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风景秀丽,微风徐徐的,于此处谈事情,倒也是令人心情愉悦。
“不错,这件事情在东海郡,已经家喻户晓了,民女岂有不知?”黄黛梅闻言说道:“可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没有干系,我就不会请你来了,或者说”周富贵笑道:“与你黄家有关系,周某之意,黄姑娘,你明白吗?”
东海郡无论是黄家,还是徐家,亦或是其他望族、富户,想在这兵荒马乱的东海郡生存下来,必与东海郡的各股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是可以说是勾结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沆瀣一气,包括东海海贼,否则黄家或者其他东海郡家族就不会如此的如鱼得水的,活得异常滋润。
并且这种事情,不用仔细打探,粗略打探打探,或者随便抓个人,便能知道。
义擎社为黄家的社团,是高举“义”字大旗,也是义字当先,但也不能说背地里不干些龌龊之事,否则还是那句话,无法在此乱世生存。
“我不明白!”黄黛梅瞪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民女倒想听听,周大都督有何凭据,说我黄家与东海海贼有干系?”
“黄玮蕃,黄老爷子,是你的伯父吧?”周富贵闻言冷冷的说道。
“什么?叔父他在哪里?在你手上吗?你将他怎样了?”黄黛梅闻言站起身来,带起一股香风,惊问道。
黄玮蕃是黄玮伦的亲哥哥,出海做买卖,本当近日回来的,可没有回到家族,黄家感到很奇怪,一直在多方打听,却没有任何消息。
这么说来,黄玮蕃已落入了周富贵的手中。
“哎,黄姑娘你何故如此性急?”周富贵闻言笑道:“黄老爷子及其手下,在本督府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本督能将他们怎样?再者说,本督也是义擎社的副总舵主呢,自家人怎会害自家人嘛?”
“谁跟你是自家人?”黄黛梅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恨恨的白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我义擎社的副总舵主”
到现在黄黛梅也没明白,她的爹爹为何要让周富贵做义擎社的副总舵主,搞得现在处处被他拿捏。她自己也是处处被动。
“可不就是嘛?嘿嘿”周富贵闻言嘿嘿笑道:“故本督不对本总舵主,命你告诉我实情。”
“副舵主好吗?”黄黛梅又抛了个“媚眼”,其实是又瞪了周富贵一眼后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实情啊?”
“海贼陆上巢穴!”周富贵一字一句的说道:“虫蚁般的,就不必说了,本督还是不对本副总舵主想知道海贼陆上最大的巢穴或者说他们常去之地。”
“”黄黛梅闻言沉默以对,心中却是在急速思考。
黄黛梅当然知道那个地方,但黄家的许多产业也在那里,赌坊、青楼、乐楼、瓦舍等。而周富贵之意也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杀一儆百,或者说是杀鸡给猴看,派大军攻入那里,擒杀其中的海贼。如此一来,定是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的。
并且东海海贼或其他势力知道是黄家出卖的话,那么对于黄家,对于义擎社来说,也并非好事的。
“怎么?黄姑娘不想说吗?”周富贵见状微微一笑后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姑娘不说,本督他娘的又错啦本副总舵主难道查不出来吗?区别就是,早晚而已!”
“既然如此,你寻我来做什么?”黄黛梅闻言淡淡的问道。
“哎,黄姑娘,你误会了,其实周某并不打算将他们怎样”周富贵叹道:“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收敛收敛而已,让东海郡的百姓过几天安生日子,另外就是”
周富贵双手放在膝盖上,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膝盖,身体前倾,将上身及头部靠近黄黛梅后低声说道:“今日周某寻你来,一来是表示歉意二来就是想问问你或你的黄家有何顾忌?还是那句话,再怎么说,周某也是义擎社的副总舵主,亦是义擎社之人也!”
“呀!你离我远点”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袭来,不禁令黄黛梅慌乱不已,推了周富贵一把后说道:“什么什么歉意啊?你为何不问哥哥们,为何不去问爹爹啊?”
黄黛梅心中已入一头小鹿般的乱撞,已经被周富贵搞得心神大乱了
你老爹与你两个哥哥,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哪有你这个装出一副老于世故的小妮子好对付?周富贵心中嘀咕一句后笑道:“难道黄姑娘不领情吗?”
“不领谁领你的什么情啊?”黄黛梅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站起身来,转身就打算逃走了
再呆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嗳,嗳,你怎么跑了?”周富贵一个没提防,黄黛梅已快步走向院门了。
“周大都督,若是民女告诉你,你如何谢我?”黄黛梅快奔出院门之时,似乎是异常犹豫的转身看着周富贵问道。
“哈哈,如何谢?黄小娘子说怎样就怎样,如何?”周富贵闻言大喜道:“本督靠,他娘的,还改不了口了?本副总舵主以身相许,如何?”
“呸,登徒子,奸猾无耻之徒,看剑!”
“哎呀!”
“噗通!”
“嘻嘻,你不是要操练舟师吗?不是要习水性吗?你怎么往下沉啊?”
“黄咕咚姑咕咚娘咕咚”
东海郡朐县。
朐县位于东海郡的东北,依山临海而建,又名临朐,秦置。其所依之山,亦名朐山。朐山,双峰如削,形似马耳,故又名马耳山。朐县依山临海,是沿海南来北往的船只经常路过之地。
朐县为海上交通要道,同时也是个人员驳杂之地,人员身份较为复杂,有当地居民,也有外来人员,有汉人、夷人、胡人,而当地居民主要以朐人为主,朐人也就是春秋时期句须国人的后裔。也有海外诸国的人,有富商大贾,也有贩夫走卒,有守法良民,也有犯罪在逃人犯。
总而言之,朐县来往之人是异常的复杂,且彪勇凶悍,于夏治下时,官府根本无法在此地置衙门进行管理,并对此是异常头痛,基本上是朐县只要不闹出大的乱子或行反叛之举,巡检、官兵就不会进入朐县。夏失中原,朐县落入了燕手中,更是对其不理不睬的,俨然成为了“化外之地”。
朐县也因此就成为了各路海贼或各种势力,喜欢聚集之地,海贼或其他势力的船只常停泊于此,既可以避风,????????????????又可以补给淡水,甚至还可以将劫掠所得与朐县之人进行贸易,并购置所需的物资。
而朐县岸上之民,也为海贼带来的动以万计的巨大利益所诱惑,家中富裕,有钱有势的人家为海盗窝赃,贫穷之人却为海贼所驱使。
甚至朐县之内最多的就是青楼与赌馆,以吸引好色及嗜赌如命的海贼。
“谁能料到如此的美景之下,居然藏污纳垢?”
站在围绕在朐县的山丘之上,向下望去,只见一片如蓝宝石般的海水环抱着朐县小镇,数条青石板小路横贯东西南北,朐县城池最中央还有一座小桥,小桥流水,犹如江南风光。桥街相连,河埠廊坊、过街骑楼、临河水阁。柳条儿随风飘荡,夹杂中丝丝萧条,倒映在淡绿的河水里。
岸边还停泊着数艘扬起白帆,待起航的船只。
如此美景,使人流连忘返,如此秀丽的海边小城却是藏污纳垢之地,使得周富贵、李清、索达成、东野翰等人不由得心中暗叹。
周富贵说罢便看了一眼,雪罴军军副将,殄寇将军,雪罴军第一营陷阵营营将,东海郡军巡检都指挥,索达成。
“大都督,都准备好了!只等大都督将令!”索达成应道。
今日雪罴军精锐尽出,周富贵亲自领军,皆是雪罴军的人马,没有一个东海郡的巡检、捕快等,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周富贵害怕他们早已与海贼同流合污了。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
周富贵又看了东野翰一眼。
“大都督,战船太少,舟师将士太少,末将恐难完成大都督重托。”东野翰微微摇头道。
“鹏成”周富贵闻言拍了拍东野翰的肩膀后说道:“本督无任何重托,你只需虚张声势即可,万不可与敌正面交锋。若说有重托,便是不许折损一人,不许折损一条战船!”
东野翰,字鹏成,闻言拱手道:“大都督此令,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