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女人叽叽喳喳,她们围着雪儿,一定要她说她的未婚夫是谁,雪儿就是不肯说。她说,你们自己看,等会就来了,现在他在买饲料,要喂饱你们。
“是不是想收买我们,让我们吃了就闭嘴,不准说他的坏话?”小美问,大家都笑了起来。
“对对,一定是这样。”八月说。
雪儿点点头:“可能哦,等下你们自己问问,让他老实交代。”
“雪儿姐,我们也见过吗?”小安问。
雪儿用手指点了点小安,又点了点钟欣欣,说:“你们两个都认识。”
这一下,就更热闹了,不光八月和小雅小美她们认识,小安和钟欣欣她们也认识,这会是谁啊?她们之间的交集可不多。
米雪和凝香两个站在边上,心想,不管是谁,反正她们肯定不会认识。
几个女孩议论纷纷,最后都把目光转向了盛春成,盛春成问:“你们看我干嘛?我和你们一样,也什么都不知道。”
小美指了指小安和钟欣欣,说:“她们认识,我们也认识,那除了你,还会有谁?老实交代,是不是你?”
“对对,我也觉得是。”小安叫道。
“白痴!”盛春成骂了一句,雪儿看了看他,脸红了起来。
妍妍说:“你们确实白痴,雪儿刚刚不是说了,那个人现在在买东西,不在这里,你们把枪瞄瞄准啊。”
小美和小安几个一愣,然后大笑起来,知道确实不是盛春成。
她们继续叽叽喳喳,盛春成站了起来,走去外面的露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黑魆魆的树林,心里有些失落。虽然那天和雪儿通电话,听到背景的声音,他隐隐就感觉到了,但到今天,雪儿正式宣布,那是她的未婚夫,他们要结婚了,盛春成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之外就是失落,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某处,被掐断了,有些郁闷,又发泄不出来,也无从发泄。从开始到现在,他和雪儿之间,要说有关系,那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从雪儿那边,并没有确认什么,也没有表示什么。
包括他们那次从南京回来,在车站,雪儿主动地挽住了他的手,那也是在演戏,演给那些可能潜藏在人群里的狗仔们看的,是对他们刚刚发到网上的那些图片和流言的回击。
盛春成知道,雪儿对他,没有什么承诺,她有找任何人当男朋友当婚夫的权利,有任何时间,和任何人结婚的权利。
但当盛春成从雪儿嘴里,听到她的宣布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地忧伤。一直以来,雪儿似乎已经和他是一体的,是他的一部分了,现在,等于是要把他们,彻底地切割,从此,雪儿就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妍妍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朝外面看看,看到了盛春成,她走了过来,站在盛春成的身边,问:
“你知道是谁了吧?”
盛春成点点头。
“什么感觉?”
盛春成笑笑说,没什么感觉。
“别假,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妍妍说,“我都替你难过,但没办法,这是雪儿自己的选择。”
“挺好的。”盛春成说。
“没劲,我说过别假,盛春成,你太假了。”妍妍说。
盛春成问:“我怎么了?”
“你明明很喜欢雪儿,为什么不追,为什么不早说?”妍妍问,“你还要等着雪儿来追你?”
盛春成笑道:“我还喜欢你呢。”
“那也把你的喜欢说出来啊,别闷在心里。”妍妍哼了一声,“要不然,到时候,我你也没机会了。”
“这么悲剧?”盛春成问。
“那当然。”
妍妍说:“老实说,你不是没有机会,有一段时间,雪儿也喜欢过你,要是那个时候,你大胆地表白,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雪儿在等着,你知道吗,女孩子其实是很讨厌,那种喜欢她又不敢表白的人的,在她们眼里,这样的男人,不是爱自己不够,就是……”
“就是什么?”盛春成问。
“就是不够有担当,你连爱都不敢表白,以后怎么指望你啊?”妍妍说,“你以为你是慎重,在她看来你是懦弱,就这样。”
盛春成不响了,是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向雪儿表白,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表白的,但他就是没有。要是他表白了,会怎么样?就是被拒绝了,又会怎么样?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大胆地表白呢?
盛春成暗自叹了口气,他想,或许是在他心目中,雪儿太完美,太高了吧,自己总感觉自己够不上,有点自卑,觉得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雪儿,一直都怯懦着。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盛春成问。
“应该是春节以后吧,进展很快,是吗?”妍妍说,“我知道这次是雪儿比较主动,她是觉得,他对她来说,太合适了,不想错过,所以,不顾一切都要得到他。”
盛春成又沉默了,他想到妍妍前面说的话,雪儿曾经也喜欢过他,这个,其实他也曾经隐约感觉到,但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同时,盛春成悲哀地想到,说明自己,还不是雪儿不想错过,不顾一切都要得到的那个人。
按雪儿的性格,确实,她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她真的会不顾一切。
妍妍拍了拍盛春成的肩膀,和他说:“过去了,等会不要挂在脸上,知道吗?”
盛春成笑了起来:“我又不傻。”
“知道你不傻,也要提醒你。”妍妍说,“不过,有时候其实你挺傻的。”
妍妍说完这话,走了进去,盛春成仍然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黑魆魆的树林。
过了一会,雪儿走了出来,她走到盛春成身边,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盛春成说:“里面都是女的,太吵。”
两个人都笑了笑,接着沉默。
“对不起。”雪儿说。
盛春成回过头,问:“对不起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知道你……”雪儿说,“不过,我想更单纯一点,不想再找个男朋友,也是做生意的。”
“你是对的。”盛春成点点头:“祝福你。”
“谢谢。”雪儿说,过了一会又说:“我真的要谢谢你,不是吗,他还是你带来的。”
“对哦,这个又是我带来的。”盛春成大笑起来,雪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