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帮众心下栗栗,不知如何是好。
岳曼婷看到这等景象,吓得脸也白了,不敢再作一声。侯欲摧沉下气忍痛问道:“给这鬼皮子咬了,活得几日?”岳曼婷那里知道能活多久,颤声随口道:“据说……可活得十八天,不过……不过你侯帮主内力深厚,武功了不起,只怕运气压制……一定能多活几日。”
“多你奶奶个头!我杀了你这臭妞子。”侯欲摧举掌打了岳曼婷一记耳光,心想:“难道黄皮子毒无药可救,就只能这样等死?”只听得黑云堡的袁腾龙问:“岳小妹,七……七彩虹珠给……给谁拿了?”
岳曼婷道:“早跟你说七彩虹珠傻苍吃了,对了我带你们去找他,只要喝了他的血,大家便都不用死。”侯欲摧双眼一睁:“喝了他的血就能解毒?”
岳曼婷为活命,那里管那么多,颤抖着把傻苍的血能解天下百毒之事讲出来,特别把长毛怪黄秋生吸血的事添油加醋说出,被白大仙咬了之人如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前顿现希望,连忙问这个叫傻苍的人在那,岳曼婷又怎知傻苍便在身旁,随口捏造几句:“傻苍他在嵩山少林寺,你们大伙儿现在出发去找他还来得及。”
侯欲摧道:“傻苍他是少林弟子?”毒蝎帮地处西南边陲,他近半年一直在宋辽边境活动,没听说过傻苍以及百虎门之事,袁腾龙却是比他清楚多了,为寻找傻苍,黑云堡与百虎门已打了几场大架,说道:“侯帮主哥,傻苍是……是……百虎门的掌……门……”岳曼婷不知胖龙说的是真是假,更没听说过百虎门,便道:“傻苍不是少林弟子,他冒犯少林寺,打伤打死几个少林弟子,此刻正被关在罗汉堂内倍受折磨。”
周苍在旁边听了心中暗暗发笑:“这小妞说起谎来,脸不改色心不跳,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侯欲摧只觉两处伤口又痛又痒,难受无比,那里还有心去分辨她说话真假,焦急着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河南嵩山,小妞子,你随着我们去。”
岳曼婷信口胡说,乃是为了活长几日,盼望被咬众人在路上一一毒发身亡,那便还有存活机会,当下点头答应,心中忽然后悔:“为什么刚才不说傻苍在大理国西夏国,这样不是能拖更长久吗?”心中纵然后悔,却不敢改口。
毒蝎帮捆了岳曼婷押着正要出发,突然云霓张开手拦道:“侯帮主,你们自行去嵩山即可,我小师妹没必要跟着去。”侯欲摧一怔:“她不去,我们怎找得着傻苍?”雷定道:“小师妹不是说了他被囚禁在少林寺吗,你们直接过去便是,何必带着她?”
侯欲摧道:“要是小妞子说假话那怎么办?”云霓道:“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岳师妹是我蓝月天宫的弟子,宫主吩咐交待,无论如何要将她和神兽带回昆仑山,为此还请侯帮主放了我小师妹。”
袁腾龙脾气十分暴躁,他最先被咬,此刻难受得神智已有些模糊,见到云霓挡在道前,话也不说,突然跃前,左臂钢爪直扫,掠向云霓咽喉。
袁腾龙五短身材,矮冬瓜一个,适才被白大仙捉弄得狼狈不堪,云雷二人及侯欲摧都没将他瞧进眼里。此时他二话不说就出手,丝毫没有征兆,云霓一点准备也没有,五根闪着蓝光的钢指就已划至身前。
云霓惊叫一声往后急仰,唰的一声,钢指划破胸前衣服,露出里头粉红内衣和大半个雪球。袁腾龙一招得手,毫不留情,右手三尖两刃刀连斩三刀,将云霓逼得连连倒退,最后摔倒在雪地上,袁腾龙没有丝毫停留,一纵而起,挺刀自高而下刺落。
袁腾龙恨蓝月天宫弟子明知道白大仙厉害而不提醒,让他小命被人捏在手上,本来肚子里已压了一把火,此刻更见她出手阻拦,怒火霍地暴发,一出手便欲了结云霓性命。雷定眼见师姐危殆,不顾身上多处伤患,持剑侧击,攻袁腾龙之不得不防。
袁腾龙嘿嘿冷笑,装作看不见,待得长剑刺至腰肋,左臂突然伸出,五根钢爪抓上剑刃伸手一拉,把雷定拉过来,右手三尖两刃刀向其脖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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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欲摧与云霓同时叫道:“不要!”
眼看雷定身首异处,突然一个白色身影自远而近,逼近袁腾龙,一掌拍向后心,袁腾龙松开长剑往前急跃,闪开敌人迅捷无伦的一掌。
云霓与雷定齐声叫道:“风师兄!”
来者约莫二十六七岁,长脸剑眉,正便是蓝月天宫弟子风行,一身白衣,傲然立于雪中,斜眼瞧着袁腾龙,嘴角微微上扬。
蓝月天宫有个规矩,宫内弟子排资论辈,一不论入门先后,二不论年龄,只按武功高低排序,武功高者为师兄师姐,武功低者为师弟师妹,因此这个风行师兄,虽然在风云雷电四人中年纪最轻,却因为武功最高而排在榜首,成为另外三人的师兄。
风行冷冷道:“你是谁?”袁腾龙心急如燎,喝道:“我管你是谁,不让我们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纵上前,乒乒乓乓与风行打将起来。
侯欲摧被咬到两处伤口麻痒交集,全身一会如有针扎,一会如有火炙,一会如身处冰窖,根本没有心思看两人相斗,一摆手,众门人弟子即押着岳曼婷南行。
云霓衣衫破烂,被袁腾龙一阵急攻已然失去锐气,这时雷定挺身而出拦在道中,侯欲摧黑口黑脸,一句话不说突然闪身而前举掌拍出,掌未到,腥风先至。雷定久在西域,那知道“黑血毒蝎掌”的厉害,不避不闪,举剑挑向掌心。
突然间掌影晃动从四面八方拍至,分不清那掌虚那掌实,雷定持剑逐一挑去,使的是蓝月剑法中的破掌篇,蓝月剑法精微奥妙,威力巨大,破掌篇专破天下各门各派掌法,以破掌篇剑法对阵侯欲摧毒蝎掌,自是无比正确,然而此时他身受重伤,出剑力道、方位、速度都不到平时一半能耐,面对着天下闻名的“黑血毒蝎掌”,又如何抵挡,拆得几招,呯的一声闷响,雷定胸口中掌,如断线风筝一般飘出数丈。
云霓大惊,慌忙跃将过去将师弟接住,只见师弟口鼻紧闭,脸上黑云笼罩,一股强烈腥臭气息冲鼻而入,熏得她几欲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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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风行与袁腾龙大战,瞥见师弟被打飞,眼前胖毛熊武功不容小觑,并无必胜把握,当下急攻几个回合,翻身纵至师妹身边。
袁腾龙与侯欲摧押着岳曼婷就走,周苍心中大急,岳曼婷被他们带离,一条小命可真要冻过水,正想出声阻止,突然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你们打伤了我蓝月天宫的弟子,这就想一走了之吗?”
众人一听,举头四顾,察看说话之人在那里。山谷之中,一片白雪皑皑,并无异状,声音来自那里,竟然无法分辨。
风行、云霓听得声音,又惊又喜。
袁腾龙叫道:“是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呵呵呵呵,一阵怪异笑声自头顶传来,听得各人心头发毛,此人发笑方式相当豪迈,偏偏声音阴柔软弱,给人一种死不断气的感觉。
众人抬头,一个黑点自崖壁纵跃而下,边落边笑,转瞬间站在众人面前。
周苍几乎要叫出声:“余飞霜!”
来者高大魁梧,满头绿发披肩,正是外号“绿帽王”的蓝月天宫副宫主余飞霜。
风云二人连忙上前参拜叫道:“属下风行,云霓拜见余副宫主,恭祝余副宫主东成西就,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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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飞霜满头碧发一甩,哈哈大笑道:“不须多礼,都起来罢。”状态豪迈,笑声却阴声怪气,令人听了十分不舒服。风云二人站起,云霓精神大振,简单将情况介绍,余飞霜点点头道:“本宫西归路上见着你们留下的符记,一路追来,幸好还不算太晚。”眼光转向岳曼婷,冷冷地道:“小丫头,见了本宫,怎么还不跪拜?”
蓝月天宫副宫主到来,事情生变,岳曼婷连忙道:“禀告余宫主,弟子受制于敌,身不由己,请宫主出手还弟子自由。”
余飞霜眼光落在侯欲摧身上,冷冷道:“还不放人?”
侯欲摧心想打伤蓝月天宫弟子,梁子已结下,况且把岳曼婷交回,自己一伙人性命更加难卜,我管你是宫主不宫主,性命要紧,与袁腾龙对望一眼道:“绿帽子大兄,有多大本事说多大口气话,不然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余飞霜灰眸精光闪过,阴声细气道:“那说得对,只可惜你没机会听到别人笑话你。”身形晃动,跃至侯欲摧身前,左掌拇指收起,另外四指伸得笔直的插向他尖尖的脑袋,这一抓自腕至指,劲道凌厉。侯欲摧知道厉害身子溜溜一个打转,闪了开去,举掌还击。
余飞霜使的是他成名绝技大力鸡爪手,大力鸡爪手,源自于昆仑山上珍稀罕见的绿顶雉鸡,昆仑地区特有的绿顶雉鸡体型庞大,比普通家养公鸡还要大上三四倍不止,一双玄色鸡爪粗壮有力,刚硬尖利,剐冰破树轻而易举,可与昆仑山上的雪豹、灰狼、野猪、灰熊、兀鹰等大型肉食动物相斗,余飞霜太师父昔时常趴高山雪岭上观察绿顶雉鸡生活习性,历经一十八年,从它们的打斗技巧、攻击防御中悟出一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雉鸡爪法,创制出来后经几代人精进完善,最终演变出这套刚劲威猛、无坚不摧的大力鸡爪手。
余飞霜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侯欲摧斜身又向左侧闪避。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绿头黑袍壮汉便似只绿顶黑毛雉鸡,鸡影飞空,鸡爪急舞,将侯欲摧压制得无处躲闪。猛听的嗤的一声响,侯欲摧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余飞霜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现出长长四条血痕,鲜血淋漓而下。
余飞霜一招得手,纵身而起,又扑将下来,威势非凡。这路抓法快极狠极。侯欲摧平生从未见过,一时无策抵御,只得倒退跃开,这一抓便即落空。可余飞霜鸡爪手源源而出,侯欲摧不得不纵身再退。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
袁腾龙眼见侯欲摧大落下风,暴喝一声跃入战阵,左钢爪,右三尖两刃刀,齐向绿顶雉鸡身影招呼。
余飞霜咯咯低叫,双手张开上下摆振着退后,一直被压着打的侯欲摧终喘过气来,展开黑血毒蝎掌反击,腥风阵阵,与袁腾龙二人双斗余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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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飞霜高大的身影灵活矫健,在两名敌人夹攻之中来回窜爬跃动,时而在前,时而在后,一会右,一会左,更有飞上半空时候,双爪自上而下攻击。候袁二人虽只面对余飞霜一人,拼斗当中却感觉到有三四只雉鸡同时侵袭,钢爪铁喙,无处不在。
月夜下,一高一瘦一矮的三个人,在热泉边的雪地上激烈拼杀,侯欲摧和袁腾龙被白大仙咬了,浑身不舒服,大大影响功力发挥,但二人互为攻守,一时间与来自西北边陲的“绿帽王”余飞霜打了个势均力敌。
随着时间一长,侯欲摧、袁腾龙两人的劣势显现,既要运力压制毒气上行,又要与余飞霜生死相拼,渐渐的开始力不从心,频频露出空档。
周苍躺在雪地里看得入神,寻思,在我家万寿塔下,凭着我那时的本事,就算手持逆刀,也未必胜得过他,催牛皮和袁毛熊必输无疑。
毒蝎帮弟子中武功较弱的弟子,鼠毒上行,攻入内脏脑袋,难受无比,有三人迷迷糊糊感觉身在烘炉火中煎烤,燥热异常,一件件脱将起衣服来,越脱越少,最后脱了个精光,在雪地上来回翻滚,兀自嘶声喊热。
还有两个弟子却感觉寒冷袭身,全身行将冻僵,捡同门脱下的衣服穿上,仍然浑身打哆嗦,冻得嘴唇发紫脸色发白,有同门带二人去热泉边驱寒,尚自觉冷不可当,一人竟纵身跃入温度极高的泉水之中,大叫道:“荀师弟,这里暖和,快下来取暖暖身子。”众同门来不及劝阴拦截,那荀师弟也跳入热汤之中,大叫暖和舒服。
不出十个呼吸之间,两人被烫得翻了肚,手脚朝天,飘飘荡荡。
虽被烫熟,两人脸上却浮现出舒服满足神情。
雪夜之中,舍身崖下一幕幕诡异恐怖景像,成为幸存下来之人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