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赫连宇拉长尾音。
皎月儿骚气,他可以比皎月儿更骚气。
他拿竹扇尖尖拂过额前碎发几缕,笑得风尘味十足,“……阅女无数,一看就看出来你是个男人!”
皎月儿眼底划过一丝震惊。
在座的包括浑浑噩噩的虎头呆子在内,也都惊了一惊。
“赫连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桃栀忍不住用气音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赫连宇直接用腹语回答了她:“不是我看出来的,是魑魅魍魉发现他的净房内有个金夜壶,还有前面有裆洞的大裤衩,桀桀桀……”
桃栀汗颜状:搞了半天,原来是借助了魑魅魍魉先行查探的本事。
当然赫连宇不会拆自己的台,还在那儿故作正经地分析道:“你侧卧的姿势不对,虽然将女子的媚态模仿得九成像,可还是差了那么点韵味,你的两条大腿并拢的方向也不对,毕竟男女结构不一样,我能理解你的两条腿不能完全贴合在一起……”
什么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概就是赫连宇这种情况了吧。
不管他说的正确与否,反正他成功把“皎月儿”给惹恼了。
“你们既然不是来喝茶的,那就请便吧!”他当即要下逐客令。
可裴敏说:“我们是接了皎月城城主发布的收妖任务而来,可见那收妖任务不是你发布的,你确实不是城主!”
“皎月儿”明眸微眯,口中喃喃:“难怪最近城中修士这么多……”
“说!你把城主藏哪儿了!”裴敏怒斥道,“你又为何要冒充城主?”
随着裴敏起身,桃栀和赫连宇也站了起来。
裴敏已经亮出了武器,今日势必要有一场打斗了。
因为收妖任务是真正的皎月儿发布的,她的意图是招揽修士抓捕舔狗,可实际上是要自救,她还因此不断地发布任务,想引来更多的修士。
她目前的处境应该是被这个冒牌城主困在了某处,只能通过发布任务的方式来对外求救。
“我是不是月儿重要吗?”“冒牌城主恼羞成怒,“只要皎月城还在正常运作,谁当城主有区别吗?”
“有!至少城中不会出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舔狗!”裴敏厉喝,“你扰乱城中秩序、破坏人际关系,你究竟是何方妖孽?你意欲何为!”
桃栀注意到了冒牌城主那一句“月儿”的亲昵称呼,她打断裴敏的慷慨陈词,忽然问道:“月儿她应该很讨厌你吧?”
冒牌城主听到这话,整张娇俏的脸都愤怒到扭曲了,连声音也变得雄厚而不再娇滴滴了:“你放屁!你一个小屁孩你懂什么?月儿她最在意的人就是我了!”
“你都管我叫小屁孩了,我放几个屁又有什么不妥?你要不介意的话,我还能继续放。”桃栀挑了挑眉,贼贼一笑,“我猜这皎月城最大的舔狗,应该就是你吧?你对月儿一往情深、情深似海、海誓山盟、盟心不悔的,可偏偏她就是没瞧上你……”
“别说了!你别说了!”冒牌城主听不下去这串成语接龙了,仿佛每一个字都把他对皎月儿的真情实意血肉淋漓地剥离出来,他猛地击出一道水花,直冲桃栀。
赫连宇大手一挥,檀香竹面扇在桃栀跟前迅速放大,变成了与桃栀一人等高的盾。
桃栀扒拉住扇面边边,踮起脚尖,露出一双不怀好意的大眼睛,冲着冒牌城主笑道:“皎月儿是不是还骂你‘舔狗’?”
“你给我死!”一条水花直接演变成水龙袭来,冒牌城主被彻底激怒了。
裴敏和赫连宇相继挡在桃栀跟前立起防御盾,然后扭头朝阿蛮和翠儿道:“你们先走。”
阿蛮驮上桃栀、翠儿展翅引路,三人先从厅内撤了出去。
可原本走上十几步路就能出去的院子,忽然无限延长扩大,前面的府门始终距离他们十几步远,阿蛮四条小粗腿都跑出了虚影,也没能拉近这段距离。
周遭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张牙舞爪的海棠树不停地变幻着位置。
“遭了,这里有个迷幻阵,我飞都飞不出去!”翠儿褪掉一身孔雀毛,化出人形,挡在了一桃一虎的跟前。
如今就属她是个成年人,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这头小虎崽子和这个毓寿宗唯一金贵小宝宝,但是桃栀说:“你到我身后去。”
翠儿不依:“小桃桃,我来保护你……啊!”
她话音刚落,后背就遭遇一株海棠树的枝丫狠狠拍了一击。
“奶奶的,这树会动!”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被狠狠拍了一击,再次扑倒。
而身高比较矮小的桃栀和虎头呆子,却反而没有被那枝丫拍到,枝丫从他们头顶咻一声移了过去,扑了个空。
翠儿苦恼地委顿在地,不敢站起来了:“没想到身高是个硬伤……”
三个人几乎匍匐在地,看着海棠树挪来挪去、在月光下犹如群魔乱舞地移动了一阵后,归于平静。
一切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院子还是这个院子,府门就在十几步开外。
阿蛮再度奋力跑了起来,奈何跑了半天,还是在原地做无用功。
“我们出不去了……”翠儿快哭了,“而且这些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挪一挪,顺便拍拍我们,照此下去,树还没累呢,我们耗也要被耗死了。”
“翠儿,你能联系到裴师兄吗?”桃栀问。
他们此刻朝厅堂的方向望去,能清晰看到裴敏和赫连宇还在与水龙纠缠,可几步之遥,他们同样跑不回去。
灵宠同心术可以近距离神识传音,就像对讲机一样,但距离超出一定范围,就不灵了,距离长短与主人和灵宠的修为有关。
翠儿当即试了试,却在“喂喂喂”了半天后,一脸苦恼地看向桃栀:“联系不上。”
桃栀点了点头:“那看样子我们和他们不在一个时空了,虽然我们能看到他们,但在他们眼里,我们或许已经逃出去了。”
翠儿难过得想哭:“那我们……岂不是……没人来救了?”
“那我们就自救。”桃栀纠正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