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山梗着脖子说道:“我这是为了我们大家,这妇人已经没救了,谁知道她是什么病?你们想害人我可不让。”
辛漪摇了摇头,这人就是个无赖泼皮,你跟他说东他就说西,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便问:“你是官差还是县官,这事你归你管?”
苗大山来了劲儿,“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官差大哥是我弟兄,我替弟兄们管一管怎么了?”
他那几个刚刚被周崇打倒在地的同伙,早已溜得不见人影,如今他身后就剩两个苗家村的。
辛漪道:“官差大哥也不会见死不救,你这样在外头借着官差大哥的名声狐假虎威,他们知道吗?”
苗大山听不出辛漪话里的嘲讽之意,只当她一个小娘子在虚张声势,便仰起头冷笑:“哼,你一个小娘子懂什么。官差大哥说了,这妇人不能出去。”
附近已经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灾民,在一旁指指点点的。
有人问道:“怎么回事啊这是?”
有灾民叹息道:“县令大人的大舅哥,威风着呢,这小娘子怎么惹上他啊。”
有的灾民挺意外的,问道:“县令大人的大舅哥也住咱们避难所?”
“咳,谁知道呢。”
围观的几个灾民应道。
“前头怎么了?”
人群的另一头,一位容貌姣好的娇美小娘子问道。
“前头就是避疾堂,想来应该是病人家属在闹事。”小娘子身边的衙卫客气地笑道。
这娇美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冯姝儿。
原来冯姝儿那天在家听到她身边的杜嬷嬷来报,说蒙昀来县衙找冯县令议事。
自从宴会过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蒙昀,听说蒙昀在县衙,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便带着自己的嬷嬷偷偷摸到冯县令的
议事厅。
让她听到了蒙昀和冯县令的对话。这才让她生出了带郎中来避难所给在灾民们诊治的想法。
想着蒙昀心系百姓,若是她给避难所的灾民们看病,或许能让他记住她。
“那赶紧去吧,家人生病,想来病人家属心中着急,我刚好带了郎中来,让他们给病人瞧瞧。”冯姝儿笑着对身边的衙卫道。
“冯娘子真是心善。”衙卫笑呵呵地夸了一句,领着冯姝儿走过围观的人群。
衙卫在前头开路,人还未道,声音已经传来:“都吵什么呢?”
“哎哟,官差大哥你们总算来了。”苗大山以为找到了靠山,忙迎上去:“就是这几个人,来这闹事打人,还想把那病入膏肓的妇人带回去,他们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还仗着自己有点身手,不把官差大哥放在眼里,大人说说,这些人嚣张不嚣张?”
“这”
衙卫迟疑,看了一眼辛漪几人,问道:“可是你们在寻衅滋事?”
辛漪道:“刘娘子病重,躺在地上对她的康复不利,我们只是想把刘娘子带回去,是这位大哥不让我们走,官差大哥评评理,病人危急,是不是应该先救人?”
官差被问得一愣,应道:“自然。”
辛漪笑了笑,“这不就对了,病人危急,不宜在此养病,这位大哥百般阻拦不让我们走,若是病人有什么好歹,这个责任谁付?”
“你个小娘儿们胡说八道。”苗大山听了气得跳起来,指着辛漪骂道:“这妇人只有出气的份,如何能治好?谁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若是传染给大家了怎么办?”
辛漪问道:“我记得先前县令大人派了郎中来看过,郎中也说了不是疫病,只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食物引起
的。
县令大人便下令城中郎中全力救治病人,大多数病人已经治好回去了,这位大哥如今这么说,是在质疑县令大人的意思吗?”
“你个妖女,胡说八道。”苗大山一听话头不对,他一介村夫,如何敢质疑县令大人。
“何况我苗家跟县令大人是亲戚,我怎么会质疑大人。”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苗大山虚荣心起,又端出县令大人大舅哥的架势,得意洋洋地说。
冯姝儿冷哼一声,嫌弃地收回目光。
就这货色也敢抬出她爹,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她今日带郎中来,本是想着让大家记住自己,好提高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病人家属是辛漪,一个两个的,都是她厌恶的人,便决定站在一旁看戏。
却听辛漪轻笑:“自楚州下大雨以来,县令大人尽心疏散百姓,给灾民建了避难所,又派郎中来医治生病的灾民,可见县令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可你却阻拦我们救人,所做之事与县令大人的初衷背道而驰,你如此败坏县令名声,安的是什么心啊?”
“恐怕县令大人的好官声要被你败光了。”
“你你胡说。”
苗大山一个大老粗,听不来这弯弯绕绕的话,可败坏县令大人的官声他却听懂了,不禁着急地反驳。
他哪儿敢败坏县令大人的名声啊,他还想当县令大人的大舅哥威风威风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
人群中一声好听的男声想起,说着还拍了拍手。
围观的灾民纷纷往声音来处看去。
便见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面容清秀斯文,身上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辛漪蹙紧眉头,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这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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