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节霸气
距离碧辉大酒店不远处的路边，一字排开停着三辆车。天长正在治安整顿期，路边停着两辆防暴警车并不多引人注目。
沈斌坐在第一辆的保时捷车内，无聊的点了支烟。黄涛坐在后座上，张波则是在最后一辆指挥车中。
黄涛瞟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沈斌，他觉得这位堂堂的省府秘书长，与他平生所见的官员都不一样。特别是沈斌公然开着这么豪华的车，好像根本不在乎民众的舆论和纪委部门的监督。这种官场异类，黄涛还是第一次遇到。
沈斌从后视镜看了看黄涛，问道，“黄教官，从警多少年了？”
“秘书长，您喊我小黄就行。从十八岁考入公安大学算起，也有十三四年了。”黄涛谦虚的说道。
“在警校里培训警员，一直没办过什么案子吧。”
黄涛笑了笑，“秘书长，这您就可猜错了。南湖警校说白了就是学员轮训基地，一年之中我们有小半年闲息期。这段空闲时间，大都是去基层所或者刑警支队帮忙。一来是锻炼，二来也可以挣点小钱贴补家用。”
沈斌笑了两声，“说的也对，警校可是个清水衙门，去基层所帮忙可以领取一份所里发的补助，这钱挣得干净。”
别看沈斌才跟他俩接触不到一天时间，沈斌发现黄涛和张波两人，身上没有齐功勋那种老油条的市侩习气。看来，警校这块净土，还没有遭受社会习气的污染。
两个人正说着，沈斌手机短信铃音响了起来。沈斌看了一眼，冷笑道。
“好家伙，有聚众赌博，卖淫嫖娼，还有吸毒的，真是都占全了。黄涛，注意这三个贵宾房。咱们人手少，抓重点就行。通知张波，开始行动。”
黄涛看了看手机内容，打开车门下了车。两辆警车越过沈斌的保时捷，快速开向碧辉大酒店。沈斌停了不到两分钟，这才把车开了过去。
碧辉大酒店内，张波黄涛带着十几个警员，呼啦一下冲进了大厅。大堂值班经理一看，赶紧站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市重点保护单位，不允许随便检查。”
张波拿出警官证一亮，“我们是省厅的，今晚有重大行动，请你们配合。否则，我将以妨碍执法公务对你进行临时限制。”张波这边应付着，黄涛已经带人冲进了两部电梯。
顶层的套房内，范一舟几乎同步收到了信息。陈果在一楼大厅，把警方进入的画面用手机同步传给了范一舟。
范一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警车，他觉得还应该再加点什么料。范一舟通知夏俊辉，让他找几个人用公用电话，给市局指挥中心报警。既然沈斌想挑事，那就把摊子铺的大一点。范一舟得意的倒了杯红酒，准备欣赏精彩的一幕。
七楼的娱乐中心分为洗浴和休闲两个部分，靠近西侧的vip房生意兴隆，今晚全部满员。黄涛很有经验，一进入休闲区大厅，立即让两名警员控制了吧台。黄涛则是带着人，直接奔向vip目标房间。
办公室里，杨雄正与一帮混混推着牌九，一名兄弟急匆匆跑了进来。
“雄哥，不好了，来了一帮警察直奔咱们的贵宾区。您快看看吧，可能要出大事。”
杨雄一愣，“骂了隔壁，还没玩了，是老齐的人还是哪里的？我看他们是不想干了。走！看看去。”
杨雄带着七八个小弟跑了出去，此时的贵宾区，已经是人声鼎沸，尖叫声不断。别看黄涛的人手少，却因有了内线，直奔重点目标。三个vip房内，一个聚众赌博，一个**不堪还外带吸毒。另外一个倒是清静，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却与四名女子胡天海地的耕耘着。
走廊上已经是乱成了一片，面对突然出现的防暴警察，很多人开始吵闹起来。不少人开始拿起电话，不知道跟谁联系着。黄涛也顾不上这些，只要把重点的三个房间控制住就好。
杨雄从办公室跑了过来，一看都是生面孔，愤怒的问道，“你们是哪个片区的？让你们领导过来，我是这里的经理。”
杨雄这边话音一落，就听着其中一个vip房传来了怒吼，“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把你们局长喊来。不，把你们市长喊来，今天中午我刚和他吃过饭。”
如果沈斌在场，绝对能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倒霉的谭志清，就是那间vip房中以一对四的独行侠。
黄涛闻声跑了过去，“闭嘴，给他戴上手铐，暂时把嘴封上。”黄涛威严的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谭志清撕心裂肺的咒骂。不过很快，叫骂声就停止了下来。
杨雄看到没人理睬，正要再喊几句，张波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不过走出电梯的张波不是一个人，沈斌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电梯门口。杨雄一看到沈斌，心理咯噔一下，顿时收起了嚣张气焰。杨雄可以不在乎警察，但是面对沈斌，他可一点也不敢张扬。
杨雄一溜小跑来到沈斌跟前，“沈秘书长，您这是？”
“例行检查！”沈斌带理不搭的说了一声，背着手从杨雄身边走了过去。
杨雄心中一紧，知道今晚有麻烦了，赶紧给小弟们递了个眼神，那意思都惊醒着点，别招惹这位爷。杨雄悄悄退到电梯旁，慌忙拿出手机给廖高志打了过去。
第一个贵宾房内吵吵闹闹，沈斌听着好像有点压不住阵，迈步走了进去。这个房间里只有三名警员，虽然穿着防爆警服，还真有点压不住阵。其他两个房间还好说，谭志清被带上手铐暂时封住了嘴。另外吸毒的那几个，当场被控制了起来。只有这个赌博的房间，好像个个不是善茬。
沈斌二人一进来，张波怒吼一声，“都蹲下，听到没有？”
“你是哪片的，市局还是分局的，我认识你们！”其中一个家伙叫嚣着，当目光看到沈斌的时候，嘎登一下顿时收住了后半句话。
沈斌搭眼一看，说话的这家伙他还真认识，居然是那位药监局审批处处长钱德海。其他人沈斌都没见过，不过其中两人看到沈斌，顿时缩了缩脖子。沈斌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钱，光是明面上就不下于十万。
沈斌冷哼一声，“张波，全部考起来，把钱归拢。如果有人反抗，按照袭警拒捕处理。”沈斌说完，连看都不看钱德海，转身走了出去。
沈斌来到第二个vip房看了一眼，三个吸毒的家伙已经被放倒在地反铐着，一名警员正兴奋的收集桌面上的毒品。这对他们学员来说，这绝对是大案了。
沈斌走出房间，刚要去黄涛所在的房间，突然几个手持照相机的家伙，对着沈斌咔咔就是几下。其中一个，快速奔向谭志清所在的房间。
沈斌眉头一皱，他知道观察集团的人都在酒店外面，这些人绝对不是丁薇派来的。
“张队，把这些人全部赶走。”沈斌回头喊了一声。
“我们是新闻记者，凭什么赶我们，我们有权进行采访。”其中一个家伙叫嚣着。
沈斌都懒得理他，迈步向前走去。一名狗仔站在谭志清的房门口，正兴奋的拍着，沈斌伸手推了一把。
“走开，别妨碍公务。”
沈斌说完站在门口一看，顿时愣住了。房间内几名小姐蜷缩在沙发旁，一名被铐住的男子，正在怒视着沈斌。沈斌心说谭志清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了，就算找女人，就不能在自己房间里搞啊。谭志清目露愤怒的凶光，嘴里发出呜呜声，那眼神恨不能把沈斌给吃了。
沈斌一愣之下，伸手抓住刚要离开的狗仔，一把推进了房间。沈斌把房门一关，顿时与外面隔绝开来。
“你凭什么推我，我是记者，信不信我爆你的光。”那名狗仔叫嚣着就要拉房门。
沈斌抬手‘啪’的一个大嘴巴，直接把这家伙抽晕了过去。黄涛吃惊的看着沈斌，没想到堂堂的秘书长大人，居然这么暴力。
“黄涛，把手铐钥匙给我，你们带着这几个女子先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沈斌严肃的命令道。
“是！”黄涛答应了一声，一名警员赶紧把手铐钥匙递给了沈斌。
房间内，除了那名倒霉晕倒的狗仔，只剩下沈斌和谭志清两人。沈斌上前打开手铐，谭志清把嘴上的封口胶带一撕，疼的嗷的一声。
“姓沈的，你这是恶意报复，别以为我谭志清这么好欺负。不就是跟范一舟合作了一把，至于玩这些阴招吗。你等着，这事没完。”谭志清光着身子，要不是觉得打不过，他真想上去揍沈斌两拳。
沈斌把眼一瞪，“瞧你这熊样，你还有脸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我是来例行检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干了丑事不知道丢人，得瑟什么。”
“少废话，今天这事没完。不是抓人吗，来啊，我奉陪到底。”谭志清愤怒的喊道。
沈斌哼了一声，“罗嗦什么，赶紧把衣服穿好。”
“我不穿，我们谭家还没人享受过手铐的待遇，我可是第一份。这件事不给我个说法，闹到中央我都不怕。”
“还闹到中央，信不信我这就把你绑到车后面，围着天长绕几圈。”
沈斌说着一指，“那狗仔拍了你的照片，要不要我把照片放到观察集团的头版头条上？或者，我这就给你们家老爷子发过去。”
谭志清微微一颤，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不敢，到时候我家老爷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斌拿出手机，对着谭志清咔咔闪烁了几下。沈斌故意装着按了几个号码，“小薇，马上把这几张照片登在观察网站的头条。注明一下，谭正林的公子嫖娼被抓，还利用家庭身份恐怕警方！”
沈斌正说着，谭志清慌忙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斌的胳膊，“沈斌别我错了，哥们错了还不行。”
“松开，你他妈不觉得丢人我还嫌恶心呢。”沈斌一抖手把谭志清推开。
“沈斌，我认栽，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谭志清一副落水狗的架势。
“什么就你认栽，别以为今天是冲着你来的，今晚的行动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过会议的事我的说道说道，你谭四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今天要不是提前得知了情况，我非砸了你的会场不可。”
“沈斌，哥哥挣点钱出点名，至于这么生气吗。难道咱哥们的面子，还不如一个挂名权重要？”谭志清不服的说道。
“你懂个屁，鼠目寸光的玩意，你知道这会给观察集团带来多大的损失吗。另外来说，你知道我跟范一舟水有多深？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头扎进来，不怕被人玩死。我告诉你谭志清，今天我说这些话是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别以为我怕你们谭家。就算是安闻那小子这么干，我照样几个大嘴巴子抽他脸上。”沈斌指着谭志清的鼻子狠狠的说道。
谭志清的气焰彻底被沈斌压制住，甚至都有点不敢看沈斌的眼神。谭志清耷拉着脑袋抓过衣服，“沈斌，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关键丁薇那死丫头太不给我面子，这事跟她没完。”
“你敢！”沈斌把眼一瞪，“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谁敢打观察集团的主意，老子发誓跟他不死不休。”
沈斌怒视着谭志清，吓得谭志清连衣服都不敢穿了。谭志清刚想反驳几句装装面子，房门一响，黄涛走了进来。
“秘书长，市局秦副局长带人来了。他他要我们把人都放了。”黄涛为难的说道。
沈斌一怔，看了看谭志清说道，“把衣服穿好，等我们走了以后自己偷偷出去，别把你老爸的脸都丢光。”
沈斌说完，给黄涛递了个眼神，两人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沈斌一停，伸手把地上躺着的家伙相机拿在了手里。
沈斌带上房门，黄涛忍不住小声问道，“秘书长，房间内这家伙是什么人？”
“官场上的人，给他留点面子。咱们走，秦局长在什么地方。”
“他在中间的大厅里。”
“告诉他是我带队了吗？”
“嗯，说了，不过他说我们越权了。”
沈斌冷笑一声，心说秦光伟这家伙肯定是得到了指示，不然不敢这么大胆。
休闲中心的大堂里站满了警察，沈斌刚一进去，就听到秦光伟正在怒斥张波。
看到沈斌出现，秦光伟收住话语，干笑着走了过来，“沈秘书长，省厅警校越权行动，这可违反警务规定。刚才我请示了孙市长，他说让省厅的收队。”
秦光伟心说老子也够倒霉的，今晚他是值班局长，居然闹出了这么大乱子。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得知是沈斌带队来检查，秦光伟想不出面都不行。
沈斌环视了一眼，看了看周围对持的警察，“秦局长，正好我们的人手和车不够，让你的人帮下忙。张波，把涉案人员全部带走。咱们的车塞不下，就用市局的警车带走。”
秦光伟吃惊的看着沈斌，赶紧说道，“沈秘书长，孙市长让！”
没等秦光伟说完，沈斌怒声说道，“秦副局长，我这是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下达命令。不执行的话，明天你可以改行了。”
看着秦光伟发呆的站在那里，沈斌接着说道，“怎么，要不要让王楚杰书记亲自给你下达命令。”
“呃不不，马上执行。”秦光伟脑门上一层汗珠，沈斌连省委书记都搬了出来，他哪敢不听。不过这样也好，即便孙岩追问起来，他也有了推辞空间。
一群人正向外走着，突然间几名记者把沈斌围住，其中一名女子拉住了沈斌。
“你别走，我们的同事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手里的相机就是阿宾的，不能走，必须说清楚。”几名记者围着沈斌开始吵吵起来。
沈斌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你们是风之行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们记者有报道真相的权利。”那名女子尖叫的喊道。
沈斌对着黄涛招了招手，“把他们全部带走，摄影器材没收。”
“你敢，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上头条。”其中一名男子嚣张的指着沈斌的鼻子。
黄涛赶紧趴在沈斌耳边，“秘书长，记者不好惹，还是算了吧。”
沈斌摸了摸鼻头，顿时冒出了怒火。沈斌一伸手，“黄涛，把枪给我。”
黄涛一怔，连站在不远处的秦光伟也吃惊的看着沈斌，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黄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配枪递给了沈斌。沈斌颠了颠，没等他说话，那名男子更是不可一世的喊道。
“大家都来看啊，有人要持枪行凶了。拿枪吓唬谁啊，有本事你就开枪。”
话音一落，只听着‘啪’的一声，那名男子捂着腿嚎叫起来。
周边的所有人都傻了，不管是警察还是记者，甚至包括正在被带离的赌客们。
沈斌看了看秦光伟，高声喊道，“这几个混蛋涉嫌袭警抢枪，黄队，全部带走。麻痹的，几个狗仔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你们狗主人都不敢这样做。看什么看，有本事就告到中纪委，老子上面有的是人。”
沈斌霸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躲藏在一角的杨雄觉得嗓子眼都有点发干。秦光伟眼角颤了颤，他知道沈斌这句话是针对他说的。一想到沈斌那可怕的背景，秦光伟知道沈斌不是在说大话。
沈斌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背着手向电梯走去。沈斌觉得心情非常畅快，憋了一天的火终于发泄了出来。
张波快跑了几步站在电梯门口，把电梯里的警员都赶了出来。看到沈斌从身边经过，张波下意识的挺身敬了个礼。
沈斌脚步微微一停，压着声音小声说道，“去监控室，把刚才的监控记录全部带走。”
沈斌说完走进了电梯，一回身，目光威严的看着走廊里的众人。所有人仿佛被定了格一样，直到电梯门完全关闭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重新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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