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人念出这个名字,他都会心生感应。
不然只凭凶威顶多让人当面不敢骂他罢了,之所以不敢说出那个名字,是因为这样确实会带来实质上的危险。
而在邓布利多的推测中,地宫的主人很可能有着与伏地魔相同的经历——
同样以不死不活的状态在世上煎熬。
不同的是,地宫主人承受这种痛苦的时间要比伏地魔长的多。
“三千三百多年前的这次改革最终还是失败了,阿蒙霍特普四世故去后,阿顿神的派别被清洗,邓布利多推测,就是在这次清洗中,地宫的主人被送进了这里。”
比尔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张的羊皮纸,一边又丢出了两个字,“活的。”
“生祭?在古埃及倒是并不新鲜。这么说你们上次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提起这项埃及惯有的陋习,艾尼突然感到四周的空气莫名阴冷了一分。
想想看,在三千多年前,地宫的主人像是伏地魔一样,生机断绝后灵魂还留存在世间。
但却不能像伏地魔一样积蓄力量,以待复生。
反而被特殊的结界与炼金产品封禁在自己的躯壳中无法离开,意识却保持着清醒。
从现在室内的部分魔纹仍能运转来看,那段时间可能至少维持了上千年,只是想想就让人如堕梦魇。
不知把几件魂器收集起来,铸进铅块扔到大海里会怎样?
艾尼心中莫名就出现一个想法,不过思考一下还是放弃了。
不说外界飘荡的主魂会不会受影响,这方法也太过阴戾,说起来老伏与自己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实在不至于此。
“咯哒哒……”
几千里之外,一只眼神充满混乱的小老鼠忽的打了几个冷战,不知所以的审视着四周。
好像还算安全,可刚才心中那奇怪的预兆是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小心点吧,附身老鼠吃虫子就够倒霉的了,要是一会儿又被吃掉,这半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唉,说起‘又’来真是满含心酸。
地宫中,比尔拿出一颗彩色的水晶球抛了向前方,球体刚一接触石砖就陷入其中,随后一层淡绿色的光芒扩散而出,渲染了脚下大片的地面。
再之后各种颜色自绿色边缘蔓延而出,有些各自独立,有些相互交织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绿颜色代表安全,是我们上次来时确定的无害区域,红色区域有着仍未失效的诅咒,银色线条是现在的魔力脉络。”
艾尼四处看了看,银色条线和感知中的魔力丝线完全吻合,看来这颗水晶球大概率出自邓布利多的手笔。
这位老人的强大并不仅仅体现在少数领域,除了黑魔法,在其他主流魔法类别中,很难说有谁的做的比他更好。
当然,炼金术除外,尼可·勒梅自然是巫师界公认的第一人,毕竟除了这位已经活了600多岁的传奇,谁又能再炼制出一块儿魔法石来呢?
“了不起的发明。”艾尼赞叹了一句,看来两人在第一期的探索中费了不少心思。
“我只是打个下手。”比尔并不居功,这是一个谦和而又可靠的人。
“上次来时地宫中凝聚着庞大的负面能量,邓布利多花了大力气才让它们消解掉,说来惭愧,在那之前我只要踏入这里就会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艾尼闻言倒是没有看轻的念头,哪怕只是黑暗年代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也能看出当年埃及巫师在灵魂方面的研究有多么深入。
恐怕就连伏地魔都难以做到禁锢别人的灵魂。
而对于三四千年前的古埃及巫师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所以邓布利多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什么?”艾尼的目光在四周不断游走,显然在魔力衰竭之前,各类魔纹将地宫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任何死角。
但现在大多数法阵与结界在缺少魔力供给的情况下,被时光消磨成了历史的痕迹。
就像是冰川中封冻的巨象,哪怕是化去它身上的寒冰,也不可能继续驰骋在大地上了。
“有些复杂,一会还是让他自己和你解释吧。”比尔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邓布利多应该快要回来了。
“好吧。”艾尼应了一声,想来老邓头不会无的放矢,说不定这个原著中并没提及的地方,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反正还有时间,能不能教我辨认一些象形文字?”看着比尔能够自由墙上的文字,艾尼不禁有些眼热。
“当然没问题,其实象形文字并不是很难。”比尔指向一旁的小方块,里面是一只鸟和几个抽象的符号。
“这些象形文字看起来很乱,却非常有规律性,简单来说,那些能与实物联系起来的,大多与字的含义有关,你看右下方的三条竖线,是功能符号的一种,代表这个词是复数……”
比尔确实很有教书育人的天赋,短短一会儿功夫,原本看得艾尼眼花缭乱的浮雕,逐渐变得规矩起来。
随着教学继续,艾尼对这位老师越发满意。
而对于比尔来说,身后忽然从同事变成学生的少年同样令他极为满意。
只是讲过一遍的知识就能记得很牢,各个要点一说就通,教起来十分有成就感。
“哈,看来小伙子们并没有虚度光阴,很抱歉,我来晚了一步。”随着声音,看似苍老的白巫师大步走进了地宫。
“抱歉的是我,本应先探查一遍的。”比尔看了看洞口透进来的光束,刚才实在太投入了,不但让两人错过了午餐,也没有做任何的前期准备。
“不,你们做的很好,非常好。”邓布利多摆摆手打断了比尔接下来的话语,“在我看来,你们做了身为一名巫师最应该做的事情。”
比尔与艾尼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齐齐看向了邓布利多。
“对于巫师,我更愿意这样理解,它并不是单纯的指那些能够施法的人。”邓布利多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脸上洋溢着笑容。
“收集知识,整理知识,萃取知识,传播知识,能做到这几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巫师。”老人开心的挥挥手,似是在为两个年轻人在遗迹中仍不忘教学的行为喝彩。
“而如果你能在此基础上,对旧有的知识进行改良与创新,那么或许就能在姓名左边加上一个前缀……”
“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