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公子身边的小厮跟街上的人打听了二姑娘的身份,然后就劝着王公子走了。”书英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低声在自家姑娘耳边低声道。
姜慕燕轻轻点头,他主动走了真是最好不过。王致和父亲是左威卫大将军,大伯随是京官,但只是五品的礼部郎中,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委实不合适。
谁知一家人从雅观琴行出来,上马车准备回府时,姜慕燕竟发现王致和在琴行斜对面的茶楼窗前,直直往这边瞧着!她咬了咬唇,快速把慢吞吞的二姐姐拉上马车,放下帘子。
雅正夫人看在眼里,待回府之后才问大女儿。姜慕燕也不隐瞒,噼里啪啦地将事情讲了一遍,随后道,“母亲,王家会来提亲么?”
雅正摇头,“咱们不晓得王家的情形,待看看再说。不过就算王家来提亲,你大伯或许也不会同意。”大嫂小心性,但大哥却是疼爱孩子的,他定舍不得将女儿远嫁瀛州,无人照拂。
王致和抱着琴回到奏事院时,见父亲正与左武卫大将军蒋锦宗说话,便上前见礼,然后急切地问道,“爹去姜家作客时,儿能跟着一道去么?”
“去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行胡闹,得规规矩矩的。”任凌生拜姜枫为义父时,十卫将领皆会到场,王章山本就打算带着儿子,让他露露脸。
王致和欢快应了,“爹放心,儿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说什么傻话,你去了往那一站,单凭这样貌这身板这气势,就能给你爹挣脸。”蒋锦宗笑呵呵后地夸奖着王致和,心里却泛起小嘀咕。王家这傻小子一脸思春的模样,莫不是也相中姜枫的大女儿了吧?
这可不行!蒋锦宗回到城外大营,低声问道,“书争那边可有消息?”
下人回道,“按着行程推算,这两日就该到了。”
“报——”有官兵进来,单膝点地,“报大将军,二少爷到了。”
“这孩子真不禁念叨。”蒋锦宗满脸带笑地站起来,亲自去接孙子。待见到孙儿时,蒋锦宗的笑容越发大了,方才他夸奖王家傻小子的话,合该放在自己的孙儿身上。只要他把样样出色的孙儿往姜家一领,就不信姜枫不动心!
“阿嚏!”姜二爷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手里的折扇轻摇,想着是谁在念叨自己。
柴易安无语摇头,“二哥既受了凉,就先将折扇收一收吧。”
“无妨,你继续讲。”姜二爷喝了口热茶,坚决不认为自己是受凉了。今日他将柴易安找来,就是为了了解两位皇子的性情喜好。
柴易安继续讲道,“二皇子今年十一,比大皇子小两岁,乃德妃所出。德妃之父二哥应该知道吧?”
姜二爷点头,“平蕃侯陈云斌,击退吐蕃的大功之臣。”
“不错。平蕃侯勇冠三军,二皇子颇有其外祖父之风,小小年纪便胆略过人……”
“他干了什么?”姜二爷打断柴易安。
“……掏鸟窝。”
姜二爷点头,“十一岁敢掏鸟窝,的确胆略过人。”
柴易安……
“二哥,你在两位皇子面前,切不可如此随意。”
“放心,我可没那点胆子。”姜二爷道,“继续吧。”
两人正聊着时,衙差进来报信,“大人,刑部安郎中前来求见。”
安云昌来了?姜二爷挑挑眉,“就说本使公务繁忙,无暇见他。”
“劳烦小哥再进去跟姜大人说一声,就说安云昌有万分要紧的事……”西城衙门外的安云昌岂肯轻易离去,压低声音道,“事关重大。小哥跟姜家大人这么说,他自会见我。”
守门的瘦脸衙差才不听他这一套,“我家大人忙得脚不沾地,小人再进去打扰,会被我家大人打板子的,请安大人饶了小的的狗命吧。”
安云昌无法,只得转身走了。
待他走后,瘦脸衙差呸了一口,低声骂道,“谁不知道你在东城干得缺德事儿,想让我家大人给你求情?没门!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东城衙门自首呢!”
得知安云昌去找姜枫,孟回舟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没想到走入绝境的安云昌,竟还有这点脑子,倒是自己小瞧了他。若他与姜枫沆瀣一气,遭殃的必定是自己。孟回舟站起身,离开刑部衙门向外走去。
孟回舟一出洞,立刻有人将消息送到了裘叔面前。裘叔吩咐道,“去盯着,若他要灭口,当场人赃并获。若他不动手,就跟紧安云昌,以防他半夜被人灭口。”
老奸巨猾的孟回舟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他寻到安云昌后,又是一番危险恐吓,随后令人假冒东城衙差,鬼鬼祟祟地跟在安云昌身后,并派人打伤了被安云昌白日里秘密送出康安的安修玉。
看着受伤返回的孙儿,听着老妻和儿媳撕心裂肺的哭声,安云昌真得崩溃了。他踉踉跄跄回到书房,老泪纵横地提笔,哆哆嗦嗦写下遗书,将白绫饶过房梁,打了死结。只要他把脑袋往前一送,就什么都解决了。
可在这最后一刻,双手握住白绫的安云昌脑袋里全是吊死之人的惨相,他不敢把脖子挂进去,哆哆嗦嗦地想从椅子上下来。谁知这时,忽然有人出现在他身后,捂住他的嘴,架着他往白绫里送。安云昌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人送人白绫,踢翻了凳子。
正当安云昌被白绫勒得呼吸困难翻白眼要去见阎王时,书房的门被人踹开,安府的管家冲了进来,大呼小叫着上前将他救下。被救下来的安云昌边导气边咳嗽,哆嗦着手指着大开的窗户,示意下人们去追。
帮安云昌拍打前心后背的管家道,“老爷,老奴看到书房里有人影晃动,才带着人冲进来的,已经派人去追了,老爷别急,一定会抓到人的!”
别急?他能不急吗?差一点他就要见阎王了!安云昌瘫软在椅子上,心里拔凉拔凉的,孟回舟啊孟回舟,你这么想让我死,你也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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