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大厅。
“嘶……”
监狱被四周牢房围在正中的大厅里,余光暗自打量带着余靓靓走入厅中的李观鱼,不管是新老囚犯,目光中都露出畏惧和忌惮。
无他,只因为这人是个入狱头一晚就把自己室友搞死了的狠角色。
而且,听说狱警赶去时,足足从那一间牢房里拖出了十多具尸体。
不是一具,也不是两具,而是足以塞满牢房的——十多具腐烂的尸体!
那个修罗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能知;但是这个新人的狠厉,所有人都已经知道。
而且,走在这新人身边那女新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和她一个牢房的,那个身大如熊,最喜欢把自己室友强暴致死的家伙,一早居然被狱警发现浑身是伤,生命微弱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所以,这两个新人,都轻易招惹不得……眼力越高的囚犯,越是坚信这一点。
“那个,昨天……谢谢了。”埋着头跟在李观鱼身边,余靓靓用细微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话。
昨日即将被那个大汉强暴之前,她昏了过去,再醒来,发现壮汉人已经不省人事,奄奄一息。
自己身上裹了层床单,没有被强暴的痕迹。
虽然无法证明是李观鱼做的,也想不清楚李观鱼是怎么做到的,余靓靓却觉得,这件事必然是李观鱼所为。
没别的原因,这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谢什么?”李观鱼头也不回的问。
他的本意是掩盖昨日所为,但是余靓靓却听成了李观鱼让她不用道谢,是一种亲切的口吻。
“嗯。”心中微甜,余靓靓小心翼翼地紧缀在李观鱼身后,对于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来说,这样更有安全感。
两人来到餐厅打菜窗口领取早餐,却被告知早餐已经告罄。
“怎么会?”李观鱼皱眉,“你们的食物不应该是按照人头配发的吗?”
“这我怎么知道!自己贪睡来晚了,就别怨别人啊,猪猡!”打菜的肥胖大妈没好气的开始撵人。
李观鱼和余靓靓被赶离了窗口,站在原地良久。
这时,远处一个被一众囚犯避开,独自拥有一片开阔空间的寸头中年男人,突然端起餐盘起身,向李观鱼两人走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食物。”寸头中年男人向李观鱼递出餐盘,里面有一瓶早餐奶,一份培根,还有一份三明治。
男人把餐盘放在李观鱼掌心上方,补充道:“别担心,我还没动过。”
“多谢。”李观鱼接过餐盘,没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看见中年男人主动接近李观鱼,一众老囚犯纷纷露出惊奇的神色,心中对李观鱼的评价更上了一个台阶。
来到这个监狱,就别想再与外界有什么联系,如此说来,所以人应该都是平等的地位。
其实不然,比如这个中年男人,在这个监狱的囚犯中,就享有至高的地位。
但这个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大佬,今天居然主动对李观鱼示好,这让他们如何不奇怪。
找到一张空置的餐桌,李观鱼放下餐盘。
“你……怎么全给我了?”看着李观鱼放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余靓靓有些意外。
“你年纪小,多吃一点。”“我今年十六……不、不小了!”余靓靓连忙挺了挺胸。
“嗯……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用表现了,我深有体会……李观鱼略有尴尬的移开视线。
对方身体的形状,可不是一晚上时间可以忘却的。
“但总归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吧。”
“可是,你都给了我,你自己吃什么?”抬眸悄悄瞥了眼李观鱼,余靓靓担心道。
“没事,我有解决的办法。”
望着一个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向垃圾桶的刀疤脸汉子,李观鱼对余靓靓说了一声“稍待片刻”,就起身向那人走去。
“兄弟。”李观鱼把手放在那人肩膀上,在那人扭头的瞬间一拳招呼上去,把他干翻在地。
“入殓师”悄悄伸出一只手接住餐盘,李观鱼对那男的道:“你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辍学了吗?”
“不,不是……”倒在地上,这人有些懵逼。
“那从小你的家长和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
“这个……”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会背吗?”
“我……”
“你知吗?你不知!你知道节约一粒粮食可以救多少人吗?”
“呃……我……”
“一个都救不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随便浪费粮食,现在知道了吗?”
李观鱼用鞋底踩着男人的胸口。
他认得这人,正是那个刚好提前他们一步打餐的人。
他端着打算倒掉的餐盘里,至少剩下了三人饭量的食物,就是这家伙故意打这么多菜,才导致他们来的时候没有食物可打。
这种不知道节约粮食的生物,打了活该!
“知道了,知道了……求求你……别打了……!”
刀疤脸虽想反抗,但由于“入殓师”的存在,只能单方面挨打,很快就扛不住痛,开始求饶。
餐厅里一片死寂,望着垃圾桶旁的这一幕,囚犯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观鱼教育了刀疤脸,端着餐盘返回余靓靓的身边。
“你还想吃什么吗,自己拿。”
他把餐盘放在两人中间。
余靓靓张大了眼睛嘴巴,下意识道:
“你好凶……”
“额。”李观鱼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也很帅。”
突然红了脸,埋下头,余靓靓用细若游丝的声音悄悄说。
“咳咳……!”李观鱼一呛。
连忙收拾了一份食物,离开座位。
来到寸头中年男人餐桌边,他把手里装着中年人所给食物两倍分量的餐盘推到男人面前。
“多了。”男人蹙眉道。
“就当是回礼。”
“好。”男人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递给李观鱼:
“那这个,也当做回礼。”
李观鱼接过硬币,简单收入裤兜,道谢之后,回去找余靓靓用餐。
等到用餐结束,便在狱警枪械的监控下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牢房里已经清扫干净,没有之前的恶臭味,也没有了满屋子的“画片”。
李观鱼开始思考出去用餐的这段时间的见闻。
同小区之人中,与他和余靓靓一起来到这个建筑的一共有六个。
但是用餐时李观鱼数了数,加上他和余靓靓,出现在餐厅的人只有四个,也就是有四个人没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已经死了。
剩下一人,看起来正常,没遭到什么不正常待遇,但是见他没什么食欲,双眼无神,显然也是遇到了一些事。
其他新人几乎个个如此。
唯二的例外,只有他和余靓靓。
“喂,听得到吗?”
就在李观鱼安静思考的时候,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违和的声音。
嗯?谁在说话?
“那枚硬币,你把它取出来。”声音继续道。
硬币?
李观鱼听从指令从裤袋里取出那枚一元硬币。
“很好,年轻的小家伙,还记得我吧?”硬币逐渐变成一个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愕然地张了张嘴,李观鱼已经听出来了。
这声音,居然是之前好心给他多余的早餐,在这个监狱的囚犯里地位颇高的,那个寸头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