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打了,都先冷静一下,把他交给我们警察处理。”
肖莉大声叫道,跑到人群后面想要把他们拉开,奈何这些人太过愤怒,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也不可能听从她的劝告。
在混乱中,她被人推倒在地。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疯了。
肖莉无奈,只得先去呼叫其他同事来支援,这时她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坐在地上哭。
“你没事吧?”她起身向小姑娘走去,用尽量轻柔的声音问道。
小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其他警察很快都赶了过来,分开愤怒的人群,将凶手按在了地上,并给他戴上手铐。
这时,肖莉也看清楚了凶手的样子,人看起来十分邋遢,炎热的夏天却穿着破烂的大衣,下面套了好几件裤子,头发又长又乱,总体而言,这种人在街上并不常见,用科学的称呼就是流浪汉。
一个警察拨开凶手额前的乱发,看到了一张乌黑的脸庞,鼻子缓缓流血,染红了下半边脸。
刚才人群对他动手的时候,他没有躲,也没有喊,智商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如果这样的人会是多起小孩失踪案的凶手,为此出动了这么多的警察,那实在是有点儿太儿戏了。
“肖莉,是谁发现凶手的?”
说话的人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下巴上爬满了胡茬子,他是负责这次失踪案件的组长王千醉。
“报告组长,是这个大哥通知我的。”肖莉没有隐瞒,指了指敲窗户的男人。
王千醉看向男人,还没等他问话,男人就大声说道:“警官啊,你们可一定要把这个畜生给枪毙了,我的女儿就是被他给抓走的。”
王千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霍天。”
“这么说你亲眼看到就是他把你的女儿抓走了?”
霍天一愣,随即说道:“那倒是没有。”
王千醉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判断他就是凶手的?”
霍天想了想,说道:“晚上我在西瓜地里守夜,回来的时候就看他被人围上了,大家都说他是凶手,于是我就去喊警察了。”
王千醉摇摇头,又逐个去询问其他的镇民,结果得出的答案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原来是有人早上起床,到外面散步时看到柳树下有人躺着睡觉。
镇子上长时间的恐怖氛围,让他产生了一种只要是陌生人就是坏人的错觉,一边上前动手,一边大喊抓凶手。
几个镇民都表示,这个男人确实是一个流浪汉,好几年前就在镇子上出没,偶尔会住在废弃的老学校里,智力低下,对人们也没有什么危害,所有大家都没怎么管他,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在镇子上见过他。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个流浪汉就是被冤枉的。
王千醉走到肖莉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带他去买点吃的,然后把他送到警署暂时关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很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情绪,明白吗?”
肖莉点头道:“我明白。”
王千醉摆摆手,说道:“那就去吧。”
这个时候,小姑娘走了过来,鼓起勇气说道:“警察叔叔,他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抓他。”
王千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小朋友,快回家吧,外面不安全。”
小姑娘摇头说道:“家里面也不安全,好几个小伙伴都是在家里被抓走的,而且我妈妈跟别人跑了,我爸爸是个酒鬼,整天就知道喝酒,根本不管我。”
肖莉闻言,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感叹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买吃的。”
小姑娘看了一眼流浪汉,说道:“我跟你去,你可不准欺负他。”
肖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姑娘也真是的,竟然以为自己会去欺负一个流浪汉。
领着两人到街边的小吃摊,她叫了六个包子,三素三肉,外加三碗米粥。
小吃摊上只有四个桌子,桌子前都是空着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友善。
流浪汉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几口就吃掉了一个包子。
包子很烫,小姑娘却下不去口,只得放下,喝了一口米粥,说道:“这顿饭我记下了,长大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
肖莉摇头说道:“不用了,这顿饭领导会报销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琳琳。”小姑娘说道,“你能不能不抓他,他这个人可好了,不是坏人。”
“哈哈哈”肖莉笑道,“琳琳,你给姐姐讲讲,他身上都有什么优点啊。”
吕琳琳看向流浪汉,一脸崇拜的说道:“他会变戏法,背后能长出翅膀来,可厉害啦。”
流浪汉闻言,傻傻的笑了起来。
肖莉盯着她天真的脸庞,微微摇头,心里暗道,一个小姑娘的话可信度能有多少,要这人真的会变戏法,又怎么会成为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呐。
流浪汉吃包子的速度飞快,吕琳琳一个包子还没吃完,他已经吃完了四个,肖莉见状,便又买了六个包子,好让他吃个够。
“臭婊子,你以为躲到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你啦,快点还钱。”
隔壁桌子上,一对母子正在吃饭,六个青年忽然冲了过来。
母亲连忙起身,紧张的将年幼的儿子护在身后,一脸绝望的说道:“我没钱,你们天天上门逼债,我没办法,只能逃走了。”
领头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上衣扣子都没有系上,脖子上挂着一尊玉佛,看模样就不是什么良好青年,而是一个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干的混混。
男人晃了晃手腕,冷笑道:“李蓉,你有什么借口我管不着,但是你欠我们老板钱,老板欠我们钱,你要是不还钱,哥几个就得吃土,总得来说,是你在占我们便宜,你还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李蓉流着泪说道:“那你整天逼着我,我又变不出钱来。”
男人冷冷说道:“我们要是不跟着你,你早就跑没影了,那你欠我们的钱找谁要去,听说你的父母在江城有一套房,你让你的父母把房子卖了还上钱,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蓉摇头道:“这不可能!”
“啪”
男人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叔叔,我害怕。”
吕琳琳被男人吓到了,却是躲在了流浪汉的身后,流浪汉只是傻笑,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肖莉脸色一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男人说道:“太过分了,你干嘛打人?”
男人瞥向肖莉,看到她身上穿着辅警的衣服,态度有所收敛,淡淡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刚才是太生气了,所以一时没有忍住。”
接着,男人又对着李蓉说道:“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李蓉搂着儿子,低头默不作声。
男人得意的笑了笑,一伸手,身后的小弟马上给他点了一根烟,讨好的说道:“马哥,您消消气,这钱肯定能讨回来的。”
他的道歉毫无诚意,但是肖莉偏偏不好发作,她并没有权利阻止这些明显不像好人的家伙讨债。
李蓉看了一眼肖莉,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气,知道有她在这儿,这些混混不敢对他怎么样。
男人抽着烟,拉了一个椅子坐下,嘿嘿笑道:“好久没有在路边摊吃过饭了,兄弟们都坐下。”
小吃摊仅仅只有四个桌子,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这些家伙不走了,李蓉的心开始下沉,可怜她要面对如此的人生困境,根本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就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小吃摊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一个年轻和尚,看起来眉清目秀,赤着脚走路,身上穿着破旧的僧衣。
年轻和尚看向李蓉,轻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施舍一些吃食吧。”
听到他向自己化缘,李蓉面色不由一苦,这和尚真是没有眼力劲儿,自己身边坐着的都是债主,要是施舍了和尚,那自己岂不是要被这些债主扒掉一层皮。
年轻和尚微笑道:“施主,遇事且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一味躲避只会增生更多的烦恼。”
李蓉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就别说了,快走啊。
吕琳琳小声说道:“姐姐,这个和尚是不是念经念傻了。”
肖莉随口说道:“吃你的包子,不要乱说话。”
“哈哈哈,和尚你说得太对了,但是有些人就是顽固不灵,不知道变通。”
男人十分高兴,向小吃摊的老板走去,想要给和尚买几个素包子。
结果,他刚走到老板面前,脖子上挂着的玉佛忽然颤动起来。
“嗡~嗡~嗡~”
随着这样的声音响起,玉佛猛地升起一道亮光,射在了老板的脸上。
“啊!”
老板发出一声惨叫,面皮一点点脱落下来,脑袋上长出了长长的红发!
“你”
男人顿时愣住,随后脖子就被老板的左手一把扣住,然后身体就离开了地面。
老板吐出舌头在他的脸上添了一口,然后拽下他脖子上的玉佛,狠狠掷在地上,怪笑道:“小子,你敢坏我好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肖莉这时反应过来,取出腰间的电棍,大声说道:“快放开他。”
而此时年轻和尚已经到了老板身旁不远,从腰间抽出软剑,直刺老板的眼珠子。
老板面色不变,伸出两指就好像铁钳一般,死死地夹住年轻和尚的剑。
年轻和尚口中念动佛号,另一只手握拳,飞快的击向老板的面门。
而老板则松握住男人脖子手,同样也朝他打出了一掌,顿时阴风四起,电光火闪之间,拳掌对接。
轰的一声响起,顿时四周劲儿风大作,向着四周涌去,而他们脚下的地面悠然碎裂,砂石乱飞。
年轻和尚面色一白,终是拳力不济,身体横着飞了出去,而肖莉等人也被四散的劲儿扫到,站立不稳,乱叫着想要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各个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