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林棐将目光转向堂,他也想知道堂是如何认出刘溪的,因为刘溪未抬起头时,柴林棐都分辨不出来。
夜色遮掩之下,堂一本正经道,“只是衣着相似罢了,样貌大不相同。”
人精康月良一看就知道堂没说实话,不过他知趣地不多问,乐呵呵地道,“姜二叔去了兵部,这件案子要由副指挥使审理了。”
后赶到的白城提醒道,“便是姜二叔还在西城衙门,此案也应由西城主理民诉的贺道斌大人审理。刘大人近来可有姜二叔的消息?”
堂回道,“在下前几日收到了酒泉的书信和土仪,恩师安好。”
好事的康月良追问道,“二叔给君堂兄寄了什么?”
堂俊颜含笑,“是酒泉的蜜瓜和泉水。”
众人……羡慕!!!
西城捕头范铁生带人搜查完厢房,来到堂等人面前询问了一番,抱拳道,“贺大人明早巳时升堂问案,到时还要劳烦刘大人和刘宏、刘生和柴三公子府上的护卫到西城衙门做个证。”
说罢,范铁生忍不住炫耀道,“我们姜大人让人送进京的瓜,西城衙门还有几个,众位明日来了可吃两块瓜再走。”
众人……
柴林棐解释道,“姜家三妹和六妹建了支商队,往来于肃州和康安之间。前几日商队归京,带回数车酒泉蜜瓜、罐封的清泉水和高山雪水。我得了两坛雪水,改日你们来我府上,咱们烹雪煮茶。”
雪乃凝结天地之灵气的无根之水,堪称甘露,是煮茶的上品之水。柴林棐这话,好似专门说给堂听的:你有瓜有泉水又如何,我有上等雪水!
康月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起哄道,“此等雅事岂能无诗?刘状元可否赏光,与我们这群武夫共饮?”
堂毫无惧意,落落大方地应下,“在下荣幸之至。”
黄剑云嚷嚷道,“我要去找留儿妹妹,向她讨两罐甘露。”
康月良白了黄剑云一眼,“那甘露是她们花费数千两银子组商队,从数千里之外运回来的,你好意思去讨?”
黄剑云立刻改口,“我买!”
“你登门买,她们哪会能收你的银子。”白城拉住黄剑云,不想让他去打扰姜家姑娘赏乐,“即是商队运回来的,定要售卖,你派人去铺子里买便是。此间事了,咱们回去继续听曲?”
他们这里散了,在楼上看热闹的姜留正打算回雅间,鸦隐却上前低声道,“姑娘,秦成碧派人跟着刘溪去了逢春医馆。”
刘承的儿子刘申常跟秦成碧一块玩,秦成碧认得刘溪也不算奇怪,姜留吩咐道,“回头问问西城跟去的衙差,看他们说了些什么。”
姜留回到雅间内,姜慕锦低声问,“六妹妹去哪了?”
姜留见三哥和四弟都伸长脖子听着,便笑眯眯道,“无事,就是转了转。”
切!姜三郎哼了一声,继续闷头吃凉粉。
西城放生湖边有举办斗乐会,西城衙门大半差官都过来维持现场秩序,副指挥使廖传睿亦在其中。
范铁生将茶楼内的官司禀告廖传睿后,他立刻明白此事若处理不好,可能会累及三妹的名声,便连下数道命令,含糊了刘溪假扮姜慕燕蒙骗堂的情节,才上楼寻堂了解详情。
见堂说完之后,脸沉得吓人,廖传睿便笑道,“景明才华出众容貌非凡,这样的事你每月都会遇上几回,当早已习惯了才对,怎还会动怒?”
堂薄唇紧抿,揽袖抬手给廖传睿斟了一杯茶,“九如兄何必明知故问。”
从晌午忙活到现在还未用晚膳的廖传睿端茶一饮而尽,好奇问道,“黑灯瞎火的,刘溪穿着与三妹一样的衣裳,梳着相同的发髻,又低着头不吭声,你是如何识破她的诡计的?”
堂略不自在道,“看耳朵与脖颈。”
廖传睿哦了一声,笑道,“没想到景明贤弟生了一双慧眼,观人查物细致入微,待在翰林月实在可惜,若入大理寺和京兆府,定能大放异彩。”
堂白了廖传睿一眼,“今年半年,我只见了三妹五次,她每次都低着头。”
所以,堂只能看到三妹的耳朵和脖颈?廖传睿对自己这位好兄弟心生同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三妹定会更躲着我。”连人都见不到,还能有什么打算?堂懊恼极了。
”柴林棐虎视眈眈地盯着三妹呢,你也得往前凑。”廖传睿给他出主意,“我二叔虽不在府中,但我岳父和妻兄在啊。你乃今科状元郎,你若提出指导我妻兄的学问,我岳父定敞开大门迎你入府!”
堂犹豫道,“我怕去得太殷勤,会惹三妹不快。”
这家伙的脸真是白长了……廖传睿道,“你想不想娶三妹为妻?”
堂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俩男未婚女未嫁,你心仪三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藏着掖着?规矩之中礼仪之内,能做的事你都要做,为了终身大事,脸皮一定要厚!”
堂点头应下,开始想着怎么与姜家伯父和姜大郎套近乎。
廖传睿又吃了两块点心,问道,“这场官司你打算怎么办?”
堂沉声道,“刘家女这次敢假冒三妹行此龌龊之事,若不严惩,下次她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所以这次一定要严查,让她无法在康安立足。此计一环套一环,只刘家女一人无法成事,刘家人定参与其中。最好能借此机会,一举除掉邑江侯府。”
廖传睿道,“今晚咱们去求见我岳父,看他是什么意思。”
堂摇头,“姜家伯父宅心仁厚,必不忍心严办,咱们还是先与姜家六妹商议,再让她去劝说伯父为好。”
“我有公差在身,你去找六妹和我妻兄商议。”廖传睿凑到好兄弟耳边,低声道,“景明若想娶三妹,就先去过了六妹这一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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