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半晌,萧彦回过神来,问道。
周俊摇摇头,“不清楚。”
萧彦将阿拓姜花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地想了一遍,倏然明白了什么,额角青筋一跳,突然冲到阿拓姜花的门外,大力拍打着门,“阿拓姜花,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给老子出来。”
阿拓姜花在屋里已经脱下了外衫,正要躺下了,听到这动静,吓了一动,忙道“靖国公,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说着,飞快吹灭了屋里的烛火。
果然,屋子里黑下来后,外面便没有动静了,萧彦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
不明白萧彦又抽什么疯了。
不过这不是她该担心的事情,该担心的是周俊。
她耸了耸肩,躺下睡觉。
翌日天不亮,门便被拍响了。
“阿拓姜花,快起床。”
阿拓姜花正在睡梦中,听到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外面还挺暗的,嘴角抽搐了下,萧彦这厮是故意的吧?
想着,她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萧彦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道“……再不起来,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虽然是白天,但那乱葬岗,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不能保证了。”
阿拓姜花一听,瞌睡顿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等我。”
萧彦本来都要离开了,听到声音,眉头挑了下,阿拓姜花果然非常怕鬼。
他鄙视地想着,便见紧闭的屋门被拉开,阿拓姜花顶着一个鸡窝一样的头发,匆匆跑了出来。
边走还边系腰带。
萧彦嘴角抽搐了下,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姑娘,果然是蛮疆来的。
“靖国公,你将我带出来,就得负责将我安全地送回去,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阿拓姜花扒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急声道。
萧彦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能先将自己打理一下,再出来见人吗?”
阿拓姜花蹙眉,“我怎么了?”
萧彦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她的头发,还有她脚上穿反的鞋子。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
“靖国公又不是什么外人。”阿拓姜花不以为意地说着,用手指将头发梳理了下,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在看清楚自己真的将鞋子穿反时,她愣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脱了鞋子,重新将鞋穿好。
萧彦“……”
半晌,他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们没那么熟。”
阿拓姜花很坚强地说“我记得我阿兄离开大业之前,曾拜托你照顾我,当时你还答应得好好的,而且我俩也一起喝过几回酒了,并且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那么重要的秘密,你现在却说与我没那么熟?”
听到这里,萧彦心下一跳,感到心虚起来。
他们之间的重要秘密?
不期然的,他想起之前在烟絮楼的那一晚……
难道阿拓姜花已经知道了?
“我们之间……哪有什么重要秘密?”
半晌,他否认道。
阿拓姜花惊讶地说“难道地道的事情,不重要?”
萧彦一噎。
好吧,是他想岔了。
“我要去上早朝了,我让周俊送你回去。”他连忙转移话题。
“哦。”阿拓姜花愣了下,点点头。
她原本以为他要亲自送自己的。
萧彦吩咐了周俊后,便骑马离开了。
周俊见阿拓姜花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道“公主,您觉得我家国公怎么样?”
阿拓姜花愣了下,转头看他,点点头,“还行吧。”
周俊觉得他家国公铁树开花,实属不易,身为下属,理应替主子多加设想。
虽然阿拓姜花算是主子的曾外甥媳,但他听说,阿拓姜花虽然挂着贵妃的头衔,但在宫里并不受宠,皇上极少涉足后宫。
想到此,他心里的顾虑顿消,为萧彦说起了好话。
“公主,我们国公其实是个心地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而且他还重情重义,并且从不乱来,年岁一大把,至今还是童子身……”
阿拓姜花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他现在还是个雏吗?”
周俊点点头,“正是,可见,我们国公是个洁身自好……”
“他是不是不行啊?”阿拓姜花打断了他的话,面色颇有些严肃地说。
周俊“……”
“那你幸福吗?”阿拓姜花疑惑地问。
周俊不解她怎么将话题扯到自己身来了,但还是道“还算幸福吧。”他的爹娘就他一个儿子,自小到大对他还不错。
阿拓姜花惊讶又佩服,“那看来你跟你家主子的感情,已经超脱了俗世的,只管谈感情。”
周俊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
说到感情,他自小便跟着国公了,感情自然是有的,可公主怎么就扯到了俗世的?
“公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好半晌,他呐呐地说。
阿拓姜花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明白不要紧,反正你觉得幸福就行了。”
周俊“……”
他深深觉得,来自回疆的阿拓姜花,这脑子好像与别人不太一样。
骑马在路上的萧彦,这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是谁在背后说他?
跟着周俊再次来到昨夜那个山垛的时候,阿拓姜花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乱葬岗,不过四周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独成一方天地,很是隐秘。
萧彦那厮还真是会胡说八道,害她昨夜吓得魂都快没了。
不过萧彦虽然爱胡说,这选的地方,实在很妙。
若非有人引路,外人怕是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她跟着周俊进了地道。
地道很窄,堪堪只能容一人通过。
不过她已经走过一次,对通道已经熟悉。
在地道里穿行了半个时辰后,总算到了。
她才从地道口上去,便听到外面传来郭玉珍喳喳呼呼的声音,“你们贵妃还没起来吗?”
“没有。”侍女回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你们家贵妃是属猪的吗?”郭玉珍鄙视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阿拓姜花嘴角抽搐了下,飞快对还站在地道口的周俊说了一声,便将地砖给移了回去,确定看不出痕迹后,她才直起身来,将自己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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