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正闭目养神的人闻言睁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规律敲打着案几,好半晌后低声回应“那便在山下歇息片刻吧。”
随行的人听见上头的命令在树荫下席地而坐,心夭盯了马车片刻,确认随行者的数量,而后直接一个飞跃落在马车顶,身后背着莲青色弯刀,刀锋在日光照耀下泛着银青色的光,直直逼向人眼,令人无法直视。
随行小厮见状起身,目光警惕来人,跑到马车旁焦急道“爷。”
“不必说了,我知道。”
淡漠如水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到心夭耳中,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也记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心夭从身后拿出弯刀对着小厮喊道“吾乃相思门门主心夭,男的留下金银财宝,女人留下肚兜,方可过此路。”
“呵。”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从帘子内探出来,小厮见状四肢着地躬在地上,等待车内的人出来。
竹青色的短靴踩在小厮背上,轻飘飘的落在地面,连灰土都不曾沾染半分,他抬头看向车顶的女子“五年未见,你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心夭的呼吸停了一瞬,而后又恢复平静,再像又怎样,只不过一个过客而已,她面色无常的打量来人,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就算是认识,也是要留下买路财的哦。”
女子尾音上挑,眼中带着戏谑,似笑非笑。
“放肆,当朝新贵岂是你能劫的,识相些快快放行,否则杀无赦。”
随从之一向前一步训斥道,心夭目光淡淡斜乜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便是你口中的当朝新贵我也动得,你能耐我何?”
“心夭,你可知我来找你是为何?”
朗生抬手止住小厮说的话,向前一步靠近心夭“五年前你将我二人赶下山,下山途中我们遭遇山匪,成悦为了护我被山匪抓去至今下落不明,我苦苦寻她五年,你可知我心中苦楚?”
心夭闻言心下了然他来此处的目的,不过是想再利用她一次罢了,只是这一次她凭何帮他?
“与我何干。”
心夭声音清脆,如山谷间盘旋的鸟儿鸣悦耳动听,只是偏生口中说出的话令他不喜。
朗生堪堪忍下眼中的仇意,复又开口“心夭,你武功高强,几十个山匪也拿你无可奈何,可你若是与朝廷斗呢?自立门户意味谋反,你与清介够掉几个脑袋。”
“呦,这话说的当真是有趣至极,你这泼脏水的把戏可真是出色呀,当朝新贵,啧啧啧。”
清介手拿梅花枪摇摇晃晃从树丛中走出来,口里还衔了根草,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不成体统。
“怎么清介,你当真要与朝廷作对吗?”
心夭垂眸暗自思量,朗生这个样子当真会作出他们二人谋反的文章,她怎的就欠了这么个畜生的情。
“心夭,不必对他低头,你一身傲骨何必受他人钳制威胁。”
清介向前几步呈保护者姿态挡在心夭面前,意欲明显。心夭在身后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清介,如今这现状硬撑下去怕是你我二人皆脱不了身,我答应他的条件,你只需去外界寻求机会,凭你现下的身手应当去参军,切记护自己周全,若有一日出头记得带我出来。”
心夭松开清介的手,迎上朗生的目光“我和你走,但你须得放过清介,当初赶你二人下山的是我,与清介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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