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都不过是几息内发生的事情。
柘拓真君所想不错,甚至还没等得他转身,苏家族地突然如地龙翻身般四分五裂,大团大团的黑气涌出,中间还有若隐若无的金光,想来是封印之物,柘拓真君原本打算是让苏映雪送命后,再收了这重宝的。
可惜,所有这一切也只是想想。
因为,眼前的一切如洪水暴发般袭来,连他这个元婴真君都躲无可躲,更不要说那些还毫不知情的其他人了。
到底是元婴真君,在法宝的辅助下,还是可以抵挡一二的。
只不过,边城的居民,尤其是距离苏府比较近的就遭了殃了,有的人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遭遇了不测。
一时间,黑气腾腾,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倾时成为泛着黑气的枯骨,直把个还算见多识广的柘拓真君吓得两股颤颤,还未进入真正的战斗,就已经怯了三分。
这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胆怯,是不由个人意志而转移的,当然,他不会说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弱点儿。
“柘拓真君,这是怎么回事儿?”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传来,让柘拓从近乎噩梦般的惊惧中苏醒过来,“黑云真君别来无恙。”
黑云真君,也就是谭吉家的老祖,炼尸宗的大佬。
几天前,谭吉给宗内发了长距离传讯符,简要说明了边城的事情,重点指出,苏家族地可能封印一只金僵。
金僵啊,还是被封印着的,那还等什么,冲啊!
也算黑云老祖来的及时,起码能护住自家弟子。
只是,素来天老大,他老二的黑云老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所看所见竟是一副如此情景。
不只是柘拓真君,就连他都心底生寒。
柘拓真君咬牙说道,“黑云前辈,联手吧!”
他要那镇宝金僵的宝物,黑云老祖得一金僵,不亏。
黑云老祖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也肃穆了几分,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眼前的情景分明超出了预料。
“这是个大家伙!”
还没窜出来,就这些死气,哦不,纯粹的死气根本无此威能,只怕是这是里边的大家伙在里边加了料儿,却也有足够的震慑作用。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城中哭声喊声闹成一片,这么关键的时候,城门却打不开了。
不是城主不作为,不想打开,他也想带着家人逃命啊,可惜,城门被死死卡住,“这,竟是想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吗?”
太可怕了,是真的可怕,比血腥场面更可怕的是,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一片冒着黑烟的白骨。
黑云老祖抹了一把脸,“那就干吧!”
既然逃不掉,那就打吧,没准能挣出一线生机呢,心内庆幸的是,乖孙儿在给他发了传讯符后,就急吼吼的带着队友离开了。
对的,还有那个宗内的金丹修士,其实是跟在谭吉身边,变相保护的人员。
柘拓紧绷着一张型男脸,“前辈,不若我们先打开城门。”
护城大阵自动升起,城门紧闭,总有种被关起来当人家血食的委屈感。
黑云老祖没动,苦笑一声道,“还是好生备战吧!”
脸上镇定,心却慌得一匹,不要说这些百姓了,连他们两个也未必能逃得脱。
直觉,这可能是只飞僵。
飞僵啊,化神般的存在,虽未渡过飞升雷劫,其实力完全不弱于化神境,怎么打得过?
其实,他更应该说,那件能镇压如许年的宝物更不一般,不过,生死一刻,他也就暂时性的忽略了宝物。
果不其然,柘拓转身,刚想缩地成寸的去开城门,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他想逃出边城,没来得及施展术法,地上飞起一只骷颅手臂,直直的拽住了他的脚踝。
半空中飘过一颗骷颅头,呵呵笑着,“哪里逃?”
好几千年没吃过血食了,初一跳出封印就碰上了,真是好生让人欢喜。
柘拓真君自是不甘示弱,取出法器与那忽上忽下的骷颅战在一处,与此同时,黑云老祖那里也并不得闲,与另一具骷颅战了一处。
两人一边打一边吸凉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人还没真正出封印,就已经强大若厮。
人家这边打架,另一边也不耽误吸血食,等于是不停的补充能量,两相比较,自然就占了上乘。
大片大片的活人瞬时变成白骨,城中百姓逃无可逃,四处乱奔,哭声喊声响成一片,夹杂着血腥气,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炼狱。
为数不多的金丹修士根本无有一抵之力,倒也学了个乖,几人组成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同一家族的子弟,从之前的惊慌失措中稳定了下来。
既然逃无可逃,那就战吧。
筑基弟子十几人一队,金丹两人或三人组合,排列成阵,与不时飞起的骷颅白骨战在一起,竟也能起到阻挡作用。
柘拓真君和黑云老祖那里的阻力渐小,从封印地冒出的黑气也少了许多。
饶是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成为白骨,成为那来历不明的怪物的血食。
柘拓真君刚想松口气,忽然发现那四分五裂的苏家族地突然刮起了一股黑色的卷风,卷风越卷越大越卷越浓烈,包括那些正在拼命抵抗的筑基修士在内,全都被这股带着强大吸引力的卷风卷了进去。
强大的威势之下,就连柘拓真君都要分出两分力阻挡。
在此期间,一个不慎就被身后飞来的骷颅手臂挖掉了一块肉,连着两根肋条骨,血腥味刺激了骷颅头,张嘴空洞的大嘴,嘎嘎欢叫着扑了上来。
黑云真君也没好到哪里,他出手救了几个快要被吸进去的金丹修士,出奇不意的就被对战的骷颅攻破了防御,一爪子下来,一个躲闪不及,就拍飞了他一条腿。
好疼啊,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了!
血刺激了骷颅,当即就尖叫着扑了上来,与这种非人类交战,黑云老祖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有僵尸袋,自然可以放出自己的契约僵尸,莫名的,他不敢放出来,生怕到时候不仅不能相助,反而有可能会资敌。
也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得半空中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有点儿意思,还兴这么欺负人的吗?”
浑身是血的柘拓和黑云全身一颤,哪来的魔头?