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魔渊的阿狼突然感觉到识海里有什么在震动,他连忙将空间中的灵符取出,灵符却在取出的一瞬间燃烧殆尽,空中飘浮着三个赤红色的字——琼岛危!
身后看到这一幕的异端纷纷躁动不安了起来,阿狼连忙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只是一瞬间发起了难。
这个信号是他当年与易晓柔,还有白芷,还有几个琼岛里的内部异端约定好的,当其中一张灵符出了事,这灵符便会牵动其他绑定者的识海,灵符燃尽,便会出现相应的信息。
这想必与邪凉刚刚接收到的信息突然离开有所关联。
只是,邪凉独自一人前往的也不知是不是琼岛,又不知她一人之力能否对应这次突变。
他们远在魔渊,可是对于琼岛近来之事多少有所耳闻,只怕是琼岛多年来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可他要行之事也极重要,一般来说没有易晓柔的召令,在此处的除了邪凉外的异端一个都不得离开此地。
只是……阿狼确实是担心琼岛的,琼岛只有少部分精心训练的异端把守,毕竟异端数量虽大,但经历三百年历练,挑出来的精兵都是镇守各方,而作为异端的大本营——琼岛里,大部分生活的是普通一些的异端还有年幼的小异端。
即使异端确实天赋异禀,可当得上个个皆兵,可架不住数量上的优势,倘若真有突变,怕是场硬战。
邪凉当是在进行空间穿越,只怕是也收不到这信息,阿狼想了想,安抚住手下不安的心,然后私下里去联系之前留在兽族的异端,通过他们联系上萧天药,再通过萧天药联系夜七。
“此刻琼岛危在旦夕,希望您能出手帮助我等一次,我等在外办事,琼岛如今又处在结界屏蔽中,在下无法联系到琼岛中人,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阿狼看着在魔域边缘忙乎的手下,在自己周边设了结界,以防止双方通话外泄。
夜七的声音从传音铃中传来,颇有几分懒散,“她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将你们这些大将一个个派出去,如今倒好,真出了事就来找我了,我可是在三百年前就说过了,只帮她那一次,如今各族关系紧张,我若出手,岂不是打破了各族之间的平衡,这并不合适。”
阿狼一时没料到夜七是这个说法,竟半晌没接上他的话,他原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夜七能帮忙,只不过他还是想再挣扎挣扎,“只是您不出手,如今已然有人对琼岛出手了,所谓的平衡也不存在了……您也总不愿见主子遭此大难却袖手旁观吧。”
“邪凉不是去了吗”夜七默了默,忽然道。
“最近各界暗地里对琼岛手段越发多了,只怕此次没那么容易解决。”阿狼道出他心中纠结。
那边许久再没听见回话,阿狼却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穿衣服一般,过了许久,那边才传来夜七的声音,“易晓柔联系不上么”
“是,近来主子事务繁杂,只怕分身乏术,在下不得已这才联系上了兽王。”
“啧……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阿狼听得夜七略带嫌弃的声音,而后又听他道,“你说琼岛重塑了结界,我等又如何进得”
阿狼一颗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回去,他连忙道,“这是小问题,先前主子应当有给过兽王您一个玲珑扣,那是可以通过穷奇海旁的结界进入琼岛的入口,至于琼岛内的阵法,您可以通过玲珑扣联络到岛内的陈明长老,他会带您进去的,不过玲珑扣的联络功能只能在琼岛内进行,出了琼岛便作不了用。”
阿狼连忙道,虽然他感觉若是兽王要强闯琼岛独自破开结界也不是问题,毕竟他们兽族对于阵法上的造诣一向极高。
只不过这种时候他就没有提了。
“劳烦您了。”
传音铃里传来夜七不耐的声音,“这种客套话就不用对我说了,这人情总归是她欠我的!”
随后传音铃便断了联系,阿狼的心方才能放下,他只希望一切都能赶得及。
琼岛内殿,易晓柔的寝殿里空无一人,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内室中,而此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易晓柔竟有了反应,虽然只是非常细微的动作,她动了动手指。
大魔王好奇地端睨着躺在床上的易晓柔,她因为力量透支过度,也再无多余的力量去支撑她的幻形,展露出的确是她的真容。
大魔王能看到她苍白近透明的面上,一团黑雾弥漫其中,似乎在侵袭着她。
“王可需下属……”跟随他而至的属下在脖颈前比了个杀的姿势。
大魔王无语地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他怎么认识了这么个憨憨。
“那……不杀她我们来此是为何”下属摸摸后脑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这异端命数倒是奇特,与那数万年前的清溪竟也有几分相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天道了。”大魔王摸了摸下巴,一副思索的表情。
下属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了什么,但为了体现他的深沉,还是忍住不问。
他看了看外头,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了起来,“也罢,助她一把又如何,这天也该换一换了。”
说罢,他抬手凝起一股魔力,那魔力精纯,黑到近乎通透,他将魔力推入易晓柔体内,那浑黑的力量自她体内转移到她面部的黑雾中,与其纠缠一体。
大魔王见此,便收了手。
下属看着大魔王一系列举动,待他收了手方才露出一脸近似于便秘的表情,好像在说,就这就这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助她的模样啊。
只不过下属非常有职业道德,那近似于便秘的表情在大魔王的眼神看过来时立刻收了回去。
“这异端天赋好是好,就是这点不好,太过强大惹了天道注意,便是这般下场。”大魔王幽幽道。
“那……王何不借此机会将其收入麾下,以其为刀,一统六界。”下属小心翼翼提出心中想法。
大魔王睨了他一眼,颇为无语,“那是何其无趣,天道轮回,最终也没有谁能讨得着好。这异端心何其大,只怕这六界她不放在眼中,本王就想看她将这天捅破了时,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脸上是何等的表情,想想便是有趣极了!”大魔王摇了摇头,神情里却满带着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
“你看这六界,天界,妖界,异端,鬼族,兽族,还有先前的魔族,还有那人族,互相之间斗了那么多年,最终斗出了个什么,如今就剩那天界与妖界,异端,鬼族互相之间的相争,斗了这么多年他们竟也不觉无趣,嗤……”
下属想了想,觉得大魔王所言未必没有道理,只是还是掩盖不了他的本质是一条咸鱼。
“只是,这异端与那纳兰沐风之前曾经有过一段前缘,魔王何必与她牵扯这一遭。”下属衷心谏言,主要还是为了自家主子,既然他打算咸鱼到底了,也没有必要与那纳兰沐风牵扯上,就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来看,那纳兰沐风就是一只疯魔,只要被他盯上的,就没有他松嘴的道理。
好比那位仙尊,又好比如今这天界。
他们不参与其中,有些东西自然看得分明。
大魔王睨了下属一眼,终究是没有多解释,他此番行为却恰恰是因为纳兰沐风,毕竟,纳兰沐风自诩多智,不管不顾闯入天庭,左不过是被天界请君入瓮罢了,纵使他能达到他的目的,可这种种后果他也不顾,倒也真是无情,他的一双儿女陷入那种境地,竟也没有动容。
那双儿女甚是无辜,其实这世间也不乏无辜可怜的孩子,只是那种手段对付两个娃娃到底还是残忍了些,这一遭过后,怕是要生灵涂炭,他魔界只怕不可幸免。
但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这易晓柔如何,且看她的造化了,当年那异端王清溪,兽王阳皆是没能抗过天道……才最终陨落的。
“走了。”
他说罢,身子瞬间消失不见,下属连忙跟上。
一时之间,竟是无人知晓这房内曾有不速之客进来过。
躺在床上的易晓柔额间黑影浮动,最终那力量竟是沉入她的身体,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不多时,门外结界晃动,随后门被推开,唯九带着白芷进来后,那结界又自动封上了。
易晓柔房间装置是极其简单的,除了随身的武器,基本没什么装饰,一进门穿过平常她办事时两个孩子呆着的侧室,便到了主室,主室用屏风隔开一个空间,屏风外是八仙桌,屏风内就是易晓柔睡觉的地方。
她的床也是琼木打造的,白芷绕过屏风便能看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易晓柔。
她的气息极弱,一身的力量也微不可察,安静得几乎像是死了一般,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搭在腹上被子外的手还能轻易地看到其中的脉络。。
好好的一个异端,怎么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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