看美女,尤其是那种刺头她更喜欢。
“你以前是相思门的的门主?哈哈哈哈哈,真他娘的气派!”
赵熙翘腿咬向手中的鸡腿,越发觉得心夭带劲,看着小丫头年纪不大,阅历却不少,她咽下口中的鸡腿又问心夭“你以前的相思门内有几个人?”
心夭浅酌口面前的清酒看向眼前抱酒坛子豪饮的人“算我两个。”
“噗”
心夭淡定偏过身子躲过赵熙喷出来的酒水,面带嫌恶。
“那个怎么没随你来,看家呢?”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现下在哪。”
赵熙清楚的察觉到心夭眼神中的落寞,她伸出手碰碰心夭的肩膀“我竹息阁办事可是很容易的,消息也灵通,我可以帮你找他,只不过你要经常来陪我吃酒,如何?”
心夭听她如是说连犹豫都未曾,立马应下,对面的人见心夭如此痛快哈哈大笑“以后你可就是我小妹子了,在这朝歌城我老大,你便是老二。”
这是朝歌城,这是竹息阁,这里人声鼎沸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心念念她的子逾。
两坛酒下肚赵熙有些云里雾里,她搭着心夭的肩膀语气轻佻眼神暧昧“夜深露重,你若是出门被露水打湿了衣裙可就不好了,不如在我这,我给你找两个小馆玩玩。”
“滚。”
心夭将她甩向一旁,推门出去,临走前她似是想到什么,回首道“他叫清介,还有你胸前垫着的苹果要跑出来了。”
“你讨厌。”
赵熙语调婉转,做作至极,心夭嗤笑出声。
夜晚的风很凉,吹的她一个瑟缩,酒也醒了些,朗生这招声东击西极好,打的她措手不及,若不是赵熙看她有眼缘,估计她也不能活着出来。
“上车。”
朗生掀起维帷裳看着外面那个面颊红晕未消的女子,她刚才一闪而过的神情是什么呢?一向明媚的她脸上竟然出现了迷茫。
“大人这招当真高明,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夭别眼不去瞧他,天色渐亮,云层也被染上暗橘色,话内指责意味明显。
“我不能冒险,这是我唯一能得到成悦消息的……”
心夭微微蹙眉,他这略带歉意的模样让她作呕,她现下只想摆脱他这张讨人嫌的脸。
“大人不必解释,我再慕成悦面前的确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贱命一条,有何抱歉的,若是我,想必我也会牺牲无关紧要的那个去救我心上的人。”
二者之间必有取舍。
心夭说罢转身去向别处,无视朗生眸中的错愕。
一本人员册子朗生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却都未曾看见慕成悦的名字,难道她当初便遭遇不测了,朗生不敢多想,成悦为了护他才心甘情愿跟山匪走,若当真若此,他这一世都逃不脱对她的歉疚。
“爷,心夭姑娘回来了,可是要传饭?”
“嗯。”
心夭当真不想踏入这里,偏生她还要找他讨要解药,这种万事不由己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连带着看见朗生都会心下堵得慌。
“这莲藕清甜,这时候吃最是好不过了,你尝尝。”
朗生夹起一片藕放进心夭碗中,而后又夹向桌子上的蹄髈“在山上时你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了,我多夹一筷子你都要骂人的,也不知我这的小厨房和不和你口味,若是你不喜欢,我便请别人来做。”
“大人,你当真不必如此,几年前是我不懂事冒犯大人了,我现下住在大人的屋檐下,大人这么做真是折煞我了。”
心夭放下碗筷将手置于碗口无声拒绝,朗生知道她还在生她的气,只得耐下性子哄她“心夭,你何必跟我这么疏离。”
“大人,请你有话直说。”
“人员册子上没有慕成悦的名字。”
朗生见她明白,只好开门见山将话说明,只是心夭眼底的讥讽让他怔忪一瞬,她什么都明白,还看着他如此,她这是纯心臊他呢。
“大人下次直接说便可,毕竟我的解药还在大人手上,我对大人肯定无有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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