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生希吃完饭之后,我们的生活都各自忙碌起来,那天在天桥上的哭泣和那场放肆的亲昵像是一个旖旎的梦。
梦醒了,剩下忙忙碌碌的现实。
他连忙起来都是温文尔雅的,默不做声的活动着,让我感觉仿佛这家里就我一个人。黑夜里我打开自己的手机,将头扭过去,仿佛看一下那信息都恶心,决绝地把有关徐家易的一切拉黑。那些年少的天真,数不清的期待,独属于情人间的耳鬓厮磨,都让我生出一种恶心的感觉。他让我意识到自己是有心理洁癖的。
我开始继续经营着自己的网店,照例拍摄穿搭分享,每天入睡前脑子里都兴奋的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要有自己的品牌。想要一个完全反映自己时尚理念的品牌。做服饰生意的都明白“网红”模式最赚钱,简单来说卖的不是衣服,是流量。所有的网红都会到固定的工厂拿货,网店里大多数长得一样的衣服都出自同一个工厂,销量全靠网红带货,或者模特图加持。反正都是照着每年轻奢品牌的服饰打的版,有的甚至是直接到轻奢工厂里拿的货。服饰的版型抄袭非常难界定,想要有自己品牌就要有自己的设计师,有自己工厂,有自己的流量,说白了就是烧钱。
拿自己的钱开模,那里有用别人花钱开好的模香。
哪怕这样我也想试试。
这样兴奋的状态让我想起当时许飞创业时,我们坐在海边兴奋的样子。那天夜里漫天星辰,他专注的样子我很少看到,一直以来用“混球”二字形容我俩都无尽合适。夜里的海浪都是凶猛的,不顾一切地撞上礁石。我和他坐在礁石上,海风吹的我不得不把头发扎起来。
他兴奋的说着:“那么多听音乐的app,那么多剪辑app,一个制作音乐的都没有!老子有时候灵感来了都没处发泄,你看我们提供一个把打谱作曲和互联网分享结合在一起的平台,那得有多酷!”
他眼睛里满是星光,一瞬间我竟有点出神。他又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关于技术的问题,我也听不太懂,但依然敛了自己和他以往一起泡吧蹦迪的浪荡神色,专注地听着他说。
“你怎么没问我要干什么,就把钱借给我了,不怕亏个血本无归?”这家伙神色又浑起来。
“昂,现在问也不晚嘛,这项目听着不错,苟富贵勿相忘啊。”我也浪荡起来看着天空。黑夜里繁星密布,宛若梦境。
“你给起个名吧。”他似是有些鼻酸,声音有点哑哑的。
“就叫魔音吧。”我也不客气。
也真是神奇,关于那晚的一切景象我都记得,甚至微小到他嘴唇开合的样子,甚至微小到我轻拢发丝时手腕上的银色链子。
许飞长得清秀,说起话来却痞气十足。
魔音。魔音。魔音。
音乐的魔力,那是许飞的梦想。
像是我们俩的孩子。
后来我才通过他的创业伙伴知道,他已经在试图拉投资的路上碰了好多次壁,向我开口是迫不得已。他忙的脚不沾地,一边克服技术问题,一边又要想办法解决资金缺口,他已经拮据到那天请我喝酒的钱都是借的,要不是房子上是他妈的名字,他早就拿去抵了。
那个浪荡的混球,他妈没在房子上写他的名还真是明智。
可是魔音不在了。
因为我这个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