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秋也想跟着去,却被姜白拉住了。姜白笑嘻嘻道,“少爷要教姑娘溜冰,书秋姐姐跟我学吧?我也会。”
书秋气鼓鼓地瞪了姜白一眼,转头却见少爷已经拉着姑娘走上冰场了。
“膝盖微曲,重心向下站稳,不要急,一步步来。”江凌扶着妹妹,教她溜冰。
姜留虽没玩过竹马,但她轮滑玩得很溜,跟着哥哥溜了几圈就掌握了滑竹马的技术要领。于是,姜留放开哥哥的胳膊,开始自己往前滑,江凌依旧在侧后方伸胳膊护着她。
滑到场边扶住竹竿,姜留转身回眸向哥哥邀功,却见康月良靠在竹亭内,冲自己呱唧巴掌。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康月良,姜留已经习惯了,她随着哥哥慢慢滑向竹亭,跟康月良打招呼。
康月良笑赞道,“我妹妹学了数次还不敢自己滑,留儿妹妹好生厉害,第一次滑就站得这么稳。你是怎么站稳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滑?姜留谦虚道,“我生病那两年走路慢,顺便把平衡感练出来了。康大哥也过来玩么?”
康月良知道姜留因病不良于行了两年,但并未亲眼见过。因为在姜冕出事之后、姜枫入仕之前,姜家处于没落之中,康月良自然见不到姜留。虽然姜留说得云淡风轻,不过看江凌的眼神,康月良便知这丫头那时吃了不少苦。康月良不追问旧事,只笑道,“我听说秦成碧的马惊了差点伤到人,被凌弟拦下了,所以过来看看。”
果然是来看热闹的,姜留心中默默道康大哥马上要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了,自己得快点跑。
“秦成碧的踏雪是宝马良驹,怎会突然惊了?”还不等姜留滑走,康月良的问题便来了。
“我也不知道。”姜留把目光转向哥哥,江凌便道,“康大哥可以去问杜三哥,他应该知道。”
说罢,江凌示意妹妹去玩,他留在竹亭内应付康月良。
“杜三的性子随他祖父,我便是去了也问不出什么。”康月良让自己的侍卫退到两丈外。
江凌见此,也示意姜财等人退下。待左右无人之后,康月良才压低声音问江凌,“秦成碧的马真得惊了?”
江凌不答反问,“若是马没有受惊,他怎会突然冲向人群?”
彼此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说透便都明白了。康月良压低声音道,“事关留儿安全,此事我只告诉你,切记不可四处宣扬。秦成碧八岁那年冬天,也曾这么闹过一回。当时他与三个玩伴附庸风雅赌书,输者罚饮一杯茶。哪知秦成碧连饮三杯茶后忽然暴怒,抓住害他输赌之人的头狠狠往柱子上连撞数次,撞得那人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江凌眸子一颤,便听康月良继续道,“事后,在场的秦府下人皆被灭口,剩余两个玩伴也在回府途中突发意外亡故。当场毙命的是秦成碧的表弟,意外死的是乔阁老之孙乔增平、李兆舟之子李泽卿。”
秦成碧突然暴怒虐杀表弟,事后秦家又杀人灭口。李兆舟是秦家的狗,秦家杀他儿子算不上什么,秦家竟连当时尚未致仕的乔阁老之孙也杀了,可见此事的严重性。江凌压下心惊,追问道,“事后秦成碧如何?”
康月良简要道,“他一切如常。”
想到自己把秦成碧从炊饼摊上拉起来时,他那阴恻恻的眼神,江凌心情越发凝重,也明白了康月良将此事告知自己的目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在冰面上自由自在滑行的姜留。
谷 “除了秦家,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我也是去年偶然得知,才明白为何我祖父反复告诫,不让我招惹秦成碧。”康月良说罢,又继续道,“据你所言,秦成碧比七年前强了不少,起码这回他控制住了自己。”
江凌感激道,“多谢康大哥告知,我回去后就和义父商量该怎么应对。”
康月良含笑给姜留鼓了几下掌,又抬臂搭在江凌的肩膀上,闲聊般地低声道,“或许是我多虑了。此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秦成碧为何这么做,他都能以惊马的借口糊弄过去,秦家应不会追究此事。既然出来玩就要玩得痛快,此事回去再说。”
江凌低低应了一声,望向如一团火般在冰上玩耍的妹妹。
守在竹围栏边上的姜白高声道,“少爷,二少爷他们到了。”
姜白的声音刚落,姜三郎便如点着的爆竹般冲过来大喊道,“竹马呢,快拿过来让小爷我挑一双!”
冲过来的姜三郎发现江凌站在竹亭,立刻规规矩矩站好,“康大哥、凌哥。”
康月良看看江凌又看看姜三郎,呵呵笑了起来。
当着康月良的面,江凌没多说什么,只道,“竹马在筐里,自己去挑。”
“好!”姜三郎兴冲冲地跑向竹筐,翻找竹马。
姜四郎冲进来,跟江凌和康月良打了招呼后,欢呼着奔向三哥。被姜慕锦领进来的姜小树见了江凌,立刻如小鸟归巢般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甜甜道,“凌哥。”
江凌给他正了正小帽子,温和道,“叫人。”
姜小树立刻放开哥哥的腿,规规矩矩地给康月良行礼,“康大哥。”
“乖。”康月良也抬手压五郎的小帽子,谁知他的手还没摸着帽子,小五郎已蹿回江凌身边,继续抱腿。
康月良又忍不住笑了,“五郎为什么要抱着你凌哥的腿?”
三岁的姜小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跟凌哥坐一辆冰车。”
姜慕锦气得跺脚,“好你个小树,你就跟着凌哥,看我待会儿理不理你!”
这时,姜二郎抱着六弟,与三妹、表妹一起走了过来,与康月良打招呼,“康大哥。”
人到齐了,场子内立刻热闹起来。康月良告辞走到门边,回眸看着姜家兄妹们脸上真诚的笑容,各府深宅大院中,这样的笑脸和笑声太少见了。谁不想家宅和睦,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康月良感慨之际,忽然有点明白柴林棐为何相中了姜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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