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殿里,柳襄如正捏着一封信,手不住的发抖,脸色苍白,双目含泪,眼中有些说不出的忧愁和无奈,还有些许怨恨。
“襄如,柳家势微,已然不及其他四家,还望你为家族着想,谋取荣华,延续家族传承。”
柳襄如本就不愿入宫,如今格局已是她心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服软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没有办法,她可以不在乎的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幼长大的地儿消失。
绿俏瞧着柳襄如的模样,很是担心的询问着:“娘娘,你可还好?”
柳襄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信,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眶的泪水不停的打转,最后,轻轻闭上了眼,两道泪水从脸庞滑了下来。
画面静止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安静,就连风都轻轻的,似乎想为这个柔弱的女子轻轻擦拭泪水。
绿俏没敢说话,她猜到应是家里逼迫娘娘了,这些日子她担忧的事情,可算发生了。要是再等等,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好叭,即使是现在她也不知道。
“你去拿个火盆来。”不止何时,柳襄如停住了泪水,用手帕擦了擦,便吩咐了绿俏去拿火盆。
信沾染上蜡烛的火苗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寸一寸的被吞噬,最后消失成了灰烬。
绿俏早已让人备了热水,刚哭过的面容始终丑了些,用毛巾擦去泪水之后。柳襄如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用手抚摸着脸庞,从额间滑下来到嘴角,很是仔细。
或许这么认真的瞧着自己,是在思考着什么吧,今夜过去,大概自己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上妆吧。”
绿俏没有多言,接过胭脂,一点一点拍在脸上,很快的,脸色红润起来,很是美丽。
之前吩咐的人参鸡汤已经熬制了二三个时辰,汤汁浓稠,香气四溢。
时间刚刚好,打听过永昌帝还在御书房,柳襄如便带着鸡汤去了御书房。
“公公,还请通报一声了。”绿俏懂事儿的塞了银子过去,果然那门口的公公,颠了颠手中的份量,朝着柳襄如一笑。
“宁妃娘娘稍等片刻,待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柳襄如瞧着那小公公的离去的背景,也不慌,只是站在那儿默默等着,她似乎还有些期待,若是永昌帝不见她,她就可以欺骗自己了。
这边永昌帝刚搁下笔,就听到福公公在门口说:“皇上,宁妃求见。奴才瞧着似乎还带了东西。”
“哦?”
永昌帝有些好奇,这个刚开始就表现出不感兴趣的女子,今个儿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
“让她进来。”
门不一会就被打开,柳襄如被福公公引着进去了屋子,永昌帝的桌前已然换了一堆东西,上面平铺着一张宣纸,笔搁在一旁,还未落笔。
白色,似乎是一切最单纯的颜色,正如之前的柳襄如。但是现在似乎执笔之人要在这张白纸上开始他的创作了。
若是天赋异禀,创作的东西便可流芳百世,若是资质平平,那可就得毁了这么好的纸了,白白浪费了。
“臣妾见过皇上。”柳襄如还有些感叹,当初是她不情愿,如今是她送上门来,果真人间世事百态。
今日的永昌帝兴致勃勃,他亲自扶起柳襄如:“爱妃今日怎么来了?”
柳襄如笑了笑,指着小桌上的参汤:“臣妾专门让人熬了参汤,听闻最近皇上常常忙到深夜,所以就想送些养生的过来,想提醒您别太劳累了。”
永昌帝顺着柳襄如的视线瞧过去,勾唇一笑:“爱妃有心了。”
福公公及其有眼力劲儿,瞧着帝妃二人状态,便自觉上前把那盅参汤打开,由小太监试过之后,趁了一碗端过去。
永昌帝也不扭捏,两人顺势坐下,拿起碗,喝了几勺就放在那儿了,柳襄如也不在意。
“爱妃就只是为了送个汤?”永昌帝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看着柳襄如,眼神里充满探究。
“臣妾今日算是来邀宠的,也不知皇上愿不愿意陪妾演上这一出?”柳襄如斟酌之后直接了当的询问着,她认为永昌帝绝不喜欢扭捏,不如就这般直接说出来,指不定还能博上一博。
这话一出,果真见永昌帝的兴致更浓,盯着柳襄如瞧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今日罢了,明日去你那儿。”
随后又补了一句。
“既然演戏,那就得安排好剧情,不知道宁妃准备好了么?”
柳襄如没想到会得这番话,有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