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快追,别让这对狗男女跑了!”
“抓住他们,赏金千两!”
周富贵与凛月,两人共骑,在天亮之前,逃出了鹿角城,可没逃多远,便被海勒库帐下的乱兵追上了。
匈奴骑兵,每名骑兵至少都有两匹马,换乘,以节省马力,而匈奴乱兵之中也不乏追踪高手,如猎户,他们在草原能追踪豺狼虎豹等等,更何况是人?因而他们寻迹追来,并很快追上了周富贵与凛月。
“驾...驾...驾...”
此时天已经大亮,黎明的金色晨曦投向雪地,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红光四溢,在雪地之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风景堪称秀美绝伦,可纷杂的马蹄声就打破了如此秀丽的景色。周富贵与凛月共骑一马,在前面纵马狂奔,后面无数匈奴骑兵狂呼追来,箭镞如雨,向着周富贵与凛月射来。
他们不怕射死周富贵与凛月,生擒活捉,多勇健当然有重赏,而杀死他们,也是有赏赐???????????????的,并且就算射不死他们,只要射中他们胯下战马,那么周富贵与凛月也就束手就擒了。
周富贵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使弓箭还击,不过却是杯水车薪,即便射倒了几个匈奴追兵,即便他的箭法儒生,也无非阻挡匈奴乱兵的追击,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催马追得更猛了。
“周将军,你...?”
最后周富贵干脆放弃还击了,一把将身后的凛月抓到了鞍前,右手穿过凛月的腋下握紧了缰绳,挂上弓箭,提长刀在手,于马上矮着身子,躲避着追兵的箭镞。
此时此刻的周富贵几乎是将凛月搂在怀里,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显得极不雅观,不过如此情形之下,又怎避男女之嫌?又有谁在乎男女之嫌呢?
凛月窝在周富贵怀里,感动的看着他说道。
凛月是个工具。
凛月自生下来就是个工具,她的亲哥哥呼衍恒将她作为复国工具养大,并送给了匈奴大单于多勇健。呼衍恒死后,多勇健又将凛月当做发泄的工具,当成花瓶,用则用之,弃则弃之。用完了,就将凛月如同一匹马或一头牛般的,赏给王子弁冲喜。
凛月在草原之上,除了准靳之外,无一人真正关心过她,无一人将她当做是人。
而此时周富贵将凛月抱在了身前马鞍之上,自己用身体替凛月遮蔽箭雨,关怀、爱护之意,显露无遗。
“周将军,为何如此待我?”凛月随后低声问道。
她这是何意啊?周富贵瞟了一眼怀里的凛月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显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周某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而你是个女子,男人保护女子,为天经地义之事也!”周富贵随口答了一句后,便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四处观察,寻找逃生之路。
男子汉大丈夫?凛月身子扭了扭后心中暗道,嗯,是个男子汉,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西南方向有座山,不过...”凛月当然对鹿角城附近是异常熟悉,看周富贵在四处观察,于是对他说道:“不过山中常有野狼出没。”
“野狼?”周富贵闻言大喜:“在某看来,野狼可是比人要温顺多了...”
周富贵说罢,便辨明方向,策马向着西南方向跑了下去。
有山有树林,也许能够逃出升天,即便有吃人的野狼,也总比落在匈奴乱兵手中好上许多的。
“周将军...”凛月又是低声唤道。
“又有何事啊?我说老妹啊,这追兵都快咬到屁股了,你就安生点行不?”周富贵
凛月闻言瞪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你放下我,你独自逃命去吧!我留下,也许会没事的”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也不怕他们把你吃了?”周富贵闻言摇头道:“周某何许人也?岂能为如此不义之事?坐稳点,小心了,前面有状况...”
凛月几乎坐在了周富贵怀里,身子还扭来扭去的,不禁令周富贵???????????????面红耳赤的,心中是憋闷难当。
树木、石块、草丛等向后急速移动,冬季的劲风吹得凛月俏脸红扑扑的,吹得周富贵脸部生疼,就如一柄小刀般的,在脸上刮来刮去的。
战马急速奔跑,周富贵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他心中明白,这并非是天上的阳光,而是地面有道裂隙,这道亮光是裂隙之下反射上来的。
“好马,好马,我二人的性命全在你身上了,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周某便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一辈子。”
战马驮着周富贵与凛月二人,距离裂隙是越来越近了,周富贵大叫一声,挥鞭狠抽了一记,催促着战马向着裂隙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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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不要说区区一道裂隙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周富贵也必须硬着头皮冲过去了。
周富贵喊叫得有趣,可凛月却是笑不出来,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马脖子,眼睛紧紧的盯着这道越来越近的裂隙。
“咴儿...”
“呼...”
“啊?”
“他们不要命了?”
战马虽然害怕,但在周富贵拼命催促之下,只好奋力前行,近裂隙之时,长声悲鸣一声,四蹄腾空,奋力一跃,向着对岸跃去。
周富贵与凛月二人如腾云驾雾一般,在后面紧追的匈奴乱军的一片惊呼身子,向着对岸飞去。
“咴儿...”
“噗通!哗啦!”
裂隙两岸的距离足有两丈宽,若是一人一马,这匹健马也许能够跃到对岸,可现在却是两人共骑,因此战马奋力一跃,只是将前蹄搭在了对岸岩石之上,后蹄却未踏上对岸,无处借力,于是哀鸣一声,便落了下去,连带着背上的周富贵与凛月二人。
不过不幸之中的万幸,裂隙之下是一道深涧,溪水并未结冰,且距离地面不高,否则周富贵、凛月,还有战马必将甩个血肉模糊的。
周富贵、凛月,还有战马掉落下去,在溪水中沉沉浮浮的,被冲了下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一众匈奴追兵,纵马奔到岸边,便勒住了马缰,向下望去,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均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狗男女是死是活啊?”一名匈奴乱兵长大了嘴巴问道。
“啪!”一名匈奴将领抽了他一马鞭后斥道:“这大冷天的,落入这冰冷刺骨的阴鬼河,你说是死是活啊?”
“这么说,他们是必死无疑了?”匈奴乱兵闻言喜道。
“可海勒库千长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另一名匈奴乱兵愁眉苦脸的说道。
“嗯,要不顺着岸边去找找?”匈奴将领闻言沉吟道。
众人闻言一起点头称是,可在他们回头之际,不远处升起了一面火凤旗,而火凤旗为凛月大军的旗帜。
准靳已经率军赶到了,却无法救下凛月与周富贵了,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凛月与周富贵已不知所踪,无人知道他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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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的一声,准靳将浑身是血的海勒库推下了马鞍,用鞭子指着他大声喝问道:“王子妃何在?”
准靳极善统兵,率领大军返回鹿角城之后,很快就平定了乱军,并生擒活捉了海勒库等乱军大小将领。
“我若是知道了那个勾搭汉人的贱人下落,她还有命在?”海勒库翻身坐在了地上,看着准靳冷冷的答道。
“狗贼!”希伽罗等奴军视凛月如神灵,以仆相侍,闻言顿时大怒,拔出刀刃,就欲将海勒库乱刃分尸。
“此贼当死,也不急于一时。”准靳用马鞭挡开希伽罗长后下令道:“将他们关起来。传令下去,不许走漏一丝风声,命人四处寻找王子妃殿下,有了消息,立即报于我。”
“遵令!”一众奴军将领闻言应道。
“准靳大将,贱人凛月勾结卑贱汉人,欲行不轨之事,大单于知道了此事,定不会轻饶,他二人定会被处死,而从贼之人,在我大匈奴,也将会死得苦不堪言!趁现在还不晚,不如引军归于大单于帐下如何?准靳大将,如此定是大功一件,大单于定有重赏,封官拜爵,美人、牛羊成群,岂不美哉?”海勒库被两名奴军从地上拖起来后,身上不免挨了两记毒打,不过他兀自不死心,声色俱厉,软硬兼施的劝道。
劝降了准靳,也就是劝降了万余奴军,如此功劳也是不小的。周富贵与凛月落入了水中,不知死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如此海勒库的功劳就小上许多了。
“海勒库千长...”准靳闻言俯身下去,看着海勒库,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将也是个卑贱的汉人。”
什么?海勒库闻言大吃一惊,疑惑的看了准靳一眼后,便垂头丧气的被人押了下去。
他们定不会死的,准靳随后看着鹿角城外心中暗道,尤其那个周富贵,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未跟他说,他也有许多事情还不知道,怎么能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