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琢磨着,应该让傻柱进去见识下此时包间内的场景。
刚才不是还夸海口么,说什么真要杨厂长今晚请的是姚卫民,他就把锅吃喽。
这锅吃不吃的无所谓,主要该让这傻玩意儿知道什么叫敬畏,以后对二哥态度客气点儿,顺带也想看看傻柱见到了那场面,脸上会是什么个倒霉模样儿!
“滚蛋!爷爷这正炒菜忙着呢,刘岚菜上的不是挺及时的么?”
傻柱满头大汗的忙活着,抽空回头瞥了眼许大茂,脸上露出了戏谑神情,“许大茂,不是号称你吃着我看着么?现在这是怎么了?合着闹半天,您进去打个转,这么快就被人撵出来了啊?”
“傻柱说实话我看到你就烦,忒瞧不上你这嘚瑟样儿,特么一个抡大勺的,也不知道成天哪儿那么多优越感!”
许大茂忿忿说着,坐到了之前傻柱坐的椅子上,满脸不屑。
“起开,这是你能做的地儿么?”傻柱拿炒勺驱赶许大茂,“包间里没你的座儿,我这儿你更不能坐,厨房重地,没事儿赶紧滚蛋!”
“你动我下试试?!”许大茂眼睛瞪起,一脸凶狠,“我可跟二哥说好了,就在这儿候着,你想撵我走也成,自个儿进去问二哥同不同意吧!”
“嘿,许大茂你孙子三天不打就皮痒是吧?少搁这儿跟我吹,里面除了厂里领导就是请来的客人,瞎认什么亲戚呢,人家认识你么!”
傻柱娴熟的把菜盛到盘子里,借着空闲的功夫拿炒勺点指许大茂,脸上带着嗤笑意味。
“傻柱,你也不用死鸭子嘴硬,想知道二哥是谁,端盘儿菜自己进去瞧瞧不就完了嘛!”
许大茂神色淡定的淡然一笑,“您还真别不信,屋里的客人你也认识!”
这话顿时引起了傻柱的好奇心,微微沉吟,黑着脸瞪了眼许大茂,“我还真就不信了我!”
说着,端起那盘菜就朝着包间走去。
“马华,这盘凉菜是不是也能端进去了?”见傻柱要进包间了,许大茂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案板上的一盘凉拼快速问道。
“差不多了,那个谁,刘岚!来把香菜碎儿,加点葱丝儿,撒上就齐活了,赶紧端进去吧!”马华回应一声,接着朝跑菜的刘岚吩咐道。
“得,你们歇着,这盘儿菜我来送!”许大茂端起凉拼,也快步朝着包间走去。
此时的傻柱已经端着菜进了包间,因为许大茂的话,他特意一进门就打量着座位上的人。
结果人还在门口呢,就当场愣住了。
姚卫民!
怎么真的是他?
傻柱眼睛眨巴了老半天,确信是没看错,姚卫民此刻坐在杨厂长身边,李副主任正起身客气敬酒呢!
“卫民老弟,这又上一道新菜,按照咱们的约定,我这杯酒,先干为敬,您随意,哈哈……”
李副主任此时仿佛换了个人,主动率先喝掉了杯里的酒,一脸热情笑意,神色畅快。
“李主任,菜还搁门口呢,您这酒喝的也不应景啊!”苏建军故意笑着打趣,瞥了眼门口呆掉的傻柱。
“傻柱,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菜啊,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刘岚呢?下趟换她来!”
李副主任闻言回头看到了傻柱,顿时神色有些微怒,幸好有杨厂长在场,他倒是没有太多训斥傻柱,只是不断拿眼神示意,让傻柱动作麻利点。
“吆,这不也是卫民院儿里的邻居嘛,真巧,我跟卫民来你们厂前儿还碰到他了呢!”
苏建军等傻柱低着头走近,特意解释起来,“对了,你刚刚跟卫民之间的事儿都掰扯清楚了吧?不然让你这带着气儿炒菜,多影响你的发挥啊!”
“……”
此时的傻柱内心滋味难明,既震惊,又愤懑,但还不能发作。
“杨厂长,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咱们厂厨子,叫何雨柱,手艺您觉得怎么样?”
李副主任满脸笑意,小心翼翼的冲杨厂长问道。
他已经看到杨厂长的脸色微微阴沉了下来,担心会因为傻柱的缘故,牵连到自己办事不利,于是想转移话题,缓解场面的尴尬。
“这个你不要问我,得问问两位客人的感受嘛!”杨厂长淡淡看了眼傻柱,“何雨柱,你跟卫民老弟有什么过节吗?正好今天我也在,你全都说出来,我来给你们评评理!”
“……”
傻柱阴沉着脸,低头不说话。
他可不是真傻,就现在这场面,姚卫民一跃成了杨厂长的贵客,不管自己占不占理儿,只要说出来必定是一顿臭骂,并且还得给姚卫民当面赔不是!
“杨厂长,我跟何雨柱一个院儿里住着,有什么事儿我们私下自己能解决,今儿个我跟建军受邀来咱们厂做客,不谈这些!”
姚卫民适时开口,举杯朝杨厂长示意了下。
“哈哈……好,难得卫民老弟给我这个面子,来,我敬你一杯!”杨厂长闻言大笑,神色恢复了之前的热情,笑着率先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随后杨厂长拿眼睛看了下李副主任,意味明显。
人家姚卫民宽宏大量,自己不能不做出点表示,得让姚卫民两人感受到轧钢厂的心意才行。
“傻柱,你过来,给卫民还有建军倒杯酒,以后给我记住,这二位是咱们厂的贵人,没有他们的帮助,明年新项目都启动不了,你作为厂里的一员,又是卫民老弟的邻居,所以现在让你上前敬个酒不委屈你吧?”
李副主任立刻会意,声音隐隐带上了一抹命令的意味儿。
“那怎么能说是委屈呢,我许大茂认为应该是荣幸才对!”
这时许大茂端着那盘凉拼也进了包间,闻言立马嘿笑着插话道“在座的领导跟杨厂长你们可能不知道,傻柱他脑子就是一根筋儿,有时候吧,就得给他把话说透了才能理解!”
说着,他又看向傻柱,“傻柱,二哥跟军哥对咱厂的帮助非常大,赶紧别愣着了,上前敬个酒,服个软,这总不算为难你吧?”
许大茂乐得见到傻柱现在这德性,一边把菜放到了桌子上,一边冲姚卫民讨好似的笑着。
“不可能!我又没在厂里犯什么错,凭什么现在给他敬酒?!”
本来傻柱都考虑着要去给姚卫民倒酒了,结果现在被许大茂连消带打的这么一说,心里的倔劲儿就上来了,重重把菜往桌子上一放,大声说道
“杨厂长,李副主任,各位领导,我跟姚卫民之间是有点矛盾,但谁对谁错还没说呢,横不能就强摁着我低头吧?抱歉了各位,敬酒的事儿我办不到!”
说到这里,傻柱混不吝的耍起了光棍,“我炒的这些菜要是您诸位挑出毛病来,我傻柱认打认罚都没半句怨言,但要说让我现在给他姚卫民低头,呵,您诸位还是等着明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吧!”
说完,傻柱夺门而出,颠儿了。
姚卫民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此刻的心情。
傻柱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他从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不是看不起傻柱,而是这种人注定了就一混蛋,可怜而不自知,没必要理会。
“二哥,军哥,您二位可别跟这种人动气儿,回头我好好说说他,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由我来敬您二位一杯酒吧!”
许大茂心眼儿转得快,这在他看来正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一脸嘿笑着拿起了酒壶,给姚卫民和苏建军的酒杯里斟满了。
随后自己也找了个杯子倒满酒,这就开始白活起来了。
按照剧里傻柱给他总结的敬酒路数,分三步走,一是好言好语劝领导,二是豪言壮语劝自己,三么,就直接断片儿了。
“二哥,军哥,杨厂长及各位领导,我许大茂喝酒,还是老规矩,一大三小,二五一十!”
许大茂端着酒杯,弯着腰殷勤环视众人,自顾自解释道“所谓一大三小,今儿个厂里领导邀请二哥、军哥来咱们厂做客,那就也是我的领导,领导是什么?那可是天!是我许大茂的天!所以,您二位喝一个,我喝三个!”
“再说这二五一十,今天在座的诸位都是我许大茂的领导,我到最后,斗胆敬诸位领导一起喝杯酒,人数在五个以上,您诸位喝两杯叫好事成双,我许大茂喝十个,祝各位领导在今后的日子里十全十美!”
“呵呵……年轻人思想就是不一样,话说的好听,但还要看实际行动才行嘛!”
杨厂长淡淡一笑,对许大茂的表现很是满意,朝姚卫民跟苏建军那边示意了下,让许大茂继续。
“二哥,军哥,我许大茂敬您!”许大茂一看杨厂长的意思,顿时豪气陡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您二位喝一个,我三个喝完,再陪您一个,这样就是我喝四个,一大四小,祝两位哥哥四季平安,事事如意!”
许大茂说完,率先喝干了杯里的酒。
“去,老是站着怎么能陪好客人,自己去搬个椅子过来,坐下吧。”李副主任在看到杨厂长满意神色后,朝许大茂努了努嘴。
“得嘞!”许大茂更加高兴了,心里既兴奋,又惶恐,唯恐陪不好姚卫民跟苏建军,斟酒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话。
宴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点多,姚卫民没喝多少酒,脸色变化不大,苏建军则喝的有点多,杨厂长等人也都浑身酒气,为了陪好两位客人,都没少喝。
而许大茂早就被抬走,不知窝哪里去了,按照杨厂长的指示,不能让他影响了两位贵客的心情。
苏建军喝的有点多,杨厂长贴心的安排了司机,在厂门口告别后,把姚卫民和苏建军各自送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醒来,姚卫民吃过早饭就出了四合院。
今天是大年初三,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其中最让他在意的,是关于朱萍提供的信息。
他决定在今天再次提审崔元刚,同一件信息,看看跟朱萍那边有没有什么出入。
来到自己的院子,还没等开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薛飞手里拿着锁头正打算锁门离开。
“二哥!哈哈哈……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姚卫民,薛飞满脸惊喜,“二哥新年好,我这几天来给您拜年,一直没遇到,今天真是巧了!”
“新年好,这不过年了嘛,一直在父母那边住着没怎么回来,对了,今天下午我打算把被窝什么的搬过来,以后就常住这边儿了。”
姚卫民笑着打招呼,迈步进了院子里。
“二哥,今天晚上有空吗?链子哥他们一直托我问你,咱们兄弟过年了什么时候聚聚啊?”
薛飞跟在后面,笑着问道。
“嗯,今儿个晚上恐怕不行,你跟花黎说,等我下午搬过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同时也让他做好准备,年后我打算带你们干票大的!”
“哈哈……那太棒了!二哥,我马上把炉子点着,这天儿太冷,不点炉子屋里根本待不住!”
薛飞闻言心中激动,麻利的就要去点炉子烧水。
“不用,我待会就得走,你忙你的去吧,还有,上午不要让其他兄弟来打搅我,也不用跟他们说我回来过了!”
姚卫民摆手,认真告诫道。
“成,我都记着了,放心吧二哥!”
薛飞重重点头,二哥的话就是命令,不敢有丝毫大意。
等薛飞离开后,姚卫民进到屋里,稍微适应了下阴冷的环境,便把崔元刚给放了出来。
此时的崔元刚身形枯槁,气色虚弱,眼底带着浓浓的绝望与恐惧,与之前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这几天姚卫民都没有给他投喂,崔元刚待在四周迷蒙的空间里,精神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任其受过专业训练,意志坚定,但这时也彻底的崩溃了,再次面对姚卫民,升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只想着尽快结束这种噩梦般的经历,哪怕是死,他也认了!
“今天还算有点儿空,现在能好好谈谈了么?”姚卫民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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