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塘到果山,要走很远的路,张晓月就建议林旖阳坐马车去。
林旖阳摇了摇头,道:“上次来了只去了你家,其他地方我都没有走一走,这次我正好趁机可以看一看其它村民的地是怎么种的。”
所以一行人就又走着去张晓月的果山上。
现在田里的禾苗都已经长高了,水田里的稻子正在拔节期,每天都有变化;玉米到了人的膝盖处,有的播种早的人家,已经长大了大腿处。
豆子也长到了了人的小腿处,只有花生和地瓜还比较矮,只能把人的脚背没过了。
此时也是大家伙比较忙碌的时期,因为地里的杂草一茬一茬的长得可快了。
你刚把玉米地里的杂草拔完,稻田里的新草就又长了出来。
即使这样大家伙也不去稻田拔草,因为其他地里第一茬的草还没有拔呢,如果不拔的话,最后草会长的比庄稼都高。
所以除了天气最热的时候,大家伙基本都待在地里拔草,就连家里三岁多的孩童也被带到地里,教他们怎么拔草。
村里的孩子从小就认识庄稼和杂草,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把禾苗当做杂草拔了。
因为上一年张晓月高价收买花生了,并且难吃的豆子也可以拿去换豆腐,所以今年大家伙不但多种了花生,也多种了大豆。
相对的,地瓜和玉米就少种了一点。
不过因为地瓜吃多了烧心,而玉米就没有这个问题,所以村里的人种的玉米还是比较多,地瓜就少种了很多。
林旖阳和张晓月走在只有一米多宽的小路上,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让人的心情都莫名的舒朗起来。
张晓月看着这广袤的绿海,心里也感叹村民的厉害,这地经他们一种,完全看不出曾经发过大水。
走到一块玉米地,地里正有人在拿着锄头锄草,林旖阳走过去看了看,问道:“用锄头锄草能把草锄干净吗?”
这人张晓月认识,就是村里养鸡比较多的金旺伯伯。
张金旺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又转头看了看,就看到了张晓月,知道这应该就是大家伙说的张晓月的朋友。
嗯,确实长得比较好看!
“锄不干净,可是不用锄头锄不行。”
“为啥不行?”林旖阳对种地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书里也不会讲为啥要用锄头锄草,所以此时就问道。
张金旺又看了一眼林旖阳,心想这一看就是没种过地的。
种地的人就没有这么白的,都得像他似的,晒得黝黑黝黑的。
“因为弯着腰拔草,会被苞谷叶子拉疼!”
虽然他皮厚,但被苞谷叶子拉完后感觉还是很疼的,尤其是再一出汗就更疼了。
林旖阳闻言,用手摸了摸玉米叶子,感觉确实刺手,又把手退了回来。
张晓月上一年帮着掰过玉米,所以是知道那种感觉的,就笑着同林旖阳解释道:“苞谷叶子表面有一层小绒毛,拉在脸上或者胳膊上会很疼,如果你再出汗的话就会感觉更疼,所以大家伙才用锄头锄草。”
“那锄不干净,它不就又长出来了吗?”
“等它再长出来,苞谷也长高了,它就不能再跟苞谷争养分了,所以任它长也无所谓。”张老四道。
林旖阳想了一会,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片花生地,花生地里的人就在蹲着拔草。
林旖阳弯腰摸了一把花生叶子,发现不扎手,就往前走去。
走到了稻田的时候,林旖阳又停了下来,摸了摸正拔节的稻苗,道:“我看你们种菜也没有影响稻谷啊,书上说,土地不能一直种庄稼,得让它休息休息,这样下次再种才长得好。”
“这不是我们种过菜地的水田,我们种过菜的水田在那!”张晓月指着前面一块地道。
林旖阳抬头往张晓月指的那块地看去,发现那块地与这块地隔了有两三亩远,但也能看出两块地的差别。
那块地的稻苗明显比这块地里稻苗长得更高、更绿。
林旖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就转过头看着张晓月,问道:“为何那块地的稻苗看上去比这块地的还有好?”
“很简单呀,因为这快地一直都在种水稻,土里水稻需要的养分就少了了,所以它们才长得不好;而种过菜的地里,菜也不吸收水稻才吸收的养分,它们还往地里释放养分呢!”
见林旖阳还不明白,张晓月就简单粗暴道:“你只需知道,同一块地一直种同一样庄稼,地就越来越薄,庄稼也越来越不好。”
“如果照你这样说,种完一季水稻就不能再种下一季了,那大家伙这么多年来岂不是都种错了!”
“也不能这样讲,之前那是因为没有发大水,村民们种完一季会立马施肥补充被稻谷吸收掉的养分,可是这不是发大水了嘛,大水已经把地里的养分带走了一部分,村民们又继续两季都种稻谷,所以他们的稻谷才会长的不好。”
这样讲林旖阳就明白了,点着头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为何书上说发生一次大水,会把曾经的良田变薄田,而曾经的薄田变良田的原因,因为大水会把土里的养分都冲走了!”
“对,就是这样!”
其实用张晓月的专业术语讲,就是大水会改变土里的磷镁钙钾的比例,从而改变土壤的结构,导致良田变薄田,薄田有可能变良田。
张晓月本以为林旖阳听完就继续往前走了,谁知他却停了下来,看着水田里的稻苗好久没有说话。
正当张晓月想问他还要不要去她家果山上看一看时,林旖阳说话了。
“照你刚才说的,只要两季庄稼种的不一样,是不是就能改变土地养分失衡的问题?”
“看情况吧,能不能改变还得看下一季种什么庄稼,在种地方面我也不是太懂,所以不能给你保证,但我敢说只要两季种不一样的庄稼,比两季都种一样的庄稼要好的多。”
张晓月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有科学依据的,前世的时候,那些研究庄稼方面的专家不都提倡土地里的庄稼要换茬种,这样才能保证每季都能高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