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跟我玩?”
达米安显然把重点放在了“和他玩”而不是“去他家”上。
阿尼亚的神情突然严肃,向达米安又凑近了些,小声说:“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达米安的心脏跳得厉害,心想:“难道是表白?怎么办,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要是直接拒绝她会哭的吧,要是不拒绝……是不是……也可以……”
阿尼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太注意达米安的心声,她构想出自己身处秘密组织的重要关卡,需要十分严肃和认真。
于是她小声说:“为了和平。”
达米安愣住。
阿尼亚看他的反应,默认他已经了解了自己说的情况,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次子同志要配合阿尼亚的行动,你要当阿尼亚的战友吗?”
达米安不知该做何反应,但是……
战友?战友的意思是……
达米安:战友因为不好意思的迂回说法吗,还是她害怕被拒绝,原来她这么在乎我的想法,难道她真的喜欢我?
阿尼亚:害怕拒绝?拒绝?
她自动理解成达米安想要拒绝成为她的战友。
这可是世界和平的大任务,达米安居然要与正义站在反面吗!
她又严肃起来,装成动画片里大人老成的模样,道:“达米安,我已经不讨厌你了,但如果你要与正义站在对立面,恕我也不可能和你站在一起!”——这是上周《间谍大作战》里邦德侠的台词。
达米安却猛地站了起来,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她叫了我的名字,但是说不能和我站在一起,还说了讨厌?
达米安一时间又羞又恼,大声说:“我才不想和你站在一起,你不要得意,平民!”似乎是觉得威慑力不够,他又从各种恶毒词汇里选出了一个稍微能说出口的,“矮子!”
达米安逃一样地夺门而出。
黄昏刚买完水果回来就看到达米安跑走这一幕,进门后看到阿尼亚瘪着嘴站在病房里。
阿尼亚:“我还是讨厌次子。”
黄昏:不妙……
但是好在这个任务暂停了,组织上说德斯蒙家近期的重点有所转移,之前的策划会延后,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计划。
之前虽然没有具体的目标,但他清楚组织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但是他却跟丢了人……
阿尼亚已经过来找自己喜欢的水果了,黄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心想:“算了,阿尼亚和约尔平安就好。”
“对了阿尼亚,你母亲呢?”
阿尼亚拿水果的手顿住。
母亲……
对了,她当时看到母亲出去了,然后就晕倒了。
她懵懵地说:“母亲出去,阿尼亚晕倒。”
黄昏也愣住了。这两句话如果联系起来……
阿尼亚仿佛也有所觉,着急起来:“父亲,母亲、母亲是不是有危险!”
黄昏把阿尼亚领床边坐下:“阿尼亚,我会请护士小姐关照你,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父亲去找母亲。”
阿尼亚重重点了头。
十字街教堂在这个国家与众不同,连这里的钟声都不一样。虔诚的教徒认为这是神的指令,却不知在暗夜不少人循着钟声干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勾当。
地下一层的酒馆前有一透明的精美玻璃柜,里面摆的不是美酒也不是珠宝,而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她皮肤雪白,很少眨眼,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看着像个死物。
约尔站在门前的位置,按照暗号刚好站在玻璃柜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说来也奇怪,往常这个时间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今天却没什么人来,偶尔出来几个醉汉险些倒在玻璃柜上都被约尔躲了过去。
又一次钟声响起,约尔还是没有见到约定的人。
这时她听到了细微的声响,这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但因为声音太小很难听清,她往旁边走了走终于确认声音是从玻璃柜里传来的,仔细看美人的嘴唇确实有在张合。
约尔贴近玻璃柜,努力听清她说的话。
“快……”
“快……”
约尔直接贴上了玻璃柜,这次终于听到了完整的话:
“快跑……快跑!”
柜内美人突然睁大眼睛,约尔迅速弯身,一记狼牙棒在约尔鼻尖上方挥过,见不得手,狼牙棒回手间却被约尔一记腿杀回击,直接陷入地面,地面里的石灰飘散。
约尔直起身子看向来人。
他一米九几的身高,山一样的身量,块头很大。狼牙棒被毁,他咧开嘴大笑起来。
“你就是报暗号的?”
约尔右脚后退一步踩在左脚后面的地面,脚跟悬浮。
“是。”
他往前走,走得很实,感觉一步一个坑:“跟我来。”
等他向前走了一定距离,约尔收回右脚,跟了上去。
在酒馆外部感觉不到,里面却是异常吵闹,聒噪的音乐和舞池里乱动的影子连成一片,不太像酒馆。
约尔不时驻足看四处的环境,有三三两两的人向她搭讪。
“小姐,来喝一杯吧。”来人还没碰到约尔的肩膀,感觉肚子上受到了重击,飞了出去,胳膊撞到了酒柜,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约尔脸色不变,口中是抱歉:“不好意思,我必须要拧断您的胳膊。”
自此再没人敢上前搭讪。
他们走过喝酒的地方,穿过后厨,站在电梯前。
约尔一早就感觉到不对,到了电梯,她握住腰间的苦无。
电梯封闭,最适合下手。
“你别乱废力气了,等会儿使劲的时候多了。电梯太小,等会儿我先进去,你等下一趟,它只通过一个楼层,你等会直接进去就好,找不到我了就报我a的名号,自会有人带你。”
电梯开了,a走了进去,背对着约尔关上了电梯,等约尔坐下一趟电梯下去后,果然找不到a了。
这里目测应该是地下二层,周围都是砖块垒的像是地窖,但是四周都有灯光倒还比上面亮一些。
她走了几步听到喧嚣,刚好见到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
她上前:“请问a在哪里?”
服务生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听到“a”他笑了笑:“我刚好要去那边,你跟我就好。”
两人走迷宫一样在“地窖”里行走,最后约尔能感觉到自己离那喧嚣声越来越近。走到尽头是一张红色幕布。
服务生笑着和其他人讲话:“人来了,开锅吧。”而后又对约尔行礼,“请进吧,荆棘公主。”
约尔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居然知道她的代号,但是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人说完话后面前的幕布就被掀下来了,她脚下的“砖块地”动了起来把她移动出去。
喝彩声奔涌而来,正是那喧嚣的中心。她抬头看这里上方是椭圆形的座位,她记得尤里以前看的足球比赛就是这样的场地,但在这样的地下还有一种可能是……斗兽场。
坐席上的人赞叹着今天“食物”的精美,等主持宣布今天的规则。
主持身在高处,缓慢开口:“今天的最后一道菜便是台上这位美丽的小姐,她将与五头猛兽对峙,五分钟后可赌输赢。”
不只是斗兽场,还是赌场。
大荧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在变化,坐席上的人嘲笑着、贪婪着,他们是这个城市地下的寄生者,面目可憎。
往常这个时候台上的人往往会惊慌绝望,有时候有被看上的会有人救,但被救者一般都是面临另一种生不如死,但往往更多的是在求死,还有的当场就疯了。
这被这群人称为“前菜”。
然而现在,倒计时快结束了,台中身穿黑衣的貌美女子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迷茫了。
其实约尔听到了一个声音,刚才的服务生递给她了一个东西,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荆棘公主,如果你是间谍的话,此时承认,我可以放你回去。”
在最后三十秒,她终于开口了,但并不是服务生想听到的:“请问a在哪儿?如果没有人知道的话我就要自己去找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一头猛兽被放了出来,台上人的喧嚣迎来了**,那些人红着眼等待台上的女人被撕成碎片——
“哐。”
狮子被她牵制住了下颌,人们眼睁睁地看着狮子被举了起来。
观众更加兴奋了,他们看到中间的女子神色没有变化,黑红的瞳孔却冷冽了几分。她腾出一只手抽出腿环上的苦无,利落地扎入狮子的身体,并在它发狂前将它扔了出去。
众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事吧?
然而约尔抹掉了脸上的血迹继续往前走:“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人知道a先生在哪里吗?”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意外觉得惊悚,事情已经朝恐怖的方向发展了。工作人员终于反映过来,连忙放出了剩下四只野兽。
野兽闻到血腥味被刺激到快速冲了上去,约尔也起身跑了起来,然后——
跳上了观众席。
猛兽随着约尔的动作前肢攀上观众席,一掌打伤了好几个前排观众。
观众席乱了,人们纷纷要走,却听到了广播的声音,高处上,约尔一手苦无对准了主持人,一手胡乱拨弄着音响设备。
她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起了潮红,微笑着问已经腿软倒在地上的主持人:“请问这个要怎么用。”
主持人没有办法,只能扶着东西站起来帮她调设备。
不久,广播伴着野兽的咆哮和人们恐慌的尖叫声响起一句温柔的问候:“请问有人知道a先生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