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齐爷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伸出戴手串的右手很是随意地抓上骰盅。
忽地,百里尖叫一声,从骰盅里蹿了出来!一个滚摔在常乐的脑袋上。
“遭了丫头,那个人手上的佛串是开了光的,我的法术被他给破了。”百里如同被灼烧过一样,浑身烫的厉害,在常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看见骰盅里最上面的骰子转成了三点,立马道,“他改了点数,三点!我不行了——”
话落,百里已经化成一道光,回到了常乐的镯子里。
常乐登时慌了,在齐爷喊开之前,又伸出手来叫停“我要改!我下三点!”她把钱一抓,就丢到了三点上面。
佛爷刚要开口跟常乐辩论,齐爷就伸出了一只手阻拦佛爷说多余的话。如同一根木桩,波澜不惊地立着,任谁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常乐也静静地盯着齐爷,浑身紧绷。常乐盯着他那双碧绿的双眼,晃然间发现他们周围都黯淡了下去,变成一片黑暗,光亮照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齐爷。
而齐爷身后有道黑影在一点点的苏醒,张牙舞爪地站起来,在常乐面前晃荡,露出邪恶的笑容,好像她就是一只待宰割的小肥羊一样。常乐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开!”齐爷沉着地喊了声,常乐从幻境中惊醒,身上汗涔涔的。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在了齐爷手中的骰盅上,要不是他们的身子被赌桌挡着,他们能直接贴上去。
常乐越是看齐爷淡定自若,就越是慌张不已,面对他那双碧绿的双目,额上冒出细汗。此时,她已经没太多的精力去管开盅的结果,整个人还都束缚在刚刚看到的怪象之中。
这个齐爷,真的不是一般人!
“一柱擎天,一点!”
齐爷身边的赌坊之人高声唱着结果。
如此戏剧化的结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常乐顿时失望到绝望地摔倒在地,只知道自己的五千万两一下子没了。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一点!
周围人早就吼叫成一片,大多都是跟常乐一起感同身受地捶胸顿足表示失望,仿佛他们的幻想也跟着破灭了一样。
“这把他输,也是正常的,你们看那齐爷,面带煞气……”之前那个老头又捋着胡子出来给周围的人分析面相,“很明显,那位齐爷专门就是克这位公子哥的。和五千万两擦肩而过,可惜啊,可惜!”
“那个锤子闷货,最后乱改什么?本来押一点,那不就赢了?!”有人气急败坏地扼腕痛骂。
正当所有人或痛骂或叹息或幸灾乐祸的额时候,佛爷已经让一群打手围上了常乐,把没来得及逃跑的常乐左右一抓,架起来,将她整个脑袋狠
狠地压在桌子。常乐痛叫一声,被磕的眼冒金星。
因为用力过猛,常乐的方脸瞬间变形。随着“咔擦”一声,她的方下巴也脱落下来,砸在桌子上,滚了两圈,摔在地上,碎成一堆白色的石膏块儿。
围在旁边的人见状,错愕地叫了一声,齐刷刷地往后蹦了半米远,指着常乐就叫着“妖怪”!爱奇文学…更好更新更快
“她的脸有问题!”佛爷怒然道,“来人,把她的脸给我拆了!”
押着常乐的人听命,咽了咽口水,抓住常乐下巴处靠上边儿的断截面。一摸发现真的是硬邦邦的石头,登时感觉他们赌坊被人戏弄了,当即脸色一狠,手下一用劲儿,很是轻松地把常乐右边脸的石膏给扣了下来,露出里面白嫩的脸皮来。
手下把半截儿石膏递给佛爷,佛爷火冒三丈,满是横肉的脑袋涨的通红,手心里的石膏部分立马成了黑白夹杂的细末,露在外面的部分直接摔在赌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把他的脸给我拆干净了!我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我们四财赌坊闹事!”
常乐另一半脸早就被压碎的差不多,那些手下就在常乐脸上一通乱摸。常乐双手被箍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让他们胡乱动手,感觉要窒息。
赌坊的人把她的鼻子和额头上的石膏全都卸了干净。又有人一盆水泼在她的脸上,随后拿抹布一擦,常乐的脸算是清清楚楚地露了出来。一打手把常乐的头发一抓,让她整张脸面对佛爷。
常乐死死地瞪着眼,很想这时候呸一口唾沫过去,但转念一想。她现在的任务基本上也是完成了,现在落入虎口,还是先憋着,免得遭罪。
佛爷稍稍一看,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盯了会儿后,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捏了下满是肥肉的下巴,恶狠狠道“原来是你!你今日是自投罗网了!愿赌服输,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了,来人,把她给押下去!”
常乐很是配合地跟着下去,结果走一半,后脑勺被人砍了一手刀,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闹事解决完,那些赌徒多半也猜出,这个装神弄鬼的傻小子是故意来砸场子的,什么靠运气中围,肯定是出了老千的,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只当刚刚是白看了一场戏,继续自己赌自己的去,赌场又恢复之前的热闹。仿佛常乐那段场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唯有之前在常乐跟前儿的小混混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出了赌坊。
……
“姑娘,姑娘……姑娘,姑娘……”
常乐昏昏沉沉之间,忽然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叫她,还是个男子的声音。意识逐渐恢复,后脑勺传来剧痛,两只手臂也是酸痛,忍不住“嘶”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昏暗,石砖贴就的地面,锃亮黝黑。
常乐动了动身子,耳边产生清脆的锁链响,顺着手臂和腿一看,发现她四肢被铁链绑着,整个人被成大字锁着。
“这什么情况?”
常乐不安地晃动身子,想挣脱锁链,但完全没用。铁链发出的声响还在她所处的空间里产生回响,就着这暗沉的气氛,显得格外恐怖。
“姑娘,你终于醒了?”
猛地有第二个人说话,常乐心里大惊,脱口而问“谁?”
问着,常乐开始左右环视,借着墙壁上的灯光,这才看清她所处的环境。
她在一个二十来平方的暗室中,墙壁都是石头砌成的,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在壁灯微弱的光亮下,显得森然冰冷。常乐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里,像是个动用私刑的密牢。因为她正对面有个铁栅栏,里面没有灯,看不清栅栏里面的情况,但应该是个牢室。有个人正扒着铁栅栏面对着她,这情况,说话的应该就是牢里的那个人。
“姑娘别害怕。”果然,那人开口说话了,“姑娘,在下徐季才,是徐幼的弟弟。”
“哦,你就是徐大夫的弟弟?”常乐很是惊诧,再次左右一看,恍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他们关押还不起高利贷的人的私牢。”徐季才解释道。
常乐暗喜,这是一下子找到了他们关押赌民的巢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她被打晕了,根本不知道怎么逃出去,希望无泽机灵,能知道她在这儿。要不然,全完了!
徐季才继续歉意道“刚刚佛爷说,你是为了在下和兄长,才深入此处,要找寻证据。未想到,拖累姑娘遭了难。”
“你还知道我们被你给拖累了。”常乐仔细瞅了瞅那个男子的容貌,盯了半天,才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来,最后放弃辨认他的模样,继续道,“你说你一个个好好的书生,本来来都就是为了考试的,不好好学习考试,居然学什么赌博?好的不学学坏的!”
“这……”徐季才愧疚难当,低下了头去。
常乐听他理亏说不出话来,当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迷上赌博,也是被人引诱。有人怕是早就看上了你大嫂,这回终于找着机会上门儿逼迫。很明显,从你这儿赚高利贷是假,用你换你嫂嫂是真。”
“什么?”徐季才震惊地抓住铁栅栏,整个脑袋挤在铁栅栏的缝隙上,愣是挤不出来,愤然道,“他们这群卑鄙小人,居然打嫂嫂的主意!”
“很是明显了。”常乐想起杨瓢那张恶脸就觉得反胃,那天要不是他们在,杨瓢肯定直接把徐夫人给抢了回去,“这回如果能出去,你就好好地
反省反省吧!”
“反省……这段日子,我在这儿早就反省好了。”徐季才咬牙切齿道,一腔委屈积压在胸口,又羞又恼,“日后,定再不会犯这些糊涂事儿了。可是,姑娘,你现在因为我们得罪了四财赌坊,他们是不会随便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
常乐抿唇扯出个笑来。暗道,她不会放过杨瓢他们才是!不过她会不会受欺负,全要看无泽动作快不快了。沉了沉,继续问徐季才。
“你便不用管我了。这儿,可是只有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好几个,他们都在休息。”徐季才忙道,“他们也因为还不了赌债被困在这里,过两天,就要被卖了。”
正说着,暗室的铁门忽然响了起来。铁门兴许是有些生锈,随着转动摩擦,发出刺啦的刺耳声响。常乐和徐季才立马噤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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