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少年的发梢,形单影只的飞鸟掠过天空,偶尔留下清脆的鸣叫。
坐在天台上的少年抱着玩偶熊思考着。
每当遇到这种时候,他都会选择向系统叔叔或papa寻求帮助。
与组织有关的任务,还是找papa要好。
于是他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这次的电话并没有秒接,艾托也没有挂断电话。
另一边,大黑大楼的顶楼tai酒吧中,琴酒正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面前摆着一杯青玉色的液体。
名为临别之语,亦或是遗言的鸡尾酒。
除此之外,还摆着一碟小食。
他却视若无物,仿佛根本没看见一般,动也没动。
今天也是收费的一天,保护费,买命钱,医药费,续命费,总之无论什么费都有。
想要与恶魔做交易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送钱的人也络绎不绝。
一个拎着手提箱的男人熟练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酒吧中,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清酒之后,抱着手提箱一动不动。
直到酒上桌了,他才将手提箱平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好似逃一般的离开。
桌子上那杯没有人碰过的清酒像是锚点又或是标记一般,放在那里,没有人去动。
伏特加走到了桌子旁边,伸出手拎起了箱子。
他的脸上戴着墨镜看不出眼神,只露出了狞笑的下半张脸。
所有的憨厚,老实,蠢笨,看起来都和此刻的他毫无关系。
他是极恶的,没有人会怀疑。
“大哥。”他拎着手提箱来到了琴酒身边。
“走吧。”琴酒将未抽完的烟丢进了面前碰也没碰过的液体中,随后站起身离开。
艾碧斯那家伙送上来的东西,他可不会碰。
一份毒药一份解药,只要及时吃下解药就不会有事。
让人感觉后怕又确实不会出事的打招呼方式。
今晚tai的调酒师是艾碧斯。
所以琴酒今天不会碰tai的任何食物或酒水。
直到走出酒吧,坐回车上,银色长发的男人才不急不缓的从衣服中摸出了一部手机。
看到来电人显示的头像时也十分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什么事?”他接通了电话道。
“是这样的,关于森谷帝二的观察任务,他向我申请了火药援助,成功制造了炸弹,最近几天的爆炸桉都是他制造的……”电话那头的少年声音带着自然的可爱。
“他把曾经设计的不对称的建筑都炸毁了。”
“而且还亲自打电话给新一哥哥透露了其中两个炸弹的线索,被成功阻止了在人群中发生爆炸的可能……”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西多摩市的一场并没有实现的城市改造计划……”
“按照这样下去,森谷帝二被新一哥哥发现身份是迟早的事情,需要掩护他吗?”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摊在琴酒面前,最后询问道。
银色长发的男人默默掏出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一股白烟。
将曾经设计的不对称的建筑炸毁,只保留对称的建筑。
强迫症。
将计划线索透露给他人,让计划遭到人为阻止。
自大狂。
因为没有实行城市改造计划就怨恨上间接阻止了自己计划的人,准备了一堆炸弹,却也不是打算直接弄死对方,而是准备和对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丝毫没想过要是真的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偏执的蠢货。
琴酒根据从艾维克利尔那里听到的信息,对森谷帝二这个人进行了分析,最终给出了糟糕的评价。
他不认识森谷帝二,或者说,他从来不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白兰地提出想要让艾维克利尔试着招揽对方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更没有试图去调查森谷帝二。
毕竟那是白兰地想交给艾维克利尔的任务,和他无关。
但是现在差不多知道了森谷帝二大概性格与作风之后,琴酒却忍不住产生了怀疑——白兰地是不是眼睛瞎了?
和朗姆那家伙一样,被“鸟”抓伤了眼睛?
这种人都看得上?
虽然从艾维克利尔所说的信息来看,对方是东大建筑系的教授,日本首屈一指的建筑师,还会制作炸弹,基础技能很不错。
作为一个没有代号的外围成员的确是够了。
但是对方的性格,是极大的缺陷。
很容易给组织引来麻烦的性格。
琴酒对于这种专门给仇人送线索,花里胡哨浪费时间的作风实在是无法认同,他甚至懒得威胁他人,奉行干脆利落的极简风格。
要他给出意见的话,那就是杀了。
会建筑学和做炸弹的人不少,没必要在一个有极大缺陷的目标身上浪费时间。
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电话另一头的少年。
“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艾维。”他只是这么说道。
“主见?可是在papa面前,不需要吧?”少年的声音茫然,语气却自然的说道。
papa喜欢在他面前没有主见的人,所以伏特加叔叔才能在对方身边留那么久。
因为对方从来不问为什么,只会问怎么做,然后执行命令。
“别把自己当成伏特加,你不是我的下属或跟班,也不用跟着我执行任务。”琴酒瞥了眼伏特加说道。
就坐在驾驶座上听到了这段话的伏特加也并没有生气,甚至内心还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他这种小弟没有主见当然没关系,一切听大哥的就好。
但是艾维可不行,毕竟是大哥的儿子,当然还是要有主见才行。
“你不是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待命的下属,我也不是时刻都能接通你电话的人。”琴酒此刻面无表情,冷漠的开口。
他其实经常笑,虽然那些笑一点也不友善。
不笑时的他看起来甚至比笑起来的他更好相处些。
“你在美国做任务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也会给格林纳达或者卡巴度斯他们打电话询问吗?”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你只是在找机会向我撒娇而已,要时刻展现出自己的无能为力,寻求我的帮助,等待我来帮你?别忘了,这是我教你的手段。”他甚至发出了冷冷的嗤笑声。
因为了解艾维克利尔的本质,甚至可以说,对方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他一份功劳,所以他可以说十分了解对方的想法,因此也能顺利推测出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和那些不了解对方本质,而被忽悠到死的存在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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